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不认识这二人,也很奇怪他们为何想杀我。”宁北“疑惑”道。
“嗯,你们两个搜一下这两人,看身上有没有带着什么东西。”韩班头对旁边两人吩咐道。
没多久,从两人身上又搜出两把半尺长的匕首来,这里面有一把却不是宁北准备的。
“身带凶器,果然是歹徒,走,把这两个人带到县府,禀告官人。宁郎君,劳烦你二人也要跟着一同去说明状况。”韩班头先吩咐手下小弟,然后对宁北和赵忠二人说道。
两个劫匪被堵着嘴,根本没法争辩,也没给他们争辩的机会,只能被带着走。
等众人经过中华楼的时候,宁北说道:“韩班头,今日出了这事,家里人还不知道,我先回去告知一声可好。”
“嗯,也是,今日定然要忙很久,你就先回去说一声吧。”
不一会儿,宁北从府里出来了,身后还跟着王安远。
‘韩班头,我已跟我义兄说过了,可以走了。”
“稍等,这二人就是歹徒吗?我似乎见过,让我再分辨一下。”王安远突然说道。
“王东家竟然认识,你赶快看下。”韩班头略微惊讶地说道,这神情装的倒煞有其事。
王安远按照剧本,装模作样地仔细看了两人一眼。
“我认出来了,这二人就是去年绑架我的劫匪。想不到今天又来了,竟然还想杀我兄弟,天可怜见,我与你等何愁何怨,一直不放过我们。”王安远一脸凄色,带着几分惊讶,惶恐。
“咦,这两人还曾犯下此罪行,去年那劫持之事我也听说过,就是他二人所为?那可是大事,王东家,烦劳你也跟我等走一趟,将事情弄清楚。”
“好的。”
一群人到了衙门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由于杀人未遂之事比较严重,还牵扯到去年劫持的案子,县衙的人自然也比较重视,韩班头报上去没多久,县尉等人就开始在大堂审理此事了。
宁北和王安远先讲述了今天的事还有去年被绑架的事,这其中自然是经过加工的。旁边有官府的人专门进行笔录。
县尉姓陈,他一边翻看着去年的案底,同时询问了一些细节,两人一一作答。
这时从门口又进来一人,是宁北见过的吴县丞,陈县尉迎过去。
“某适才听说出了杀人未遂之事,此事还有关宁北张秀才,特来一看。”
“确实,不过张秀才幸而无事,此事前后经过已大致明了,过后会有卷宗呈上。”
“嗯,张秀才为本县俊杰,方县令也很关注,若是知晓定然会过问此事,陈县尉你不妨早些上报。今日天色已晚,不妨让张秀才他等先回家安心歇息,今夜先过审一番歹徒,看能否得到一些信息,想来明日县令定然会亲自过案。”
“吴县丞说的对,事情已然明了,稍后就会让张秀才等人回去,明天白日再细审不迟。”陈县尉已经领会了意思,点头说道。
吴县丞向宁北走过来,说道:“张秀才,且放心,官府定然会将此事查清楚,为你等主持公道。”
“多谢吴县丞还有县尉各位官人。”宁北拱手感谢。
吴县丞离开后,陈县尉说道:“张秀才且观看一下笔录是否有误,若确认无误就签字按押。想来你等今日受到惊吓,请先回去好生歇息,明日巳时前再来此过案。”
众人就此告辞。
回到家中的事且不提,第二日上午,宁北等几人又来到县衙。
上午辰时左右开审,今天果然方县令也在,正坐大堂厅案之后,吴县丞和陈县尉坐在两边,还有一众衙役分列左右。
宁北王安远做为无辜的受害者,在最下首靠门口附近竟然也给了两个座位。
两个劫匪就没那么好待遇了,反绑着双手跪在地上。
除了在场这些人呢,并没有其他观众,比如平民百姓什么的。
也没有后世电影电视剧中看到的县令喊一声“升堂”,然后衙役们一边跺着杀威棒,一边高喊“威武”的仪式,方县令只是比较正式地吩咐了一声:“开始吧”。
今日审问的对象主要是那两个劫匪,问话的人主要是县尉,偶尔县令也问两句。
这两个劫匪似乎都已经认命了,老实交代了事情经过,两个人都是蔡州人,去年因战乱流落到南方,当前正准备返回老家。
路过南夏有人出钱雇佣他们教训一番宁北,据说吩咐的是至少打断一条胳膊或者腿。具体是谁出钱指使的,他们都说自己并不清楚,是通过中间人联络的。
他们没有见到过雇主的面,中间人是一个自称老井的本地痞霸。但是两人都坚决不承认去年做过绑架的事,口口声声说从未见过王安远的面。
显而易见,他们为了减轻自己的罪责,交代的这些信息有真有假,避重就轻,至少绑架的事绝对是他们做的。
不过他二人的申辩似乎作用不大,方县令和吴县丞陈县尉几人商议过后,初步的审判下来了。
“毛会,黄武,蔡州人氏,元和十三年五月丙午受人指使,携带利器于南夏城南意图行刺南夏人氏宁北,现场捕获,事实俱在,无可申辩,另密切涉嫌十二年七月本县人氏王安远被劫持勒索案,暂判收押于监,待查明罪犯户口身份及指使人案情后,一并论罪。”
这就是今天的最终判决,到底会如何刑罚二人,还要等待下一步进展。县令也已安排了人去抓捕那个叫做老井的中间人。
不管怎么说,这两个劫匪是被抓起来了,往后被放出来的可能性不大,至少府里人从此心安了。
两个劫匪留在江边的东西,也被找到了,除了一些衣服,重要收获就是十余两银子和几贯铜钱。
去年赎人时用了八十多贯,如今回来了不到二十贯。宁北估计这些银子就是谢帮给他们的买凶钱。
只有十多两,说不定还真不是买他的命,不过如今也说不清了,出来混就要有还的觉悟。
不过,那个叫做老井的本地人,最终还是没有抓到,听到一些风声,跑到外地去了。
本地人嘛,搞歪门邪道的,自然也有些门路,说不定就是有人向他通风报信了。涉及到官府体制,这个,就难追查了。
南方,柳州。
柳宗元身为一州刺史,地方主宰,平时自然比较繁忙,无法时刻关注赵来章这件事。一日,他的仆役过来说道:”柳公,可还记得前些日子寻父葬的那赵来章?”
“哦,如何?”在仆役提醒下,他想起来这事还没结果。
“今日我在外面听说,此人已经找到他父亲的墓葬了。”
“咦,真的?”柳宗元有些吃惊。
说实话,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六年,能找到的可能性真的不大。
南方气温高,雨水充沛,草木长的极快,一年不清理,野草就三四尺高,再加上城外多山丘水流,想要在野外找到墓葬几乎不可能。
他之所以帮助赵来章这个小伙子,一半是出于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怜悯之心,尽人事听天命,另一半是将这件正在发生的孝事宣传开,有意通过这件事来教化此地的百姓,要孝敬父母和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