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清河抿了抿嘴唇，眼神无措：“小艾，你太过分了。”

“是你一直过分，从来没有尊重过我。先是夏梦，再是你那个前女友，现在的秘书……这些难道都是假的。”

“我跟施雅真的没有……”

樊小艾打断：“我相信你，可惜所有人都知道你们俩成天呆在办公室里。干嘛呀，谈心？”

连珠炮般发泄完，她看向古清河：“别再跟着我！”

李正河面上无恙，心里则暗暗高兴。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有些事旁人看的再清楚，当事人则多半沦为瞎子。现在小姐比起以前，俨然有了自己的分辨能力。

他莫名在想，领导这次是不是故意放小姐来海城的？

至于韩东刚刚对己的不敬，李正河已经选择性忽略了。

江源跟韩东也没在酒吧继续逗留，不久后并肩走了出来。

等车期间。

江源若有若无揉着还火辣辣的面孔：“你这人不厚道。我被人揍这么惨，你都不带理的，故意整我呢？”

韩东随口道：“厚不厚道你自个清楚。再说，抽死你，跟我有啥关系。我没让你来酒吧，是你非拽着我来。”

“还有，今天因为你，我估计是得罪死那丫头了。这损失，你给我算算。”

“她谁啊？”

“跟古清河在一块，还能有谁。姓樊，人家独女。”

江源脑海中回忆着所知道的樊姓，半响，挑了下眉头：“是他！我靠，你不早提醒我。”

“提醒？这么多人在录像。我提醒你，梁子可是真结大了。”

江源眉头紧锁：“真特么张扬，这还没一手遮天呐。不过韩东，今儿还真的谢谢你。明知道对方背景，还敢主动上前解围。得重新认识一下，真的。”

“对，她这么给你面子啊。让道歉就道歉。”

韩东扫了他一眼：“我说，没必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你要是都不懂，刚才也不会那么老实。”停顿，见司机过来接人，他顺着拉开车门：“回去早点休息吧，明天说不定真的要出发。”

江源疑惑：“那你现在干嘛去？”

“我回家。”

“一块去酒店呗，想好好跟你聊聊。”

韩东不应，摆手驱赶司机。

他在这有固定的居住点，用不着住酒店。再说俩男人，一起住什么酒店。停了会，看有的士，抬手拦了下来。

上车后，见微信里还有消息，就知道媳妇还没睡。

试探着拨通，果然被秒接。

窗外夜色深沉，韩东声音也深沉：“喝醉了，心烦，说话别那么冲，以免吵架……”

夏梦本来还想质问怎么现在才回电话，闻声直笑：“滚蛋吧你，谁爱跟你吵。怎么现在才回电话。”

“江源喝醉了，闹事来着，我腾不出时间。”

“你呢？不是也醉了。”

“我没喝多少，就陪了点。宝贝，不是说找我有事，说啊。”

夏梦揉了揉脑袋：“看我这记性，想说什么来着。对，对了。你说要去旅游，能不能不去，我这忙的不可开交，又想你想的茶饭不思……”

韩东想哄几句，见的士司机侧耳听着，也不好太肉麻。稳了稳：“其实是办点事，怕你多想，才骗你说旅游。”

“有必要骗我嘛。”

“是去a境。不过这次是为了生意，没有任何危险。你要是有时间，也可以一块……咱们权当顺便旅游了。”

夏梦持续忐忑：“我知道那边现在治安还不错。可是，还是不希望你过去。实在心里闷的话，就换个地方，玩几天算了。”

韩东轻声打断：“非去不可，特别重要的事。我不瞒你，我让姑妈帮忙弄了个公司，基本完善了。等这边资金一到，就能够直接进入运营。具体的情况，等我回来给你细聊。”

“进出口贸易这块，你说我第一站不去a境去哪。”

夏梦思索：“这种公司，很复杂的。我记得你从开始提及这些，还没多久，这么快就能运营？还是说，你瞒着我好久了。”

“我是不想让你知道，分神。你这人装不住事儿，该想的想，不该想的也会帮着想。怀孕了，就想你能消停点。至于复杂，是挺复杂的。姑妈的关系网都不够用，我还专程联系了好几个人才搞定。不过你放心，能做好。”

“那你跟江源？你了解他啊。”

“你得相信你老公看人的眼光吧，不然怎么能找到这么好的媳妇。江源这人小毛病极多，可看他过往的商业案例及接触下来的言行举止，是个靠谱洒脱的人。能不能当朋友不说，当生意伙伴绝对没问题。”

夏梦心里稍松，又莫名其妙的黯然：“你，是不是不想呆在家里。”

“我做梦都想呆在家里，可就怕最后落个一事无成的温柔，这句话毕竟只针对男人对不对。我也知道，你不会嫌弃我，可是你会嫌弃你自己！”

“那你干嘛答应要照顾我跟儿子。”

“对，是承诺过。不过你得过来，在我身边。好了，赶紧休息。顺利的话，最多也就一周，又不是不回来……天天在海城，没见你这么惦记。”

“你手机不能关……我怀着孕，别让人担心。”

“知道了，保证带足充电宝，二十四小时不关。”

放下电话，另一边的夏梦却也根本睡不着。

她随着肚子越来越大，人越来越懒，很多时候需要克服本能去工作。偏偏，近期楚新的形势更加不好，很忙很忙。

就算想做个甩手掌柜，又怎么可能呢。

越想越乱，她睁开着眼睛，看着黝黑的天花板，思考公司的下一步路如何去走。

这两年随着普法概念越来越大众，本就雨后春笋般冒出来许多新公司，有实力的亦不在少数。现在的楚新，别说追上普阳，甚至于都快从二线掉了下去。

而个人知名度，因为怀孕，不想继续抛头露面。公众形象比较淡化，没有刻意的去进行个人炒作。

温温吞吞，形势稳定倒也罢了。可近期她分明多了些有心无力。

人力有穷时，不想承认，事实都摆在眼前。

她错过了普法概念最好的时机，她也不得不相信，有时候就是这样。事业，只有最好的两三年光景，抓的住，蒸扶摇直上如普阳。抓不住，事倍功半如现在。

想着，扛不住生理上的乏困，渐渐睡去。

次日。惯例一样，茜茜比闹钟还准时，从奶奶房间里过来缠着她起床，陪她散步。

夏梦睡的晚，困顿不堪。想到一会要上班，还是强行起床，穿衣，洗漱，帮女儿弄头发，找衣服……然后才是散步，有时候会打打羽毛球，有时候也会看着小丫头似模似样的跳跳舞，耍耍武术套路。

茜茜学过点拉丁，武术则是韩东随手教的。

而且一个女孩子，不知怎的，就闲不住。闹腾起来，比很多男孩还调皮。尤其韩东不在家的时候，她格外无法无天。

散着步，茜茜又走烦了。跑出去一段，见有老头儿耍太极，她也在人身边学，有板有眼有神韵。

经常见茜茜，小丫头又嘴甜可爱。这些年龄大的长辈也是很待见她，笑着逗个不停。

夏梦懒的管，事实上也管不住。

坐下歇着，双手托着下巴，静静看着女儿自来熟的跟那些年长者在一块。偶尔，拿出手机拍下几张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