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因为天黑看不到后院正在修建的大规模豆腐坊,但周晚晴依旧看出来叶箫家的豆腐坊不简单,而且她有意奉承叶祸水,于是就轻嗔薄怒地数落周晚浓:
“晚浓,你可太小你祸水姐啦,满院子浸泡的大豆少说也有两千斤,最起码能做出四五千斤手磨豆腐呢!
“以仙桃小镇每天对手磨豆腐的需求量,四五千斤手磨豆腐如果全卖出去,相当于占据了三分之一的市场份额!”
周家旗下也有豆制品加工厂,只不过比手磨豆腐更加高端,因此博学多才的周晚晴才能如数家珍。
周晚浓嗤之以鼻地说:
“那又怎样?以每斤豆腐十块钱的单价来算,四五千斤也不过四五万块而已。
“一天卖四五万块也算是钱吗?”
“噗——”
周晚玉憋不住笑出声来,阴阳怪气地说:
“晚浓,你真是太抬举叶家的小作坊了,他们家做的手磨豆腐能和你平时吃的那种十块钱一斤的比吗?
“据我所知,仙桃小镇菜市场的手磨豆腐普遍卖两到三块钱一斤而已。”
杨晓南气不过,闷闷地说:
“十块钱一斤的手磨豆腐也算高端吗?我们家的豆腐五百块一斤!”
“哈哈哈——”
周晚玉笑得更加夸张,但神色间的嘲讽之色也更盛:
“五百块钱一斤?你怎么不说你们做的是专供东海沁园春的羊脂豆腐呢?”
杨晓南毫不示弱,冷笑连连地说:
“哼哼!不好意思,我们家做的还真就是专供沁园春的羊脂豆腐。”
“哈哈……哈哈哈……”
周晚玉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大姐,晚浓,你们听到了吗?叶家的豆腐坊居然能做出羊脂豆腐,哈哈哈……”
只是笑着笑着,怀有身孕的周晚玉就渐渐笑不出来了,因为她突然感觉肚子隐隐作痛。
周晚浓听到姿容不俗的杨晓南口口声声说叶家是“我们家”,气不打一处来,顾不得周晚晴一直给她使眼色,气呼呼地反驳:
“什么叫你们家?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和我的前夫一家?”
“你……”
见周晚浓出言不逊,杨晓南冷着脸就要反驳,但冷不防听到周晚浓的后半句话,她顿时猜到对方的来头,因此不敢贸然回怼了。
她如今在叶箫家的豆腐坊上班,根本就不管振雄重工了,倒是不怕东海周家打压,但却忌惮叶箫和东海周家的关系。
她心中暗暗寻思,虽然叶箫和周晚浓已经离婚了,但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
也是在这时候,叶箫从地窖里闲庭信步走出来。
由着心头的醋坛子打翻,周晚浓更是奶凶奶凶地说:
“叶箫,这两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周晚玉看到叶箫就恨得牙痒痒,顾不得自己肚子疼,冷嘲热讽地说:
“那两个女的自然是叶祸水的朋友,能怎么回事?晚浓,你该不会真以为叶箫有那么抢手吧?
“本来嘛,一个只会偷的废物怎么可能招女孩子喜欢?”
因为偏见,也因为仇视,她始终偏执地以为叶箫之前在汽车城买车的钱来路不正。
周晚晴此行毕竟是有求于叶箫,当然不允许自己的妹妹多嘴,周晚玉话音刚落,她抬手就是一耳光打过去,然后又将周晚浓扯到自己的身后低声训斥:
“晚浓,来之前不是都说好了吗?怎么又开始耍大小姐的脾气?
“叶箫已经和你离婚了,你凭什么管人家的私生活?
“还有你,周晚玉,阴阳怪气地算怎么回事?赶紧向叶箫道歉!”
周晚晴在东海周家很有威望,连杨纯会都要考虑她的心情,周晚玉和周晚浓自然更加不敢忤逆她。
然而,让两女和叶箫道歉,那绝不可能!
周晚浓冷着脸不说话,一双冷眸朝着叶箫频翻白眼,高高噘起的小嘴估计能挂油壶。
而周晚玉则半真半假地捂着肚子说:
“大姐,我肚子好疼呀,先回车上啦!”
说着,她扭头就走,而且还不忘用力投给叶箫一个鄙夷的眼神。
一眼就看出周晚玉的病症,叶箫当即冷笑连连地说:
“孕妇肚子疼可不是什么好事,如果不想流产最好赶紧跪下来求我!”
顿了顿,他用更加直白的语气说:
“当然了,求我也没用,我的保胎药就算拿给母猪母狗用都不可能给你!”
“你敢骂我是母猪母狗?”
周晚玉勃然大怒。
叶箫不屑一笑,不咸不淡地说:
“听不懂人话吗?我的意思是,你连母猪母狗都不如。”
“老娘和你拼了!”
周晚玉彻底暴走了,弯腰就要去捡地上的锄头。
但这次弯腰却再也直不起腰来,因为腹部传来的钻心疼痛让她浑身汗毛倒立,冷汗涔涔。
最让她毛骨悚然的是,一道鲜血此时已经顺着她的大腿流到小腿,因为穿的是蓬松的半身裙,她弯腰就看到了。
保持着弯腰捡锄头的姿势,她紧张兮兮地对周晚晴和周晚浓说:
“大姐,晚浓,我可能有先兆流产的迹象,你们赶紧送我去医院……”
“什么?”
周晚晴大惊失色,赶紧催促守在院门外的几个保镖和随行的佣人和女医生阿冷。
且不说周晚玉怀的孩子到底是不是她老公王星辉的,但她的孩子关乎着东海周家的兴衰,绝不容许有半点闪失。
但文文静静的阿冷医生看到周晚玉腿上的血迹之后却慌慌张张地摇头说:
“晚晴小姐,晚玉小姐目前的情况非常棘手,绝不能颠簸,如果我们现在去镇上或者回市里,只怕孩子保不住。”
周晚玉吓得浑身发抖,只感觉出血更加严重,忙歇斯底里地咆哮:
“那就先扶我进屋躺着,然后打电话让孟江南赶紧从市医院派医生过来……”
都不等她把话说完,叶箫当即毫不客气地说:
“要躺就躺外面,我家屋里不让躺!”
叶祸水也义愤填膺地说:
“对!没错!你要是在我家流产,我们还要请道士先生作法呢!”
“你……你们……”
周晚玉气得差点吐血,忙死命催促阿冷医生:
“那就赶紧扶我去车上躺着,叶箫,叶祸水,你们给老娘等着……哎哟!疼!好疼啊……”
一番狠话还没说完,她已经疼得语无伦次。
阿冷医生见情况不对,忙说:
“去车上躺着没问题,可是如果从市里派医生过来根本来不及。”
周晚玉不死心:
“那镇医院呢?”
苦涩一笑,阿冷医生紧张兮兮地摇头:
“镇医院赶过来应该来得及,但镇医院的妇幼水平连我都不如,来了也没用啊。”
“……”
周晚玉欲哭无泪,突然就将全部的希望放到了叶箫身上,眼巴巴地看着叶箫,她哀求说:
“叶箫,你……你的保胎药真有用吗?能不能给我试试……”
叶箫毫不客气地摇头打断她的话:
“我的保胎药肯定有用,但我之前就说过了,我就算给母猪母狗用也不会给你用。”
“你……”
周晚玉彻底绝望了,如果不是被人搀扶着,只怕已经仰面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