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非凡喝了一口汤，接着说：“今天对这两位患者做了太多的测试，我们担心再做下去会产生大脑损伤。”
“等他们休息一两天，恢复一下，我们再做更进一步的测试。”
“同时，这段时间，我和邱医生也会思考其他的刺激方法。”
余苏叶劝说道：“六位患者中，就有四位有强烈的反应，这个比例已经很高了。”
“要知道，植物人最终能够完全苏醒过来的，十人中能有一人，就是很高的几率了。”
言非凡呼出一口气，说：“有强烈的反应，并不代表一定能苏醒，也不代表苏醒过来，没有严重的后遗症。”
“再加上这六名患者，是我们严格挑选出来的……”
言非凡语带郁闷的说：“整体来看，我们这个次声波唤醒研究，任重而道远啊。”
余苏叶安慰说：“非凡，这才到哪里啊？这可是你们第一天，第一次试验治疗，出现一些问题，在所难免。”
“哪有事事顺利，一蹴而就成功的？”
“随着测试数据的积累，试验疗法的不断改进，效果肯定是越来越好的。”
“希望如此吧！”言非凡敷衍的回道。
虽然言非凡嘴里和心里都不承认，但是今天这个试验治疗没有取得百分之百的成功，确实让他很不满意，心情有些沮丧。
要知道，言非凡以前做诊断，做手术，不仅成功率保持着百分之百，很多时候效果都是远超预期的。
尤其是在对两位患者的家属，说明试验疗法的情况之时，家属那绝望又哀求的眼神，让他的心情很不好受。
这种希望高高的升起，又极速坠落的感觉，言非凡能理解这种滋味的感觉。
他只能对他们表态，不会放弃，会继续进行测试，并改进试验疗法。
吃过晚饭，言非凡回到卧室，让自己不再去想今天的试验治疗，转而去想明天的手术方案。
明天，他还要一早飞去京城。
在百宁医院，还有三台肿瘤的穿刺注射飞刀手术等着他呢……
晚上近九点，言非凡接到了苏省医药技术研究所张润的电话。
“言医生，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我前妻身上的那五处肿瘤，在刚才做的核磁共振影像中显示，都出现了明显缩小。”
“尤其是肝部肿瘤，缩小了三分之一。”
“言医生，真是太谢谢你了！”
言非凡谦虚的回道：“你客气了，主要还是你研制的抗癌药，起到了强大效果。”
张润的声音紧接着从手机中传来，“言医生，不瞒你说……”
“以前我的试验患者，在注射药物后的几天之内，身体都会出现一些由于药物外溢造成的不适症状。”
“但是，在我的前妻身上，这几天就没有出现那些症状。”
停顿一下，张润在通话里诚恳的说：“言医生，我再次为我当时的质疑向你道歉。”
“言医生，你技术无双，我对你是真的彻底服气了……”
言非凡这一次的周日京城飞刀之行，三台手术和以前一样顺顺利利。
毕竟无论是椎管内肿瘤，还是脑瘤的穿刺注射，对如今的言非凡来说，都算是轻车熟路，没有多大的挑战性了。
当然，言非凡对每一个手术方案，还是一如既往的花费不少时间精心准备。
没有一个患者的肿瘤，是完全相同的。
这穿刺路径，还有无水乙醇的注射量，言非凡都需要精心设计和计算。
他深切的知道一点，手术台上容不得半点疏忽大意。
主刀医生任何的一个疏忽，付出的代价，很可能就是患者的生命。
到了那时，任何的忏悔和补救，也挽回不了一条活生生的生命。
他一直牢记这点，并时常警戒自己。
这次京城之行，唯一令言非凡倍感意外的是，竟然在午饭时，吃到了苏茹阿姨亲自做的打卤面。
用苏阿姨的话来说，就是见言非凡上次很喜欢吃她做的打卤面，她这个周日闲着也是闲着，就心血来潮的过来做了一碗。
这让言非凡有些诚惶诚恐。
下午离开百宁医院之际，他又见到了特意过来送京城小点心的赵晓婷。
对方告诉他，这应该是她这段时间最后一次过来给他送京城点心了。
赵晓婷在与大明星丁瑄合作的电视剧，她出演的戏份还有几场就要拍摄完了。
接下来，她要回滨海，继续学业的同时，准备红星文化公司投资的一部电视剧。
言非凡和段羽一路顺畅的返回醉墨华庭的住处，是晚上近六点半。
和留守在家的余苏叶一起吃过晚饭之后，他想了一会儿次声波刺激脑干的新方法，不仅无果，而且脑仁还有些疼。
言非凡决定暂时不想了，眼角的余光就瞄到穿着睡衣的余苏叶，赤着双脚窝在沙发上看医学期刊呢。
他从沙发上起身，晃了晃肩膀和腰。
“苏叶，我准备去大学校园逛一逛，清醒一下脑子。”
“你要不要跟着一起？”
余苏叶微微一愣，随即迫不及待的点头道：“要去，要去！”
“你先等我换一下衣服先……”
随着这话，余苏叶已经是麻利的下了沙发，几步来到楼梯前，提腿一步就跨过了三四阶楼梯，蹭蹭几下就上了阁楼。
言非凡也就等了两三分钟，扎着马尾，穿着小t恤、修身牛仔裤和运动鞋的余苏叶，就清清爽爽的下了阁楼……
十余分钟后，余苏叶拉着言非凡的手从滨海大学的西门进了校园。
至于段羽，很是识趣的缀在两人身后，不远不近的跟着。
此时是晚上近八点半，又是周日，校园内是灯火通明。
随处可见三个一群，五个一伙，或两个一对的学子们，或四处闲逛，或围坐在一石桌旁，或坐下树下休闲长椅上笑谈阔论。
左顾右盼的余苏叶，啧啧道：“这南方的大学校园，确实比京城的校园精致一些，看着也更加秀丽一些。”
“非凡，难得你故地重游，带我去看一看给你留下深刻回忆的地方或景观呗？”
言非凡想了想，说：“大学这几年，去的最多的无非就是医学院的教学楼、图书馆和实验楼，还有就是食堂了。”
“就是几栋普通建筑，不怎么好看。”
余苏叶轻叹一声，说：“以你的性子，还有你这番话，我想，非凡，这滨大校园，在你求学的那几年，应该没好好逛过吧？”
言非凡轻笑道：“你别把我想的太两耳不闻窗外事了，校园，我还是逛过的。”
“只是，不那么经常逛而已。”
余苏叶嘻嘻笑道：“也是，对你来说逛过一次，就全记住了。”
“再想逛的时候，在脑海中想一想，复习一下就可以了。”
言非凡笑了笑，没有言语，拉着余苏叶的手拐去了一条风景不错的路……
他们这属于饭后遛弯，没有明确的目的地，就是溜达乱逛。
言非凡没再去想那个次声波唤醒，也没有去想任何手术或医学问题，就完全放空了脑袋，让自己休息一下。
余苏叶呢，也很珍惜和享受难得和言非凡一起出来压马路的机会。
她像个好奇的小女孩一般，看到不错的景致或建筑，就要好奇的问一下。
言非凡也很有兴致的一一解答。
几十分钟后，他们逛到人声鼎沸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