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雅兰精神也开始慢慢疲倦。
手机再次震动之时,她不耐烦接起走到了门口:“什么事。”
对面,愕然。
半响才苦笑出声:“小白,什么事你不知道啊。古家的那个公子哥是你伤的吧,真行……”
打电话的是傅立康,这本不属于他职责范围。是缉毒局跟丨警丨察局那边,都联系不上白雅兰,他不得已只能出面。
白雅兰靠着窗口:“没错,人是我伤的。他要抢我枪支,我当然要开枪。”
“你少来这套,开枪之前,你有没有将身份告知对方。他知道你是丨警丨察,敢这么放肆!”
“老傅,情况紧急啊,我也没办法。四五个彪形大汉,我一个弱女子不开枪怎么打发!”
傅立康气的胸闷:“你就等着吧,看这次警方那边怎么处理你。”
“爱怎么处理怎么处理,管我屁事。”
傅立康滞声:“这个我先不追究,小东又是怎么回事?”
“他怎么回事你去问他,我不知道。”
“你把电话给他。”
“人死了。”
傅立康怒急:“我看等会丨警丨察过去抓你的时候,你还会不会这么硬气。”
“要抓你老傅安排的人,不得给你打声招呼啊。”
眼瞅着要把人气晕,白雅兰缓了缓口气:“你也别瞎操心了,那个古立凡是前两年因qiang奸罪被抓进去的货色。三年的刑期,不到三个月就被放了出来。他敢咬着不放,我让他再住进去三十年。”
傅立康沉声:“就算是这样,你做事能不能多点顾虑。这不是你在境外的时候,想如何就如何。”
白雅兰漫不经心:“用不着你教我怎么做,左右我对这个副局长也不感冒。你直接跟警方打声招呼,放开我得了。”
啪!
没办法交流的傅立康,撂了电话。
起伏着的胸口,慢慢平息,进而无可奈何。
气归气,烂摊子却还是要帮着收拾。
他原则是非原则性问题,不用考虑原则。别说白雅兰只打掉人半只耳朵,就算将古立凡那种败类打死,他也势必会出面尽力周旋。
睡着的滋味不太好受。
韩东身体在冰冷跟滚烫中游走,偶然睁开眼睛,看着雪白色的天花板,嗅着医院里独特苏打水的味道。又重新闭上。
再睁开眼角,身体的每一个部件都麻木的不像是自己的。很熟悉,典型的失血症状。
挣扎着起身,脑袋里浆糊一团。而微拉开的窗帘外,夜色已然升腾。
病房里,静悄悄的。
韩东左右观看,突如其来的寂寥感让他不知所措。
手机,也是没电了,想跟谁打个电话聊几句都不现实。
哒哒哒的脚步声,让他回头看向门口。
进来的是护士,跟韩东好像很熟悉一般,见面便笑着招呼:“醒了啊。你女朋友说,警局有点事情,先过去一趟,很快回来……”
女朋友,应该是指白雅兰。
记起来了比赛途中那声枪响,他匆促下床:“手机能不能借我用一下。”
“欸,你别乱动。”
韩东依言又坐回去,等拿到手机,直接打给了白雅兰。提示是暂时无法接通,不知道是关机还是没有信号。
他忧心忡忡,呆坐无言。
“想吃点什么,我帮你去带……”
“谢谢,不用。”
韩东压住反常,配合的打了点滴。
焦虑中,也是扛不住接踵而来的困意,再度闭上了双眼。
不太友善的梦,如期而至。
他知道白雅兰出事的可能性不大,可关心总让人从最坏的结果前去考虑问题。
怕她因此降职,受委屈,甚至坐牢。
这梦,持续了不知道多久。
直至韩东再次醒来,又是一夜过去。视线中,也多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背对着他,正在窗前摆弄一盆新买的小植被。
修长的身影,仍是前天晚上的那身牛仔服。后颈细腻洁白,窗外阳光透入,洒在身上,影子似乎都变得圣洁。
他揉了揉眼睛,确定不是幻觉。嗓子动了动:“兰姐。”
白雅兰转头,指着窗台上的一盆青莲:“好不好看,在街上顺手买的。”
好看是真好看。
韩东却没有什么心思去看:“古立凡的事……”
“解决了,我昨晚回警局就是因为这个。你放心,也就被放了几天假,没事,很快复职。”
“真的?”
“你不信我,还不信老傅?哪个丨警丨察会不给他点面子。”
“别说了,赶紧吃饭。听护士说,你昨晚没吃东西。”
韩东答应,顺着端过了她递来的粥水。
白雅兰坐在一旁,看着他吃。随口讲着一些事情。
“兰姐,你说徐清明来过?”
“嗯,他跟杜明礼一块过来看过你。还留了张支票。”
话落,她从口袋里随手拿出来放在了韩东面前桌上。
一千万的数额,是之前杜明礼说打赢之后的奖金。
白雅兰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抢先道:“你别怪我乱收东西,人家给你的,我可不好拒绝。”
韩东推回到她面前:“你帮我还给他吧。无功不受禄,我没打赢。”
“没输就是赢,收着。拿命换的,干嘛不要。”
韩东暗自别扭,但也不愿意跟白雅兰发生争执,依言先放在了枕下。想等有机会见面,亲自还给徐清明。
倒不是高风亮节到视金钱如粪土,是这钱拿着烫手。
就算再缺钱,他也用不着朋友之外的人援助。钱好赚,欠的人情不太好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