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叶君豪一动,这些竹叶都会调整方向,跟着叶君豪动。
叶君豪就像是被审问的犯人,每片碧绿的叶子都是一个小兵,都在守着叶君豪。
仿佛这些绿色的树叶都活了起来,对叶君豪说:“坦白从宽。”
叶君豪面无表情,气场和白家老祖其实旗鼓相当,但是想到这里毕竟是白家,便往后退两步,刚好踩在宽大袍子上。
叶君豪跌坐在石凳上,猛掐自己的大腿,让自己的面部害怕点:“啊!”
白家老祖默默笑了:“坐。”
白家老祖后坐,拿起桌边的紫砂茶壶:“是白浅要你来的吧?”
叶君豪点头又摇头,假装自己很害怕。
白家老祖亲自给叶君豪倒了杯茶,手指捏住茶杯,吹了吹上面的热气:“你爷爷早些时候也坐过这里和我饮茶。”
白家老祖见叶君豪穿了宽大的袍子,坐没坐相,眼中不免有点失望,也有点窃喜:“我知道你们叶家都是一脉单传,所以才找到柳家人。”
“你毕竟是叶家的心头宝贝。”
叶君豪讪讪笑着,刚要说话又咽了下去,把怕见长辈的性子扮演的淋漓极致:“我……。”
周围竹林竖起的叶子,同时萎靡下来,如同正常的竹叶一样。
白家老祖见叶君豪连话都说不出来,微微一笑:“话可以少说,茶不能不喝。”
叶君豪哑然失笑,双手捧起桌上的茶水,端起来的时候茶杯好似发烫的铁球,茶杯在手中兜来兜去,期间洒落不少。
叶君豪好不容易,才把茶水喝进肚中,连忙拍打自己的心口:“好烫,好烫。”
白家老祖一直漫不经心的观察着叶君豪,几次没忍住笑出声来。
“柳家那个丫头虽然不是男儿,比起叶家小子好太多了。玄门四大家,老一辈的人叶承乾一枝独秀,怎么到了这一代人,如此不济事。
白家老祖的眼神深味,在线送礼的事。
“不用怕,我与你爷爷私交甚好,你也看得出来,白家的风水格局都是出自你爷爷之手。”
白家老祖放松了下来,周围的竹叶都簌簌而落,不再针锋相对。
白家老祖放出了很大的善意:“叶家和我们马上要结为一家了,你爷爷也是想的清楚,为什么会让你这个独子独孙来入赘?”
叶君豪吞吞吐吐:“她说要我来求字。”
白家老祖自然知道叶君豪来做什么,他之所以不去看叶君豪,想看看这个晚辈用什么法子来求字。
唯独没有想过用这种法子。
白家老祖看起来,叶君豪已经被吓坏了,一个被吓坏的晚辈,没有必要再给他罪受。
“你想求个什么字?”
叶君豪不知道白家求字有什么讲究,不过白家测字的本事是一绝。
在玄门术法面前,一切伪装都是自不量力。
叶君豪连忙说:“不,不知道。”
白家老祖早知道叶君豪会如此说,这个晚辈真的被吓坏了,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现在的叶君豪有点像是小时候的白剑,那个时候的白剑看见自己,话都说不清楚。
不过,现在白剑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
叶君豪反而像个没见过世面的穷小子,也是难怪,叶家独子独孙,小/受的爱护太多,被宠成了现在这样也不奇怪。
白家老祖挥了挥袖子,立马有一名老妪捧着笔墨纸砚过来。
“放在棋盘上吧。”
老妪将桌上的棋子全部收入棋壶当中。
收好了棋子,老妪开始铺笔墨纸砚,先铺一层垫子,然后铺纸张。
叶君豪一方面装出非常害怕,一方面暗自观摩起老妪的腰形。
她的身子比较瘦弱,脸上的褶皱已经叠加在一起,腰形的话却不显老,而且身上有种体香。
不是体香,是竹香。
这是青竹腰形中的极品腰形,罗汉青竹腰。
这种腰形的女子非常劣性,无论是生活还是男女方面都很有自己的独到之处。
这类女子比起盈盈还要忠贞,这样的女子竟然会老实守在白家老祖身边。
白家老祖和老妪之三两事!
叶君豪心中暗喜,看来这个女子和白家老祖的关系非常不一般,晚上暖床都有可能。
叶君豪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白家老祖开始闭目养神,他写的字千金不换。
尽管叶君豪的性格和品质不让他满意,可对方毕竟有个叶字,这个叶非常值钱,也非常有份量。
这个份量值得他写这个字。
“你姓叶,这是白家,如今玄门四大家当中,叶家和白家联姻,这是大喜之事。”
“老祖就送你个喜字!”
白家老祖忽然睁开眼睛,手机械般往旁边一抓,刚好抓到一支毛笔,毛笔蘸足了墨水。
白家老祖手如银龙乱舞,在纸上写写画画,单喜不是喜,双喜还不够,那就四喜来凑。
叶君豪见白家老祖一气呵成,一个四喜字跃然纸上,只是一个字就让人感觉到锣鼓喧天,好像已经进入婚礼殿堂。
这就是白家老祖写下的字!
这张字很少有人能得到,也就叶君豪了!
白家老祖的字写完后,院内好像有春风拂面,周围的竹树就像认识许久的玩伴,竹叶摇曳的声音就像是玩伴之间在打招呼。
叶君豪也假装放松了下来:“谢谢老祖。”
白家老祖把毛笔重新挂上笔架,两手捏住宣纸的两角,将纸拿起来,小心翼翼的吹干。
等到纸张上的墨色干了之后,白家老祖给旁边的老妪使个眼神。
老妪拿着喜字走进竹院当中的小屋当中,小心压好,铺上垫子,在四周表上木框。
表好字,老妪又从一旁拿出一桶金漆,在木框的周围涂抹金漆,本来普通的木框,涂抹金漆之后,变得金光闪闪。
涂抹好金漆之后,老妪又从竹屋里搬出一个红木箱子。
红木箱子上面覆盖厚重的一层灰尘,已经很久没有开封过。
老妪望着箱子,眼神空洞了好一会,才轻轻将红木箱子打开。
箱子当中有剪刀和大红花,老妪扯出大红花,差不多的尺度,用剪刀咔嚓剪掉。
半米长的大红花被裁减下来,老妪将大红花的两头绕过画框,将红花留在中心。
做好了这一切,金漆也差不多风干。
老妪手捧着表好的字框,向着外面走。
老妪直接交给叶君豪:“年轻人,恭喜你。”
叶君豪双手接过老妪给的字匾,心中的想法八/九不离十了。
老妪此举,明显是越俎代庖了,这不是她一个下人能过问的事情。
叶君豪接过这幅喜字的时候,能感觉到老妪的手在颤/抖。
刚进来的时候,叶君豪记得苏小小说过,竹院是不允许女子进入的。
像白家这种玄门四大家,规矩大于天,竟然会在一个老妪身上不作数。
叶君豪内心腹诽:“一对老不羞。”
叶君豪双手捧着四喜字,字画很重,是真的很重。
一字千斤!
值千金也有千斤重,叶君豪老实捧着,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又把眼神缩回去,正好白家老祖正在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