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此女体内,也有一种非常强大,与生命死亡有关的极天法则,吊住了她的一线生机,李轩你说得对,此女怕是麻烦不小。”
随着江云旗此言道出,随后走入进来的薛云柔与罗烟,都不禁变了颜色。
她们早就意识到这宫装女子来历不俗,可也没想到此女,竟然是执掌‘极天之法’,修为接近道门金仙的存在。
“极天位!”薛云柔微凝着眼:“当世有这样修为的,绝不超过五指之数。生死与律令?她是——”
“她是金阙天宫的少司命!”
随着这声音,一位头戴斗笠的黑衣人,出现在几个女孩的身后。
罗烟当即面色微厉,本能的拔出了双刀,身影则如光似电的闪动。
她认出此人正是‘神裂刀’宗玄化,与他们交手过数次的死对头。
“停!停!停!本人现今是友非敌。”
宗玄化高举起了双手,任由罗烟的刀凌至他的脖颈之前。他面色凝肃,遥空看向李轩:“本人奉中流居士之名,向汾阳郡王传递三个消息。一个是昨日金阙天宫内斗分裂,总数七名天位惨死,太微宫主源太微战死天山与昆仑山的交汇处,少司命则重伤不知所踪。
一个是金阙天宫‘大司命’引动了极北冰河,使得郁积于极北的寒潮爆发。预计未来十到二十年内,北方天气都会非常寒冷,甚至会导致黄河南北旱灾连绵。”
李轩的心绪顿时微微一沉,可随后就放松了下来。
冰河临世,北方寒潮,这应该是指的冰河期了。
另一个世界,大明也遭遇过小冰河期,然后关西一带连年旱灾,蝗灾,鼠疫,时间长达十余年之久。
那时辽东的温度,据说最低可达到零下四十度。
幸运的是,他这边也不是一点准备都没有。
这一刻李轩甚至生出了一个念头,自己说不定真如绿绮罗说的那样,是人道气运之所钟。
可随后他心内就‘腾’的一声,燃起了一股极致的戾气与怒火,他将远处看热闹的东方良也恨上了,直接侧目看了过去:“你们金阙天宫,就是这么维护那所谓天数的?那些邪魔都没你们这么恶毒。这天下间的百姓,亿万生灵,在你们眼中是否与猪狗蝼蚁无异?”
东方良只觉羞愧难当,他本能的避开李轩的视线。
于此同时,东方良也只觉胸腹之间,也有一股郁火,不解与怀疑滋生。
他记起自己昔日之所以决定加入金阙天宫,一是师尊天市宫主的抚养之恩,二则是为金阙天宫力图维护天地自然的宗旨。
可现在,东方良却难以自抑的对自己,对天宫,甚至对所谓的‘天数’,都滋生出了疑念。
李轩随后又看向神裂刀宗玄化:“中流居士为何不阻止?”
“阻止不了。”宗玄化摇着头:“几百年前,居士曾经试图闯入金阙天宫,却被大司命撕掉了一条手臂。在天宫周围,大司命的法力等同金仙。
金阙天宫底蕴之厚,只会远超你的想象。他们如果那么好对付,居士也不至于屡战屡败,最终绝望到要借助白莲教与蒙兀之力。现在唯一的好消息,是金阙天宫的人因大司命违逆天律,全宫上下都再非是不死之身。对了——”
神裂刀宗玄化此时语声一转:“再附送郡王一个消息,宁王虞奠培已经起兵,此人虽然没有竖反旗,却软禁了他的王府属官。今此人已云集大军二十万,舟师五万,兵锋直指九江城。这一军情已在途中,最多一个时辰就可入京。”
李轩精神一振,心想这倒是一个好消息。
他等了十几天,那位兵力雄于天下的宁王,总算是有了实质性的反迹。
九江城古称柴桑,位于鄱阳湖口,是长江沿线的战略要地,也是江西一省的门户。
昔日汉王陈谅驻数十万大军于此,使下游的晋太祖日夜不能安寝。
所以大晋建国以后,对此处重视有加。投入了重金修筑城池。使得此城的防御规制几乎直追南昌,也是长江沿岸最险峻的城池之一。
不过此时的九江城,却是战云已息,只有十几个血淋淋的人头挂在墙头,昭显此处曾经历过一场战事。
宁王大军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已经攻下了九江城。
现任的九江知府与九江卫指挥使都是贪鄙无能之人,当宁王藩二十万大军,五万水师到来。他们几乎未做任何抵抗,也未能造成任何杀伤,这座仅城墙就高达五丈的坚城就已陷落。
当宁王虞奠培登上了九江城的城头时,他胸中豪情激荡,兴奋之情无以复加。
他用雄鹰一般的目光俯视周围,然后拍着墙垛道:“确是一座雄城!幸在此处的守将与知府无能,否则此战必定折损不小。”
这是实话,此时他虽有雄军二十余万在手,总数五名天位为他效力,还有上百门私造的红夷大炮,数百门的佛朗机炮。
可在战前,宁王也没有把握毫无损伤的攻下这座雄城要塞。
后面的铁面人也双手抱拳,语含喜意:“恭喜殿下!此城入手之后,江西一地唾手可得。”
江西的地形就是一个盆地,以南昌与鄱阳湖为中心,一大片的肥沃平地。周围则是群山环绕,将这片平地紧紧包裹。
而九江城就位于这个盆地的北面出口,同时也堵塞住了鄱阳湖的湖口。
所以江西虽然不像是四川那样的闭塞,可朝廷要想发十万人以上的大军征伐江西,要么是走九江,要么就是走东面的上饶一线。
所以在铁面人看来,宁王虞奠培攻下了这座九江城,他的大业就已成了一半。
依托九江城,宁王藩就可从容的吞并侵占江西境内的诸州县,将整个江西都纳入治下。
此外九江富庶,不弱于南昌。
据有此地之后,也可作为宁王藩的一大税源。只需遣干员精心打理,此地足以供养八万大军。
不过宁王的想法与心境,却与起兵之前大不相同。
“先生,江西贫瘠多山,不可为大业之基。吾欲沿江而下,直捣安庆,南京,据金陵龙盘虎踞之地割据江南,你以为如何?”
铁面人闻言一愣,之前宁王起兵时可不是这么说的。
“殿下,月前我们议定之策,是广积粮,高筑墙,缓称王。您如现在就将兵锋指向南京,那么殿下虽未举反旗,却与谋反无异。
朝廷势必会做出反应,甚至会将沂王置于不顾。介时汾阳郡王率数十万雄军从北面压下,宁王藩怕是要化为齑粉。”
宁王虞奠培听到‘汾阳郡王’四字,心头顿时一颤。
月前汾阳郡王李轩在宣府几乎全歼鞑靼数十万铁骑的消息传来,让他心胆皆裂,对此人忌惮到无以复加。
国朝以来的名将,从没有人像李轩这样屡次以弱旅胜强军,制造出让人瞠目结舌的惊人战绩。
如果不是得知饶州知府雷厉即将上任江西巡抚的消息,虞奠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在此时举兵的。
此人不但能力卓绝,还与他们宁王府势如水火。
这位在饶州任上就在编练兵马,搜罗宁王府谋反的罪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