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就没有吧。”王永只能作罢。
“这位郎君谬矣,我朝既然有以诗文取士,怎能说是小道?”王永身后,一位同样从寺庙中过来的青年,此时听到宁北的说法,立刻走过来,如此说道。
这位郎君,耳朵也真好,这距离可不很近。
听到他这样说,宁北一时还真无法反驳,想了一下,才说道:“这位兄台,我并非贬低诗词,只是觉得诗词,于寻常民间百姓生活关系不大,所以才说是小道。”
“此种说法,有些道理,但也不全对。
子日,不学诗无以言,孔子尚且如此,寻常百姓也当学诗,否则,生活的再好,与猪狗何异。”这青年没有放过,而是这样说。
宁北顿时哑口无言,孔子都搬出来了。
这青年书生模样,牙口真厉害,嘴巴伶俐,将宁北都堵住了。
不过,宁北并不打算跟这人,就诗是否是小道的话题,继续辩论下去,完全没必要。两人偶然见面,之间并不熟悉。
自己与这时代人思想差异太大,不在一个频道,胜了又如何。
“这位兄台,还未请教姓名?”听他的口音,明显是外来的。
“某,姓氏张,单名祜,有字承吉。祖籍河间府,现家居苏州。”
“哦,见过枯兄,很巧,我也姓张,名宁北,本地人。”
“张郎,你认为我适才所言可有理?“张祜还纠结着刚才的话题。
估计这人平时应当是个比较较真的人。
“祜兄所言确实有些道理。“宁北直接认输。
“自然,人之才学高下,能力强弱,诗中可见一斑尔,因此诗道是不可或缺的,万不可轻视。“张祜接着说道。
“祜兄所言有理。”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告辞了。“张祜也不是傻子,见宁北没有和他深入探讨下去的意思,于是拱了拱手,直接快步离开,很快,不见了身影。
“哈哈,此人不晓得宁北之才高,可是看走了眼。”王永在一边笑着说道,“你当与他斗诗,分个高下。”
“你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对我来说,可不值得,况且,这人说的确实有点道理。”
几个人又看了一会儿风景,时间已近中午,于是下山了。
在山脚处,几人正准备上轿车回去时。
王永忽然指着面前的轿车说道:“宁北,我听说你在这附近,建了一处工场,这轿车就是你那工场产出的。”
王永知道这个情况,并不奇怪。
“是的,在这东边,有几里路,怎么忽然问起这个?”
“这轿车好用的很,大街上随处可见,因此我对那工场颇有些兴趣,不知今日能否去观看一遭?”
“这轿车是张大兄家造的?”韩小郎有点吃惊地确认道。
旁边二娘子三娘子也稀奇地又看了看轿车。
“没想到王兄对这个感兴趣,好啊,既然大家都有兴趣,不妨去看一看。”宁北满口答应。
一刻多钟之后,众人就到了工场门口,看门的保安先前从窗口里见到宁北过来,已经打开了小门。
几人还没有进去,此时,听到一阵优雅的琴声。
宁北此时心中了然,几位客人却没有预想到这场景,有点惊讶,愣住了。
“咦,宁北,何来之琴声?”王永先问道。
“没啥,有人在弹琴。”
“莫非是宁北金屋藏娇。”王永打趣说了一句。
“你瞎想什么,歪念头不少。”
王永不再说啥。
进了工场,几个客人都好奇地左看看,右望望,他们家境都不错,有一定身份地位,以前应该没有进过这种地方。
“我们一起去制造间看看吧。”
宁北此时就是导游,带着他们,在工场四处转悠,一边走,一边解说。
“哦,炼铁的炉子竟然是这般模样。”王永有点恍然大悟地感觉。
“看,这机关会自己动哎。”三娘子指着一台水力驱动机,惊奇地说道。
“嗯,要小心啊,身子不要靠太近,很危险。”宁北提醒道。
虽然已经做了防护,但几位毕竟不是普通人,还是谨慎为上。
“宁北,这传送的器物倒是便捷,可以把物什从这头送往哪头,省力不说,还快。”王永指着传送带赞叹了一句。
“哦,人力车就是这样做出来的,看起来不是太难啊。”
“宁北,这座椅箱柜样式是好,我现在想给家里安置几套,可是你这用料太寻常了,你这里可有好木料?”
宁北点头:“这家具都是给普通人家做的,本来就没想着用名贵的木料。
你不是外人,若是真的想要,可以专门为你家定做几套,样式更精致,当然,价钱可不会便宜。或许你自己提供原材料,只收你加工费。”
“好,这法子好,等我有暇四处寻一寻,弄到了好料,再找你。”
看完了工场,众人回到前面。
“宁北,见了这场里的东西,今日可谓是大开眼界,果然有不寻常之处,那些机关可真是精巧,前所未见,不愧是宁北,奇思妙想独立特行。”王永都快夸出花来了。
宁北只能笑而不语,王永他一个外行,也就只能看个热闹。
“咦,邓小娘子!”王永看着前方,忽然惊讶道。
宁北转过头去,看到玉芷此时正站在乐房门口的花坛边上,看着这边。
既然已经在众人前露面了,自然不能装作没看到。宁北招招手,让玉芷过来。
玉芷看到手势,走过来,微微做了一礼:“王郎君,安好,各位安好。”
“小娘子好啊,我还以为看错了,真出乎意料,没料到在这里看到你。”王永说着玩味地看向宁北,心里不知道在想些啥。
“我和邓大娘子熟悉,城里地方狭隘,人多嘈杂,玉芷是偶尔借居此处练琴。”宁北这样解释道。
“是也,张大兄此处偏僻,很适合练琴,玉芷因此偶尔借居于此。今日见春光极好,就过来了,望没有打扰到各位。“邓玉芷如此说道。
“我只是之前没料到,有些许惊讶,无他意。”王永摆摆手,“昨日听玉芷小娘子丨弹丨琴,端是极好,听在耳中,到如今意犹未绝。”
“多谢王郎君夸赞,是小女之荣幸。”
“玉芷娘子,适才是你在弹琴么?”韩三娘子此时问道。
“是的。”
“极好听,是昨日没有听过的曲子。”韩三娘子记忆力很好。
“嗯,昨日确实没听过,以前也没听过,莫非玉芷小娘子近日又出了新曲。“王永也反应过来。
邓玉芷看了宁北一眼,才说道:“正是,最近又习得一新曲,当前仍不够熟稔,因此才在此专心练习。”
“好啊,今日我等可是好运,相请不如偶遇,玉芷小娘子可否在此重新演奏一曲,我等洗耳恭听。”
“是啊,玉芷,这两位是大文学家韩昌黎韩公之女,不日即将离开南夏,还请你为她们弹奏几曲,以为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