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你还敢叫!”
男人心虚,失控的连着两巴掌打在了夏梦脸上。
外头走廊,仍旧空无一人,就像是一切都没发生过一般。
期间王运龙打开门看了一眼,眼神稍有些复杂。祈祷着可千万别出什么大事,把自己也给连累进去。
不过这不在他控制之中,也不想继续呆下去。
回身拿过公文包离开。
就是下楼之际,跟一年轻人打了个照面。
穿着普通,身材笔直,似乎在找人,不像是ktv里面的服务生或者是客人。
他也没太过在意,匆匆离开。
年轻人正是韩东,在楼下等了已经有很久时间。他一开始没想过会发生什么,直到拨打电话的时候始终无人接听,才决定上来看看。
刚到这一层,耳畔就隐约听到好像有呼救声。
皱了下眉头,韩东随即加快脚步,朝声音传来的大致方向走去。转了个弯,嘈杂的动静也越来越清晰。
而对此刻的夏梦而言,这一幕是她所经历过的所有事情中,最恐怖的一幕。
甚至于远超她在临安被张建设算计的那一次。
人被连着几巴掌打的基本失去了意识。
如果有选择的话......可是没有。
手,挣扎间好像触碰到了什么东西,她不知哪来的力气,拿起来摔在男人头上。
哗啦。
有血迹涌出,男人惨叫一声双手卡住了她颈部。
夏梦手里剩下半截的酒瓶,啪嗒掉落在地上。
骤然停住的呼吸,让她觉得自己要死了。
昏暗的环境,突然有光鲜照射进来。
她注意到身上男人愕然的转过头,另外一个正拿着手机录像的男人也惊的把手机收了起来。
眼泪,突如其来的滚落。
她太熟悉这一幕,上次在临安的时候,韩东也是这样踹开了房门。
他到底怎么找到这来的,又是怎么知道自己处境的......
总是,救命稻草一样,让绝望中的自己轻而易举的能够抓住。
“老公!”
她微不可查叫了一声,也不明白这个拗口的称呼是怎么从嘴里吐出的。
“你看什么看!”
男的,指着韩东大骂。
韩东置若罔闻,只看着沙发上的夏梦。
左侧面孔浮肿,脸上,颈部被溅了几滴殷红的液体。整个人,完全看不到任何生气。
眼睛,骤然的凝固。血液,倒涌般直冲脑海。
他自己平时小心翼翼,视若珍宝。便是怒急都不去动一手指的女人,被别人给如此作践......
没人察觉到韩东异常,若察觉的到,那个拿手机录像的男人就不敢继续往前。
咔嚓一声。
去推嚷韩东的手臂传来了裂响,那人眼睛先是睁大,紧接着撕心裂肺惨嚎起来。
另一人傻子一样,刚迈出的脚步停顿。
他根本没看清楚韩东到底做了什么,同伴的一条右臂已然打了对折。
在另一个包厢控制唐艳秋的男子也赶了过来,见状从后勒住了韩东颈部。
咯吱!
还未发力,有肘部尖端在眼前闪过。人木头一般哼了声,手如碰到钢钉,回收捂住了眼睛。
原静蔼的环境,霎时间如人间炼狱。
韩东矮身掏出了断臂之人的手机,朝最后一人走去。
形势转变就是如此之快,刚才还叫嚣着的凶徒,眨眼间忙乱后退,支支吾吾:“我,我什么都没做。哥们,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韩东什么也听不到,如同聋了。
走至夏梦面前,径直扯下了自己外套丢给了刚有力气环着胸口坐起来的夏梦,抓着求饶之人的头发朝门外走去。
如此的动静,所有商务包厢里面的客人以及服务生全部出来观看。
沈冰云跟周豪坤在二楼,这会也赶了上来。
眼见韩东失控状态,她忙急道:“东哥,你干嘛!”
那人还在惨叫,被韩东揪着头发,一路从门口拖到了走廊尽头的窗边。
死亡的恐惧终于让他大喊大叫起来:“不是我,不是我!是明哥让我这么做的......”
可是,所有的声音都起不到任何作用。
他被人生生拽起,朝窗口塞。
这人要把他扔下去。
沈冰云搂住了韩东,声音发颤:“东哥,你冷静点。”
韩东本能击打的动作在注意到沈冰云面孔之时,生生止住。
浑身力气像是被忽然抽干,跌退松手。
深呼吸,手压住剧烈跳动的胸膛,声音干涩:“去,帮我看看夏梦怎么样!”
“好,好,你千万别做傻事。”
韩东答应,手指仍还在不间断的晃动。
他杀过人,而人命在他的眼中,某些特定时段,跟蝼蚁没有区别。
只不过,这不再是战场。
他若在众目睽睽下将人从楼上丢出,牢是坐定了。
因为这种垃圾,不值。
远处,指指点点,说什么的都有。
说韩东是受害者男友,因为发现女朋友在这做公主而暴打顾客。
有说是受害者跟别的男人鬼混,被现任男友发现。
只是,韩东背上那条被疤痕阻断的眼镜蛇纹身,让任何人都不敢大声喧哗。
从没见到过这种骇人听闻的纹身,方才他扯着人头发将人拖行的表现也让人太过印象深刻。
夏梦认识沈冰云,在她帮助下整理了一下乱糟糟的衣服,跑了出去。
唐艳秋则没受到什么伤害,只是被人控制在隔壁包厢。这会忙走到了夏梦跟前:“夏总,没事吧......”
夏梦茫然摇了摇头,光脚疾步走到了韩东面前。
却发现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哽咽抱住了他:“对不起,对不起......”
她也不知道为何道歉,话到嘴边便脱口而出。
劫后余生,情绪大起大落,她少了所有矜持,只剩下冲动。
刚结婚的晚上,韩东去婚房找她。夏梦现在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
“你以为我真的喜欢你,少做梦了,跟你结婚不过是迫不得已......”
婚后,她更是对男人不屑于顾,连一句客套之言都懒得去说,指手画脚。明明一个六七十岁老人都可胜任的保安工作,她竟然也能挑出刺儿来。
渐渐的,韩东在他身边话越来越少,在家里,也慢慢没有任何存在感。跟刚接触的时候比起来,判若两人。
上班,下班,回家,睡觉。
换位想想,她真不知道那段时间韩东到底是怎么忍耐下来的。
在临安,两人意外有了更深交集。也不完全怪他,可醒来之时,她拳打脚踢,男人也只是转身躲开了而已......
再后来就是邱玉平,自己甚至一度跟对方要到去开房的境地。
也是这件事,让她觉得韩东其实也是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她一直所以为的那般。窝囊,没有性格和脾气。
他不欠自己啊,凭什么要在自己面前低了几等。
她为何总拿别人的忍让当做理所应当!
甚至于,她忽略了。
她的事情,其实只要告诉韩东,他总是悄无声息的去办,没有任何推诿,也从来都办的妥当,哪怕,嘴上从不情愿......而她,从来没为韩东做过什么,只一次又一次的去妄为......
韩东转身拍了拍她,并无太多复杂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