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花这种病毒,实际上不仅人会得,牛也会得。与人不同的是,牛体魄很强壮,免疫力极强,所以牛得了天花之后病状就不明显,影响也不大,不会生大病。
并且同时牛的身体会削弱这种病毒的毒性。如果用牛身上的这种毒去感染人体,人体虽然也会中毒。
但是这种毒是削弱过的,对人体危害已经不是很大了,绝大多数人都能安然渡过去,不会发病。
并且从此以后,这些人就不会再得上天花了。”
好吧,宁北说的这些理论是他自己发挥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此,他也不确定,唯一可确定的是种牛痘确有其事,应该是有效的。
习思明听了,陷入思考。崔先生也自己琢磨着。
稍后习思明说道:“牛痘之言,我以前没有听说过,但既然宁北兄这样说,应当确是有的。听你之言,关键之处。
在于人染上牛痘病毒之后,到底有多大把握安然无恙,并且是否确实以后不会再得所谓的天花。”
“你说的很对,这两点很关键。”宁北表示赞同,“所以这个方法到底可不可行,还需要实验证明,空口无凭,但是因为此方法具有很大危险性,也不能贸然尝试。”
“宁北兄说的是,那该如何是好?既然已经有此法,应当还是尝试一下是好,到底可不可行,若是可行,可以说功在千秋,善莫大焉。”
“你说的是,我有些想法,为了安全起见,可以分为几步走,第一步,首先要确定确实存在牛痘。
若是根本不存在牛痘这回事,这方法自然为虚了,只能再从其他牲畜上找。”
习思明,崔先生听后都点点头,表示认同。
“第二步是若当真存在牛痘,那么对应养牛的人是否会容易得上天花病,得了之后是什么症状,是不是危及生命?”
“第三步,若传染了牛痘的人没有得天花,还要观察他们以后会不会得天花或者被别人传染上。
当然这一点,我们还可以进行统计分析,观察是不是存在一种现象,整天和有牛痘的牛接触的养牛人比较不容易得天花。”
两人接着点头,是这个道理。
“宁北兄,你说的很好,若这几步都是真的,那就可证,牛痘确实对人预防天花有用。这个比较急迫,等我回去,就开始研究这些。
这几处都离不开乡里兽医,这些人应当是对牲畜最为了解的。”
宁北接着说道:“前面刚才我说的,实际上仅是第一大步,这是理论研究。若理论上可行,实际上真的要做的话,还得一步步来。
首先得找一个得了牛痘的病牛,还有一个原本健康的人,让健康的人感染上牛痘,看结果如何。
若一个人没问题,还得找更多的人来验证这一步,这个过程也是有风险的,万一某个人身体比较虚弱,无法承受牛痘的病毒,也是有可能的。”
他这么一说,习思明也意识到了风险,人命关天啊,哪怕十个人里面一个人出事了,也是严重的事,命没了可没有再来一次的机会。如此一想,不由得神色严肃起来。
“每一步都要进行充分的验证,一步没有走踏实,千万不要急着走下一步。”宁北再次提醒道,怕习思明急功近利,太想出成就走的太急,出现差错。
毕竟他自己也不是专业的医生,对牛痘也几乎是道听途说。
要证明牛痘的作用,说实话,在找到牛痘的情况下,若直接冒着出人命的风险测试,不要两个月就能出结果。
但是这样做风险很大,绝对不可取,也没必要如此急迫。
“宁北兄说的是,此病由来已久,不急于一时。”崔先生附和道。
“我认为,若是一百个健康的人,感染牛痘病毒之后,至少有九十八九十九个人安然度过,才能说明这个方法是安全可行的。剩下的就是观察他们对病人身上天花的抵抗力。
这两步是最难的,整个过程至少需要一年以上时间的逐步证明,所以心急不得。”宁北再次叮嘱道。
后世为了证明一种药是否有效,往往一个周期就需要好几年,先在动物身上测试,再到志愿者身上测试,再规模测试,非常小心复杂的整个过程十几年也不奇怪。
宁北已经将整个证实的过程点明了,看着习思明用笔将刚才说的整个验证计划仔细记录在纸上。
接下来就要看他的实际作业了,争取能早日完成整个验证过程。
若是真的能验证出牛痘术,可真的算是大功一件,完全可以青史留名,若实行的好,到最后应该就能将天花这种病毒完全消灭干净,利在千秋。
七月下旬一日,宁北得到王安远的通知,大松和小松兄弟两人到府里来了。
大松和小松兄弟经常来府里,这次之所以来通知他,是因为前些日子他与王安远商量了一件事,需要找这兄弟两人当面谈论一下。
近一年来,饭府里一直和王氏兄弟二人保持着良好的合作关系,府里的水产至少一半都是这兄弟二人供给的。
送来的水产质量和数量也一直都很稳定,所以对他二人也比较信任和放心。
前些时候,他们听说贞嫂她有了孕,还专程送过来几只水鸭子和鹌鹑。
宁北今年大多数时间忙着工场的事,所以也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这兄弟二人。
看到他进来,大小松兄弟二人站起身来,安远兄自然也在。
“坐,坐。”
几人一起落座。
“大松,小松,你二人近来过的还好?”
“还好。”大松回应道。
“今天找你们,是有件正事想和你们谈一下。”
听到他如此说,兄弟二人神色也严肃起来,莫非是不需要他们送鱼了,这可不是好事。
“哦,何事?”
“是这样的,我和安远兄在计划一件事,打算买一艘船贩运货物。船好买,但是开船管船需要人手,所以想问一下,你二人有没有这方面的意向?”宁北说出目的。
小松听了这些话,神色一振,眉头一扬,大松反而眉头皱了起来。
“要我二人在船上做何事?”大松问道。
“自然不是寻常的船工,安远兄建议将整个船交给你们管理,需要的其他人手也可以由你们推荐招募,就是不知道你们能不能管的过来。”
“跑船么,以往也不是没跑过,这么说,我等就是船把头,拿月俸那种?”大松脸色稍微放松些,小松神色更兴奋了。
“是的。”
大松思考了一下,又问道:“运自家货还是给他家运货?”
“一般是自家的,除非实在无货可运,才可能接受他家的。”
“行,能管。”大松不再迟疑,直接答道。
他如此干脆的回答,反而有些出乎宁北的意料,因为在他看来,大松是个心思比较重的人,考虑事情想的比较多。
“月俸不会比他家少,但我最关心的是,船交给你们管,能不能叫我和安远兄完全放心。”宁北跟着强调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