全是好奇。

看看韩东，又看看打火机。抢来，也玩。玩不会，又递给韩东，让继续。

傅立康开怀而笑：“小家伙，学习精神不错。不过小东，你什么时候会的这一手……”

“跟我媳妇学的，她喜欢耍钢笔，看着看着就会了。”

“你儿子也快出生了吧，她怎么没跟你一块来这。”

佟青婕随口接腔询问。

“她啊，快过来了……这几天不是有个青年企业家会议，本来是不打算参加。知道我在这，抽时间会过来。”

“少喝点，说话都飘啦。”

“你又不喝，管别人喝多少呢。”韩东回应着，放小家伙自己去玩，抬头：“你这都三十好几了，打算单一辈子啊。我认识一朋友，人大体算不错，要不给你介绍介绍。”

“谁啊？”

“江源，你应该听说过。有背景，有钱，年轻，长的还帅……”

“那个纨绔子弟呀，你对我可是真好。”

江文宇乐道：“男人哪有不纨绔的，我是被部队给卡死了。不然，我得帮你多找几个嫂子……”

话没说完，被身边人揪了下耳朵。

江文宇连合掌求饶，打岔：“东子，你怎么跟江源扯一块了。这人我也听说过，背地里被人称作什么东安的太子爷，似乎不是什么正经人物吧。”

“耳听为虚。评价一个人，还是得接触过之后才能断定。我自认为看人的眼光还可以吧……”

佟青婕讶异瞟了一眼：“你以前可从来不吹牛自夸。”

江文宇反驳：“诶，东子这可不是自夸，他只不过很委婉的说了事实。他看人确实准，挑媳妇准，找亲家准，找干爹更准。”

韩东插话打断：“我不说了行吧，你们聊。”

佟青婕终于跟着笑了：“你这次叫我来，不单纯是吃饭叙旧吧。是不是，挂心你那个红颜祸水？”

红颜，祸水。

韩东装听不到调侃，无奈：“难怪你没男朋友，这读心的本事，太夸张了点。谁跟你这样的人在一块，天天不得战战兢兢。我是幸好跑的快，没被你拽住……”

佟青婕火气涌来：“给我闭嘴！”不解恨，视线左右找寻，似乎在看哪有趁手的东西，能砸过来。韩东无畏无惧：“老实点，敢扔，我就敢让你知道，你们女人在体力上属于弱势群体。”停顿：“不开玩笑了，让你打听的事，到底有没有消息。我那朋友人在拘留所，得有

关新月的消息，才能圆他说过的那些话。”

佟青婕翻了下眼睛：“找个屁啊，就你这态度。这是求人？这是求人办事该有的态度？韩东，你现在是越来越俗气--逼人。要是以前的你这样，我能看上你……”

“诶，别骂人。”佟青婕眼睛转了转：“谁骂你了。哪能这么快有消息，我跟我舅舅说，这是我未来另一半的事，必须得办好，必须得找到。你不用多想，找到她就迟早的事。她可以改名换

姓，父母呢？总有蛛丝马迹。只要是档案入了系统，舅舅就可以协调好，让它们提供资料。”

“前提，需要时间。我说，你找她，不是为了什么蝇营狗苟吧……”

韩东抚额：“你一个女人，能不能不要开口带脏字。跟嫂子学习学习，大家风范。”

“我是对人说人话。对你嘛，倒也想说人话来着。”

韩东不想跟她再聊，起身，示意江文宇出来抽根烟。

外头，耳根子终于是清净了点。递了一支过去：“文宇，我是不是哪不小心得罪青捷了，说话句句刺人。”江文宇忍笑：“她是个女人，本性里需要被赞美，认可。你倒好，口口声声人找不到男朋友，还提以前你们俩那点破事，能忍才怪。别斗嘴，谁跟她斗嘴，都得被气出内伤

。”

韩东也就随口吐槽，走动间：“电力系统的人，打听了没。”

“我列的有个名单，跟我爸有点交情的都在里面，这就发给你。看上哪个，再让我爸帮你约出来。”

“名单？”“对，这样不是更直观点。知道为人处世的风格，权利，公司体量，你好判断到底该找谁。”低头摆弄了下手机，发送：“你也够天马行空的，一眨眼就放弃国内，跑a境去

了。还弄什么副食，农产，电力……靠不靠谱呀。”韩东暂时没细看他发来的名单：“很多事怎么看都不靠谱，问题是得去做。过程中，才能找到更多东西。就如你当兵，当初熬的求死不能，怀疑人生。回头再看，不正是这

些经历，才造就了资本跟如鱼得水的处事能力。”

“得得得，别说太深沉。我就想知道，我爸能不能参与进去。”韩东愣了愣，然后摇头：“你应该了解我，不愿意跟熟人一块做生意。会放不开手脚，更担心会赔的不愉快。宁愿给，而不选择合作。这事以后说吧，我不可能忘了江叔叔

心意。”

江文宇若有所思：“成，我会跟他说清楚。不过他确实对于你做的事，很感兴趣。”韩东坦然：“这是我荣幸。你跟江叔叔说，等这事谈成，我私人陪他去趟a境。他想做什么，都没问题。”停了停：“咱哥俩没必要说话这么委婉吧，再喝点去。醉的痛快，

醒来做事！”

江文宇拍了拍他肩膀：“那我就直说，我爸同样了解a境，他确实有心让我试探一下你的口风……”

韩东径直点头：“我也给江叔叔交个底。能用到我，都不是问题。”“跟他这么说过，说你不是那种需要客套的人。商人习性，想的一直都复杂。不谈这个啦，回去喝酒！我也好不容易请次假，不醉对不起自己。”

回到房中，韩东索性把准备送人的酒又开一瓶。

喝着，聊着。

三瓶酒，被两人喝的干干净净。劲儿上来，韩东怕出丑，直接躺进了老头卧室中。至于江文宇是如何离开，无暇顾及了。

他太久没这么肆意放纵过自己。

三十而已。

带来的不仅仅是改变，亦然是各种潮涌而来的压力。孩子，长辈，妻子，事业，自身……

二十几岁的韩东，孤傲又温和，随心所欲，甚至有慨然赴死的觉悟。现在，仅仅一年，思想观念变的天翻地覆。

没人能预料未来，就如以前的他预料不到自己现在。

所以，积压着的负面。在碰到能把酒言欢的战友，朋友，似乎没理由不醉。

这一觉睡了不知道多久，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已是凌晨四点。

可能酒好的缘故，头倒不疼，就是嗓子快要冒烟。打开灯去客厅找水，正见到躺在沙发上的老头。

盖着薄被，满头白发。沉睡中，面貌也严肃。

韩东够小心了，可傅立康睡觉太轻，还是被吵醒。费力起身：“水我给你放床头柜了，矿泉水。”

“嗯，没往那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