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我为之奋斗了二十年的天邦制药,就要断送在我的面前,我无颜面对。
我对不起我的父母亲,他们养育了我这个不争气的女儿,请你有空帮我照顾。
有一件事得求你,请你放过有福吧,他不是个坏人,只是贪婪过头,因为他穷怕过,太想一步登天!
我唯一后悔的,就是几年前不该不听你劝说…如有来世,我愿以清白之身,陪伴在你身边…
我归依佛门心已决,绝非冲动,而是深思熟虑,唯有这样才能让我很平静地活在世间,请不要再打扰我的修行。
佳丽。
萧建军看完书信,眼泪夺眶而出,双手颤抖呢喃着,“佳丽,我出手晚了…你真傻…何必…程有福我不会为难他的,天邦我也不会不管的,我收购过来还准备让你做总裁呢,可是…”
罗艳也是泣不成声。
春节过后,天邦制药的收尾工作开始了。
程有福和张佳丽质押的股票,因为股价低于红线,受押方准备在二级市场抛售,并起诉程有福,要求补赔受押方的经济损失。
没想到,这几家受押方都接到一个神秘电话,内容是原价收购所有质押的天邦公司股票,并按原合同支付到期利息。
玛呀,这是天大的好事啊!
这几家银行和证券公司正愁着如何抛弃这么多股票,天邦股价还在不断下跌中,亏损面越来越大,而程有福接近破产,他哪里有钱来补上数亿的窟窿。
真的像天方夜谭。
萧建军以诺亚方舟集团的名义,成功收购了天邦公司程有福和张佳丽的股票,一跃成为天邦制药的控股股东。
诺亚方舟集团推荐姚文哲为天邦公司董事长,刘勇为公司ceo,获得新一届董事会的全票通过。
程有福受到证监委五年不得进入证券股市行列的处罚。
肿瘤医院等有关国有资产和集体股份事宜,双方协商,经第三方评估机构重新评估,股份做出了合理调整和补偿。
张佳丽的股票,萧建军用自己的钱赎回后,转送给了张文彬夫妇,这是二老的养老钱,也是他们的精神寄托。
程有福这边,萧建军按赎回价的10%,一次性支付给了他,程有福也心灰意冷,后半辈子,他就回加拿大陪伴老婆孩子去了,从此退出医药江湖。
二年之后。
诺西耳生物的第一款抗肿瘤的生物药,终于闻世了,它几乎含盖了人身全功能性靶向抗肿瘤新药,得到了全世界认可,m国fda也是首次认可来自中国的基因抗肿瘤新药。
这种药物一针见效,二针彻底清除病灶,每针10万美金。
收购诺西耳生物的贝恩美制药,其股价更是牛气冲天,连续十几个涨停板,市值千亿。
萧建军也成了名符其实的全球药界大佬。
廿一世纪二十年代中期
巴京,北郊开发区
夜幕低垂,严冬刺骨的寒气格外逼人,街上的行人车辆极为稀少,四周一片肃然。
位于开发区的诺西耳生物集团却是张灯结彩、灯火辉煌,暖流徜徉、热闹非凡。
其28层办公大楼顶层的多功能厅内觥筹交错、高朋满座,气势辉煌的大厅内悬着旋转的奢华水晶灯,为迎接尊贵客人到来而特意开放,璀璨光芒灼得厅内宛如白昼。
大厅里衣香鬓影,人影绰绰。
穿洋袍华服的仕女们,搭个流苏披肩站在灯光下,端庄矜贵的聚在一起低声细语;女子们穿着上紧下松的宽阔裙裾,摇曳多姿的穿梭在众多名流之间。
男人大多是穿着西服,人头攒动中,也能看到不少白肤碧眸的欧美男女。
主人们正在举办“诺西耳生物集团成功登陆m国纽约证券交易所”的庆祝酒会。
这是诺西耳生物根据全球发展战略的需要,单独在国外上市的一个伟大举措。
来宾主要是国内外本企业董事、监事们;企业高层管理人员、企业集团国内各公司负责人;股东代表、重要合作伙伴等。
晚会由生物集团办公室主任汪楚敏先生主持,集团董事局主席-萧建军先生并没有出现在主席台前,而是委托生物集团总裁宋轮先生做了简短而热情的主题发言,其内容主要就是围绕4个字「欢迎、感谢」。
董事局主席-萧建军先生今晚身着黑色暗条纹西服,神采飞扬地挽着夫人-杜雪飞女士显身大厅中央,周围的空气明显一滞。
他40岁左右,浓眉大眼,高大魁梧,坚忍挺拔,两眼炯炯有神,掌舵者气质浓烈。
与仕女们时下最流行的齐耳短发相比,夫人-杜雪飞女士流瀑一般的青丝更加夺目撩人,银色狐狸皮草下,刺绣精致的猩红旗袍从腿侧流畅剪开,露出白皙的肌肤和修长的腿,娉婷盈走间,忽隐忽现的暧昧氤氲在空气中,如此张扬犀利的美潜藏迷惑,耀了名流仕女的眼,周围一切黯然失色。
