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不擦厕所对于我而言都不重要，至少比起被关在那暗无天日的地下室，厕所里的空气要自由的多。

两个缅国看着我擦厕所，稍微干的慢一点，就会遭到一阵拳打脚踢，可那个时候我只能咬牙忍着。

我原以为这一次就算那希望近在眼前，我也没办法抓住，直到那天我刚刚被两个缅国人押着去顶楼，蛇哥的办公室擦厕所的时候，遇到了一件事。

“老子养你们这群饭桶有什么用？”

我看到察猜几个人低着头站在蛇哥的办公室里，平日里在我跟前高高在上的察猜，那个时候就跟瘟鸡似的，即便是挨了蛇哥几个大嘴巴子，也不敢动弹。

“好你个蒙丹，跟老子玩阴的。”

我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傻子都看得出来，蛇哥的死对头蒙丹，这次似乎是暗中摆了蛇哥一道。

“蛇哥，曼巴那老狐狸已经拿了蒙丹的好处，得勒市有名有号的看石师父也差不多了。”

“现在咱们还差一个人。”

后来我才知道，按照蛇哥和蒙丹每年试一次石头的约定，看石的场地在蛇哥和蒙丹的贼窝抽签选定，每一次双方各提供一半的石头，在各自派出三个人作为代表进行豪试。

虽然名义上是从各自手下挑选三个人作为代表，可实质上不管是蛇哥还是蒙丹，谁不是花高价请一些看石高手。

而曼巴在得勒市绝对是首屈一指的看石高手，这一次蒙丹率先一步把曼巴拉倒了阵营里，已经算是占了先机，恐怕得勒市还有多少玩石头的人，听到曼巴这个名字，不胆怯的。

“都是废物！”

“废物！”

蛇哥似乎是暴怒到了极点，察猜几个人没少挨蛇哥的拳打脚踢，可愣是没有一个人敢反抗，我在门外看的热血沸腾，就好像是拳打脚踢的是我一样。

“今年要是输了，你们都给老子挖石头去。”

听到蛇哥这局怒吼，察猜等人面色一凝，额头上都渗出了冷汗。

恰巧这个时候察猜侧过头看到了提着水桶拖把站在门外的我。

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我下意识的朝后退了几步，而察猜却好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冲出来一把就将我给拽了进去。

“蛇哥，这小子会看石，而且还跟曼巴学过。”

我被察猜一手推到了蛇哥的跟前，蛇哥抬起头虚眯着眼，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我一番，似乎还在怀疑。

那一刻我的心脏忍不住狂跳了起来，这不就是我苦苦等待的机会？

“察猜你恐怕少说了一件事，我不仅会看石，而且试的比你好。”

人在绝境下总会激起骨子里的疯狂，那个时候的我就是如此，在我看来最坏的结果，不就是继续呗关在那地下室接受严刑拷打么？

可如果这一次我能替蛇哥赢了看石，我的情况会立马好转。

一句话察猜的脸色变得阴沉了下来，恶狠狠的盯着我，可他不敢反驳，因为此时此刻我就是他的救命稻草。

“察猜，是这样？”

蛇哥并没有搭理我，而是转过头看着察猜沉声问道。

“这小子看石技术不错，应该可以上台。”

不管是我在察猜手底下当矿工的时候，还是之后我替田七跟察猜对试的时候，似乎都是我压了察猜一头，即便是替田七试的那一次，如果不是田七一意孤行的话，察猜同样是输的一败涂地。

“小子，现在我给你个重新做人的机会。”

“替老子看石，赢了要啥有啥，输了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蛇哥走到了我的跟前，抬起手狠狠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看得出来蛇哥这个人，虽然长得五大三粗，可其实是绝对是个不折不扣的老狐狸，他知道什么人对他有用，什么人对他没用。

“蛇哥，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这一次和蒙丹看石，对于蛇哥而言，是关乎到未来一年利益的问题，对我而言，是生死的试搏。

蛇哥似乎很满意我的回答，拍着我的肩膀哈哈大笑着。

恰巧那个时候察猜手下的几个小头目，也就是强迫我替他们扫厕所的那几个缅国人走到了门外。

“小子，你不去扫厕所，老子让你吃大便信不信。”

相比起蛇哥，见风使舵才是察猜的本性，眼下我虽然谈不上成为蛇哥的座上宾，可至少不算是阶下囚了。

还没等我开口，察猜已经从我手里夺过水桶和扫把扔了出去。

“滚！”

几个缅国人见我竟然站在蛇哥旁边，而且蛇哥一只手还搭在我的肩膀上，也看清楚了局势，提着水桶就夹着尾巴跑了。

因为我答应了替蛇哥看石，自然也就不用被关在那暗无天日的地下室了，蛇哥单独让人给我准备了一个房间，还安排了两个手下，说是保护我的安全。

可是我知道那就是在监视我，在蛇哥没有得到那尊一分水满料的佛陀像之前，我想离开这里，绝对是难如登天的。

也是那个时候我才明白了一个道理，当你深陷狼窝的时候，如果没办法逃离，最好的选择就是与狼共舞。

而这一次看石，就是我向饿狼投诚的机会，也是我活下去的筹码，我绝对不敢有半点放松。

可该来的始终要来，转眼约定看石的日子就到了......

因为关系到得勒市数以百计的黑石场利益分配问题，所以不管是蛇哥还是蒙丹，对这一次看石都显得十分慎重。

看石的场所就在蛇哥酒店的石场里，时间是晚上八点。

那一天大概是我那段时间活的最像一个人的日子吧，为了排场，我也和察猜一样换上了一件得体的西装，还打了领带，乍一看还真像是一个成功人士。

这一次蛇哥选中的三个人作为代表，我是一个、察猜是一个，还有另外一个缅国人，跟察猜一样，也是靠着看石得到了蛇哥的重用，在另外的黑石场担任领工。

一直到七点多，传闻当中蛇哥的死对头蒙丹才出现，和牛高马大虎背熊腰的蛇哥不同，那个叫蒙丹的缅国人黑黑瘦瘦，而且看上去年纪也不小了。

可蒙丹那一双眼睛却时时刻刻都闪烁着让人心悸的精芒，我看得出来那蒙丹绝对是一条比蛇哥、道陀还要阴毒的毒蛇。

突然一道带着诧异、带着怒意的眼神朝我投射了过来，我浑身一颤，抬头就看到了站在蒙丹身后的曼巴。

我也没有想到和曼巴再相见，会是这种情况。

不过似乎是老天爷在安排，曼巴害得我被活生生砍掉了一根手指头，这些仇总归是要报的。

我只是冷冷的看了曼巴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哈哈，蒙丹这么久了，你个老家伙还活着呢？”

蛇哥哈哈大笑着和蒙丹打着招呼，一开口空气当中那一股子火药味就弥漫了起来。

“你都没死，我怎么敢先死。”

很快蒙丹和蛇哥各自一招手，手底下的人就把事先准备好的石头搬了出来。

原本按照规矩，每一年看石，蛇哥和蒙丹都是各出三十块规格相仿的石头，再让各自三个人作为代表进行对试，以最后谁选的石头涨幅最大来评断输赢。

可今天情况却是发生了变换，蒙丹挥了挥手，十多个身强力壮的缅国人，搬了好大一块原石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