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福原先的中餐馆里，他望着没多少客人的店面不满的摇了摇头。

周晴在他身前支起手机，对这个国内闯荡本地的老人有种强烈的好奇。

“你知道吗？那时候这家店是我开的，每天早上三个点就要起床，备份食材，然后五点多就要营业。那时候可不像现在这里清冷，边上，那边就是鉴场一条街。不管是玩了一夜的看客，还是早起的街坊邻居都会在我店里吃早餐。”

韩福回忆着当初的时光，仿佛那种盛况依稀就在眼前。

“为什么呢？”周晴好奇的问道。

“因为我手艺好啊！”

韩福恬不知耻的说道，当然，他心里也是这般想的。

若是手艺不好，别人会来他店里吃饭吗？

周晴点了点头，直播间里的水友们也都打着“666”“大厨”之类的词语。

也只有当初还记得韩福开店的那些老人撇了撇嘴，他们之所以来韩福店里吃饭，完全是因为那时候穷，韩福家的东西便宜。

“那您老现在是退休了吗？所以才把店让给别人经营？”周晴又好奇的猜测道，她觉得自己的猜测应该八，九不离十。

“那到不是，德勒开始招商引资后，我这些年开店也赚了些钱，所以改行了。”韩福说着挺了挺胸膛，脸上满是得意的笑容。这是他最骄傲的事情了。

从一个快餐店老板成为一家工厂的老板。

虽然同样是老板，前者别人喊着，包括他自己说着，都觉得有些戏谑。

“啊，改行了？”周晴有些讶然，对方年纪大了，这个岁数改行？有点荒谬的感觉。

“不错，我现在是德勒最大的橡胶厂老板，年长橡胶制品两百万吨。”

韩福越发得意的昂仰起头，最大当然是个形容词，用最小也是可以的，因为德勒目前只有他们一家橡胶厂。

果然在韩福注视的目光中，周晴的目光带着几分佩服。

这是老当益壮啊，这么大年纪改行，而且还成功了。

“咳咳，明年我打算将橡胶厂升级，未来的目标是将橡胶厂打造成齐云洲，乃至全世界最大的橡胶厂。”

韩福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女人面前忍不住的吹嘘起来。

他不知道，有句话叫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乍富的人总忍不住炫耀自己的成功。再就是，他的年纪已经大了，先前周晴的那种巴结和讨好，让他常年当快餐店老板压抑的男人自尊心陡然爆发了出来。

男人的自尊心是个很玄妙的东西，说不清道不明，但表现就是喜欢听异性的吹捧和佩服。

更何况周晴还是一个青春靓丽，不丑的女人。

“66666”

“这老头好大的雄心壮志，竟然想把橡胶厂打造成全世界最大的。”

“有些好玩，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勇气，不过两百万吨，要知道我们这的橡胶厂年产量可是千万吨。这还在省里排不上名字。”

韩福的傲然和自信，随着周晴的拍摄展露在她的直播间里，顿时就让直播间里弹幕纷飞。

“韩老板——”周晴微微笑道，撩了下头发。

她不是白痴，对方那时不时闪现的火热目光，怎让她不明白。

可惜他不知道，面前的女人不过为了了解下德勒的情况，为了直播的热度。

“我来德勒的时候一直听说这里蛮荒，野蛮，杀戮，贫穷，但是现在看来似乎完全不是这样的，你在这里多年，觉得这里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呢？”

周晴开门见山的问道。

此刻的韩福已然被她或是崇拜或是柔软的话语弄的神志不清，自然是有什么说什么。

“以前的确是这样，那时候三巨头彼此争锋，不过自从八爷出现后一切都变了，德勒开始推行法治。加上他大力发展经济，现在不说夜不闭户路不拾遗，但也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韩福说道，说道我的时候脸色一变，从痴迷中转变为狂热，脸上满满都是佩服的神情。

这让周晴看的都愣了下，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化，但她不傻，目光向着四周扫了一眼，只见那群老头老太太都是一副类似的神情。

显然这些人对八爷很是尊敬，而她自然也知道八爷是德勒的老大。

接着又是一番采访和询问，韩福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最后天色渐黄昏，临近晚上，也是告辞的时候了。

“那个周小姐，这个——这个——”

在送别的时候，韩福脸色红了起来，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着。

“韩老板，有事吗？”周晴看着他蹙眉问道。

“这个是我的名片，你在德勒有什么事情可以找我。若是，若是缺钱的话，我，我还是有一些钱的。”

周晴瞪大了眼睛，她先前就有些想到，但没想到这老头竟然这般直接。

她可是在直播呢。

“抱歉，我们不适合，韩老板，我劝你还是熄了这样的心思，我也不缺钱。”

周晴义正言辞的说道，然后快步离开。

直播间里，陡然炸锅。

“我那个这老头竟然想老牛吃嫩草！”

“还好主播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不然房管要封禁了。这老头简直是在传播负能量啊。”

“66666，太6666了。”

弹幕纷飞，这一刻众多观看周晴直播的水友们都被震到了。

直到周琴走了良久，韩福才回过神来，他不是傻子，只是先前意乱情迷。

脸色僵硬的看向四周，只见那些老头老太太都一脸唾弃的看着他。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老韩。”

“啊！呸！太不要脸了！”

“竟然当着我们的面做出这样的事情，太无耻！”

毁了，韩福欲哭无泪，他的脸面毁了！

韩福的丨春丨心荡漾，不过是德勒迎春庆典前的一个小插曲。

但再小的石子，砸在湖面上荡漾起的波纹亦是一圈一圈。

随着周晴和类似她的主播在德勒进行直播，人们对德勒的刻板印象也在逐渐改变。

就拿周晴直播间来说。

“若不是亲眼所见，根本不相信这里还有这样的地方。”

“简直跟我们四五线城市一模一样，除了街上有很多鉴场不同。”

“人家是长在石头上的城市，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着原石自然吃原石了。”

“准备订机票，过去德勒玩玩，参加一下迎春盛典，说不得能撞一次大运。原本是担心那里混乱不安全，现在却是放心了。”

随着太阳下山，傍晚也变成了夜晚。

茱莉亚是白头鹰来的一个旅客，虽然一两天的观察和拍摄，让她推翻了当初在国内的看法。

但是心里依然不是很相信眼前看到的，因为那种偏见不是一时一刻产生的，而是长年累月，无数宣传累积的。

“我觉得这更像是一种曹县模式，因为迎春庆典的关系，这里被严厉的束缚，甚至穷人都被赶离了德勒。”

茱莉亚对着镜头分析的说道。

在她的直播间，很多水友都是表示赞同。

“非常赞同茱莉亚的猜测，白天我就觉得奇怪，那些人冲冲忙忙，不是我印象中的。”

“是的，我伯父曾经去过德勒，他不会骗我的，德勒根本就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