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便和蒋龙朝叶老的书房走去。
来到叶老书房外,裴缈敲门,然后道:“师父,我来了。”
叶老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快进来。”
裴缈推门进去,只见屋里坐着两个人,都是头发花白的老者,看起来年纪都不小了,坐在叶老右边下手位的老者,穿着很得体的唐装布鞋,带着一副很大的黑框眼镜,看起来很瘦,头发整齐地往后梳。
而在他的下手位,坐着个略微有点胖的老者,也戴着黑框眼镜,他穿的也是唐装布鞋。
“来,裴缈。”叶老笑呵呵地朝裴缈招手,道,“来见一见你的两位师兄。”
“师兄?”裴缈惊愕地走过去,疑惑地看向这两位老者,这两位老者看起来就是没有七十多,也有六十七八了,居然是自己的师兄……
这两位老者的神情也变得不太自然起来,用怪异的目光望着裴缈。
待裴缈站定,叶老介绍道:“二位,这就是我一直跟你们提的关门弟子,裴缈,他的大名,你们应该早就听过了吧。”
“你就是裴缈!”两位老者一起惊呼。
裴缈一时间有点茫然,眨巴眨巴眼,问:“你们……认识我?”
瘦老头激动道:“你就是那个献出国宝《兰亭集序》给我们博物院的裴缈?”
裴缈这才知道他们为什么知道自己,当即点头:“对,《兰亭集序》是我献的。”
这时,叶老才笑眯眯地介绍道:“裴缈,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故宫博物院的院子张同寿,他身旁这位,是副院长吕鸿儒。”
裴缈当即颔首:“见过二位前辈。”
“不敢不敢。”两位院长纷纷起身答礼。
一般人当不起他们答礼,但他们愿意给裴缈答礼,毕竟……裴缈献出的可是王羲之的《兰亭集序》真迹啊,这是什么概念,而且,他们还听说,裴缈店里有个武曌金简,打算在店里放一年后,就献给国家,这样一尊大神,他们恨不得供起来。
叶老笑哈哈道:“裴缈,他们两个都是我的学生,是你正儿八经的师兄,你叫他们师兄就可以了,别什么前辈前辈,又不是拍武侠片。”
裴缈内心震撼,故宫博物院的两位院长是自己的师兄,这真是小母牛坐飞机——牛逼上天了。
现在,张同寿和吕鸿儒可不敢用奇怪的眼神看裴缈了,他们换上的,是敬畏的眼神,因为,故宫博物院前段时间收到了民间捐赠-传国玉玺,上头一直保密捐赠者身份,就连他们两个都不知道是谁捐赠的。现在他们怀疑,裴缈有可能就是那个捐赠者。
终于,张同寿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问道:“裴缈,你除了向我们故宫博物院捐赠过王羲之的《兰亭集序》之外,还捐赠过什么东西?”
裴缈闻言一愣,没有答话,而是反问:“张师……张院长为什么这样问?”
看着头发花白满脸褶子的张同寿,师兄两个字,裴缈当真喊不出口,只能称呼一声张院长了。
张同寿干笑了一声,道:“我就随口问问,你有没有捐赠过其他东西,比如贵重的玉器……”
传国玉玺是机密,张同寿不确定裴缈是不是捐赠者,所以他问的时候也不好明说。
裴缈已经猜出来,他问的就是传国玉玺,叶老告诉过他,捐赠传国玉玺的事情,暂时保密,其实这也算是对裴缈的一种保护,至于以后是否会公开,那是以后的事了。
裴缈笑了笑,摇头道:“目前位置,我只捐赠过《兰亭集序》,不过,一年后我会把放在我店里展出的武曌金简捐赠给国家,至于接收单位是不是故宫博物馆,那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
叶老忽然哈哈一笑,道:“裴缈,你不是说今天有好宝贝要捐赠给故宫博物馆吗,既然两个院子都在这里,还不去把你的宝贝拿出来?”
裴缈闻言赶忙起身:“好的,师父,我这就去拿过来。”裴缈说着便朝叶老书房里间走去。
那幅《贵妃出浴图》和木架一直都放在叶老的书房里,这书房日夜都有很多保镖看守,放在这里是最安全的。
待裴缈进里间去取宝贝了,吕鸿儒赶忙问叶老:“老师,他这是又要捐献什么好宝贝?”
叶老得意一笑,卖关子道:“待会看到后,你们就知道了。”
张同寿笑呵呵道:“看老师这神情,我能猜到,这个宝贝一定不简单。”
叶老点头道:“相当不简单,你们可要做好准备,待会……算了,我不剧透了,待会你们看到后,就知道了。”
叶老这关子卖得很好,激起了张同寿和吕鸿儒的好奇心,连叶老都如此夸赞的宝贝,他们二人自然十分期待,但他们内心还是觉得,无论多么好的宝贝,都比不上王羲之的《兰亭集序》真迹。
过了一会儿,裴缈把木架和画取了过来,先支撑好木架,然后把画挂在木架上。
张同寿和吕鸿儒见状纷纷起身,走了过来,转到画的正面,仔细看这幅画。
“吴道子?”吕鸿儒看到吴道子的落款,顿时蹙眉,一脸疑惑地看了看裴缈和叶老,道,“这是吴道子的画?开玩笑吧?”
张同寿也微微蹙眉,掏出放大镜盯着画看了好久,他没有发表言论,而是问向叶老:“老师,您看过这幅画了,您觉得是吴道子的真迹?”
叶老笑着点头:“我觉得是吴道子的真迹。”
“这……”张同寿闻言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老师的鉴宝水平,国内公认第一,连全国第一的鉴宝大师都说这是吴道子真迹,他还能说什么呢。
可是……他怎么看都觉得这幅画不像是吴道子的真迹,虽然他能看出这幅画的作者画技不凡,只不过受限于画布粗陋,画出来的画也显得粗陋不堪,但这并不能证明这是吴道子的画。
吕鸿儒见叶老都说这是吴道子的真迹,赶忙也掏出放大镜,对着这幅画又仔细地查看了一遍,然后沉吟道:“这幅画的画风,是盛唐画风,和吴道子也有点像,但没有任何修复的痕迹,从颜料的颜色氧化程度来看,不可能是唐朝的画,而且这画的最终成画效果也太糟糕了点,吴道子可是画圣,对画纸和画布肯定很挑剔,怎么可能用这么粗陋不堪的布作画,老师……”
他想问叶老是不是看走眼了,但终究没敢说出口。
见张同寿和吕鸿儒都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自己,叶老哈哈一阵笑,起身走到他们身畔,缓缓道:“一开始,我和你们的想法一样,但这幅画,并不是这样观赏的,当我以正确的方式观赏完这幅画,我才知道,这幅画就是吴道子的真迹,天底下绝没有第二个人能有如此鬼斧神工之作。”
“正确的观赏方式?”吕鸿儒有点懵逼。
张同寿问道:“是我们的打开方式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