“女士们,先生们!今晚……”
萧建军浑厚带有沙哑磁性的祝酒词,简短而热烈,迎来一片掌声,晚宴开始了。
晚宴是自助餐模式,四周摆着长长的桌子,铺了洁白的桌布,上面放着各色法式名菜和饮品,尤其是法国葡萄酒和香槟,味美香醇。
今天晚会的主人翁-萧建军先生,却似乎没有大家想象中那样喜形于色,反倒显得有些沉思寡言。
晚会开始不久,在与来宾们礼节性的敬酒、寒暄之后,他避开喧嚣的庆贺人群,端着手中剩余的小半杯红酒,独自走向多功能厅右侧那空旷的露台……
“董事长,外面凉,请……”
随着一阵悦耳轻语声、紧跟而至的是他的美女秘书阮小乔小姐。
只见她快速碎步上前一展开,将手持的加厚羊绒大衣稳稳的披在他的身上,然后一个近似华尔兹舞步转身来到萧建军的面前,提领锁扣一气呵成,彰显其不凡的职业素养,一双灿若繁星的眸目柔媚地怼了他一眼。
萧建军微笑着前倾上身跨近半步,左手轻扶着阮小乔的俏肩,故作轻描淡写道:
“谢谢你小乔,我没事,你先进去吧外面冷,我只想独自待一会,好吧!”
“那……”
阮小乔迟疑着还想说些什么。
萧建军眉头稍皱微抬左手,向后摆了摆手,霸气道:
“你快进去吧!”
说完头也不回的向前跨出大步。
阮小乔当然了解老板的脾气,赶紧低头退回到了屋内。
萧建军杵立在大厦顶层的边缘上,手握着半身高不锈钢扶拦,眼睛直勾勾地眺望着前方,感概万千……
巴京的夜晚似乎要比白天美丽的多,它时尚而眩目;‘led城市灯光秀’让整个大都市流光溢彩、神采飞扬、令人神往……
抬头望去,天空中仍有零零散散的星星在穿梭,在浩瀚夜空里,虽有华丽的灯光炫耀,也不泛繁星点缀,这也印证了「天地兼容、生生不息」之道理。
萧建军在内心默默的感叹。
他们这辈人就像这夜空里无名星星,在苦难中追求,在困境中探索,在艰苦中奋斗,不惧伤口与鲜血、绝望与痛苦,却始终坚定着向前进!
“我也许还不配是星星,只不过是天空中一粒毫不起眼的微尘而已,随时都可能消失!”
萧建军自嘲地喃喃自语,摇头苦笑着,看来今晚这粒微尘,只有他自己才能体会到苦涩与无奈的心情。
弹指一挥间,二十年光阴过去了,这些年无数次大事发生过,轻时伤筋动骨,重时生死攸关。
就在二个多月前,他最敬重的老师、兄长兼挚友,生物集团首席科学家-刘汉云博士与世长逝了。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就突然的积劳成疾…这事还惊动了国安部门,具体如何,萧建军他们不得而知。
眼看着希望都变成现实,刘老师却先撤了,嗨、实在是令人遗憾和痛心疾首啊!
半个月前,他曾经相爱过的女人王秋燕,却突然从国外返回了,她说十几年前到香江不久,隐姓埋名,不久嫁给了一位新加坡富商。
她这次回内地,是因为老高病重要死了,她带着女儿来见他最后一面。
“秋燕,这些年我找过你们母女好多次,你为什么不跟我联系?”
“联系又有什么用?我知道你这几年发展得很好,我就放心了。”
“你这次回来正好,我的所有财富,有一半是你的,我转给你。”萧建军真诚道。
“转给我?”
王秋燕很平静说道:“你知道我这些年不缺钱,缺少的是爱,可这个你能转一半给我吗?”
“这…”望着风韵犹存、依然美艳的王秋燕,萧建军尬笑了笑,没做回答。
“先放着吧,什么时候我女儿需要时,你转给她一点即可。我明天就回新加坡,不再回国了!”王秋燕怨怼。
从此,各自天涯为故人。
还有张佳丽,已经是阴阳相隔多年。
还有许多生死存亡之惊恐经历,许多被伤害的、逝去的人,许多遗憾的事…
一幕幕、一件件就电影一样呈现在萧建军的眼帘。
往事不堪回首,记忆中的事大多是苦涩的、痛苦的,但又情不自禁地会被陷进去,久久不能自拔,萧建军已禁不住泪流满面。
高处不胜寒,只进而不能退,财富越多,企业越大,意味着责任就越大。
往后,不知还有多少困难险阻在等待着他,也许还是明枪暗箭。
但他不能退,国家需要他!
(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