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乐那苍白无力的话语声,更多的透露了司乐此刻的无奈心情。
如今失去了记忆的赵三斤,对于兄弟这个词没有太过明显的概念,但是,这并不代表着他不清楚兄弟到底意味着什么,也并非不清楚兄弟反目意味着什么。
赵三斤想接话,但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蠕动了两下嘴角,最终还是作罢。
“父亲,我不喜欢皮尔威廉!”倒是一旁的司乐率先向自己父亲施压了,而且话语明确,根本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这让得司雀更是有些哭笑不得,抚摸着司乐的脑袋笑道:“你这傻丫头,我也没说要让你嫁给皮尔威廉啊。”
“你先回房间去吧,我和赵三斤有点事情要说!”这是司雀有史以来,第一次称呼赵三斤这个名字,足以见得司雀对这件事情的看中。
迟疑了一下司乐将目光落到赵三斤的身上,在看到后者缓缓点头之后,这才点头离开了大厅。
偌大的大厅内,就只剩下赵三斤和司雀两人,虽然赵三斤不清楚司雀到底要说什么或者是要做出什么决定,但是他很清楚一点,那就是接下来的话题,肯定跟他脱不了关系。
“如果再给你一个选择的话,你会带着司乐回华夏吗?”司雀觉得自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至于他和皮尔约翰之间的问题,怎么说也只能在他们之间解决,司雀肯定是不会让赵三斤参与进来,只能换个话题问道。
“如果叔叔您遇难了,我肯定会的!”今时不同往日,司雀再问这个问题,赵三斤很清楚其中的寓意所在。
“如果不是因为你年龄摆在这里,我都非得以为你是一个活了七老八十的老妖怪了。”赵三斤对人心的揣度真的是相当到位,这一点,司雀不仅认同,而且是感到可怕。
这话赵三斤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去接才好,苦笑了两声表示自己也相当无语。
“有一件事情,我觉得我应该跟你说一下了。”司雀站起身来,很少抽烟的司雀给了赵三斤一根香烟被拒绝,自己却是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
赵三斤本来不想说什么的,不过看着司雀有种意志丧失的感觉,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下道:“如果叔叔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去和皮尔约翰决斗了,那就没必要说了。”
“为什么?”司雀有些不解,不都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吗?这种时候的话,是最应该听的才对啊!
“因为……我不想跟一个将死之人说话!”赵三斤的回答很是不善,也让司雀身躯一震,险些就是一个重心不稳倒下。
“这件事情与我生死无关,但是和司乐却有关系!”司雀明白了赵三斤的意思,漆黑的眸子中一抹精光闪过,整个人好像开明了不少。
“您说吧!”赵三斤不在多说什么,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司雀深吸了一口气,一脸严肃的看着赵三斤,缓缓道:“你觉得我的姓氏是什么?”
“什么?”赵三斤有些没有明白司雀话里的意思,呢喃两句呆问道:“姓氏?姓什么?”
“没错,你觉得我和司乐的姓氏是‘司’对吗?”司雀嘴角处勾勒一抹神秘莫测的笑容,让赵三斤有些摸不着头脑的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赵三斤觉得,司雀这话说的不是废话吗?都叫司雀了,难道不是姓‘司’还能姓‘皮尔’了不成?
“当然不是!”司雀突然有些眉飞色舞的样子,笑盈盈的看着赵三斤,缓缓道:“我复兴南宫!”
“南宫?”赵三斤轻皱了一下眉头,自我呢喃道:“南宫?复兴南宫?南宫司雀?”
起初赵三斤还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但是猛地拍了一下脑袋,突然放声叫道:“叔叔你说得可是华夏燕京那个能够跻身前三的南宫世家?”
“华夏能够自居南宫而不成为燕京南宫家族旁系的人,恐怕还没有吧?”司雀眉头轻挑,这点基本的自信他还是有的。
赵三斤笑着摇头道:“确实没有想到,叔叔竟然还有这么厉害的一面,南宫世家,嫡子还是庶子啊?或者说旁系?分支?”
赵三斤一口气问出了几个问题,毕竟他怎么也不会相信,南宫世家的嫡子会甘愿道国外搞一个黑帮组织,并且二十三年来不回国一下。
然而,司雀的回答却是出乎了赵三斤了意料。
“当然是嫡子了,南宫司雀,家排老三!”司雀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分明是想要气赵三斤一下。
说实话,还真是将赵三斤给气到了的,只不过,不是因为司雀是南宫家的嫡子,而是因为他接下来的这句话。
南宫世家!燕京顶尖位置的三大世家之一,同样也是内武林的翘楚,这会儿家族的嫡子就这么一脸贱相的看着自己,站在面前,赵三斤有一种暴揍他一顿的冲动,即便他已经是司乐的父亲了,那也不例外!
“二十三年前,我专心习武,遇到了瓶颈!”司雀没有任何迟疑,缓缓的说道:“为了突破那个瓶颈,我决定四处走走看看。离开南宫家的第三年,我遇到司乐她母亲的时候,就突破了瓶颈!”
“我父亲说,我要想在原有的实力上再进一步,就必须学会放下!”
“放下?放下什么?”赵三斤有些不明所以,总觉得这句话有些云里雾里的感觉,或者说,这句话有歧义。
“那时的我一心扎在武学事情上,根本没有其余的心思,也更不会是你口中的什么纨绔大少!”司雀说这话的时候还不忘白了赵三斤一眼,这才继续说道:“然而我父亲依旧要我放下!”
一脸茫然的赵三斤就好像是在看妖孽一般看着司雀,满脑子的问号让他都不知道该怎么问这个问题了。
突然,赵三斤的脑海之中灵光一闪,试探性的问道:“一心扎在武学上,您父亲让你放下?是指得放下武学这个东西?”
“我也一直是这么认为的!”司雀点头,但是随即又摇头道:“但是后来我才发现,我从来都没有拿起过什么,又谈什么放下呢?”
“武学不是吗?”赵三斤依旧云里雾里,他只觉得自己都被司雀这样的说法给绕晕了,摆了摆手苦笑道:“您还是说说南宫家的事情吧……”
司雀没有回应赵三斤,站在赵三斤的身边目视远方,认真的说道:“换个说法,我离开了华夏之后,走了不少的地区国家,最终字啊米国纽市定居下来,那时的我才发现了这世界之大,还有很多美妙之处。”
“所以?您是拿起了生活的乐趣?又放下了生活的了?”赵三斤算是明白了,司雀除了武学这件事情可做之外就没有其他的事情了,所以他刚才才会说,从始至终就没有拿起什么,又谈什么放下呢?
赵三斤恍然大悟,脑海之中灵光闪现,好像司雀所说的这一番话也不是那么难懂了,甚至于来说,还隐约让赵三斤有了几分开窍的意思。
“你小子很聪明!”司雀笑着摇了摇头,没有正面回答赵三斤这番话的对错。
“离开南宫家之后,我体会到了游历各国的乐趣,突然就不在那么一一头扎到武学上面了,这时候,我就要学着逐渐放下,所以,我在纽市安家,一住就是二十三年!”
司雀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了一张已经有几分泛黄的照片,递到赵三斤的手中,苦笑道:“离开南宫家的时候,我也不过二十岁的年龄,如今岁月催人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