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有福毫不留情，凛冽地呵斥道。

“嗯我明白，放心吧程总，我会按你的要求去执行！”张佳丽最是强势，在大老板面前，她也不得不让步。

“……”

张佳丽离开老板办公室后，随即给章尚荣打去电话……

巴京机场。

章尚荣带着老婆儿子，从老家过完年返回巴京，此刻刚下飞机才从机场口出来，还在路边排队等出租车。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他一瞅来电显示：

这号码太熟悉了，一看便知是魔女张佳丽！

妈呀！她查岗来了？！

她怎么知道我晚回市场呢？

按公司规定，大年十五之前都要到达市场，尤其是主管领导。

因为十五之前，在人们心里还算是在春节里，十五元霄节一完，大家就认为这年就算过完了。

正月十五之前业务员返回市场，带上家乡土特产，还能赶得上给主任、大夫们拜上年。

而章尚荣偏偏是过完十五元霄节，十六的飞机返回，这算带头违反公司的市场管理条例，按律要重重罚款。

章尚荣当然是心虚，他瞧清楚是张佳丽的电话之后，一个激灵，全身鸡皮疙瘩起。

他做了个深呼吸，努力镇静一下自己，然后接起电话：

“喂…是张总呀…”他声线尽量低柔。

“章尚荣，你在哪里？”话筒里传出那熟悉而紧促的声音，这是张佳丽最常见的问语。

“我…我在路上…什么事呀老大！”他含糊其辞的回答道。

“有个叫萧建军的医药代表，他回到市场了吗？”

“萧建军？他…他怎么啦？”

章尚荣倏地一阵紧张，他还没见到他呢，哪里知道他有否回京场。

这让平时里谎话连篇，不用打腹稿的大佬，今天突然结巴起来，头上虚汗直冒。

“这几天没碰上他的人，他好像说是一直都在巴京市，今年春节不回家过年！”

魔女在电话里莫名其妙的突然提到一个新业务员，章尚荣第一个反应，那就是这小子在巴京出了什么事，否则，怎会惊动了公司总部，张佳丽这个魔女呢？

她可是从不过问普通业务员的大佬，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

难道这个萧建军犯了什么事，被丨警丨察…

“他春节没回家过？你还没见过他？片区节后还没开过会吗？”话筒里传出一连串凛冽的责问，声线趋于高八度。

“噢！我刚回来没几天，这不忙着去拜访客户嘛，计划安排今晚准备开会。”

他一边谨慎回答道，一边拿过老婆递给他的餐巾纸，擦抹额头上的冷汗。

“这样吧，我明天下午飞机，傍晚能到巴京，你带上他…傍晚7点半到我的北郊别墅，我请你们吃酸汤鱼。”

喔靠，魔女老大还请吃饭，不会是鸿门宴吧。

“你叫我带谁一起过去？”慌乱中一愣神，章尚荣没听清。

“当然是你的业务员萧建军啊！”

那头不悦的愠怼声，随后“啪…”的一声，她把电话给挂断了。

“喔靠，这娘们的骚脾气！”

章尚荣讨个没趣，口上狠狠骂上一句，平衡一下自己惊恐的小心脏。

年前，章尚荣他们这些主管，通过公司办公室早就知晓女魔头的行程，是正月十七的机票，他和京都市场部里好几个主管，都是准备过完正月十五元霄节才回，订的是正月十六的机票，比魔女提前一天到达市场。

否则，要是比魔女晚到，那谁敢啊！她罚款的刀子磨得老快呵。

一回到市区家里，章尚荣屁股没坐下，就急忙给各组长发出通知，晚上，召集城东片区全体业务员，在一家火锅餐厅聚餐开会。

结果，仍然有三位业务员没到市场。

章尚荣在会上立马发飚，那全场都是他声嘶力竭地痛骂，怒斥这种极端不负责任的人和事，表示要严肃处理。

市场上口口声声的所谓严肃处理，不外乎罚款和开除。

迟到市场，还达不到开除这个高度，最大可能就是罚款。

因为钱这东西是医药代表的命根子，罚一下挺心疼，像身上割了块肉似的。

但这些罚没款，实际都是章尚荣在掌控，他左手进右手出，请全体人员吃顿饭，唱个歌。

这好人他做了，这些钱实际就让这三个倒霉蛋的罚没款中出了。

萧建军心里在暗笑：

这章尚荣带头违反市场管理条例，还在大会上装腔作势一番，把他后面迟到的都弄成违纪者，这正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这种明目张胆的淫威，大伙都麻木不仁，反正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有的吃有的喝，还有的玩，又不用自己掏钱，何乐而不为呢？

三个倒霉蛋那肯定是哑巴吃黄连，有冤不敢说，只能是打碎牙往肚子里咽，这能怪谁呢？

会后吃饭前，章尚荣单独把萧建军给留了下来。

先是以关心的口吻，了解一下萧建军近期工作和生活情况，然后就傍敲侧击地询问，其春节期间有否犯出格的事？比如说赌博、打架斗殴、泡妞被抓之类的。

萧建军怔愣，微微不悦道：

“章哥咋想到问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呢？我萧建军可不是脑残，怎么可能去干违法乱纪之事？”

“呵呵，没有就好，没有就好！我也是关心你嘛，年青人又没有女朋友在身边，孤家寡人的在巴京过春节，就担心你出事，嘿嘿…嘿…”

看似若无其事的关心问候，其实想先探得个虚实，以便早出对策以应付张佳丽。

没想到还虚惊一场，那魔女乍就惦记起这个萧建军了呢？

莫非听闻这小子长得帅？

萧建军开始有些尴尬和愤慨，他以为章尚荣拿他来开涮，但后来一想，这不符合常理。

章尚荣除了业绩，从不管这些个人私事，他的口头禅就是：出了事自己承担，都又不是小孩了。

无风不起浪，萧建军想到了在一个星期之前，他给程有福的那份市场建设书信。

想到这里，他便起身笑道：“谢谢章哥关心，要是没别的什么事，我就过去六组那一桌了，他们在叫唤我呢。”

“哎…不忙不忙，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没说呢。”

章尚荣伸出右手把萧建军拽回座位上，左手推了推将要滑落的眼镜，神秘兮兮地告之：

“明天晚上，咱们办事处老大张佳丽总监，她要见你，叫我带你到她的北郊别墅里共进晚餐！”

萧建军听罢，知道又是跟那封信有关。

嘿嘿，真没想到，一封建议书竟把不露面的神秘女总监给逼了出来，还算行啊。

他暗忖，但脸上装出很惊讶表情，“有没有搞错啊章哥，我萧建军算是哪根葱哦！”

“没有搞错，这是她上午专门从总部打电话给我讲的，指名道姓，这以前可从来没有这种事呵，邀请一个普通业务员共进晚餐，喔靠，你现在就是咱们三片区里的那根香葱啦，嘿嘿…嘿…”

章尚荣带有调侃式的坏笑，脸上那颗黑痣一抖一颤的，十分不怀好意，有点送羊羔入虎口的惬意，这让萧建军心中略感不爽。

哼，我倒想见识一下，这位魔女的法力有多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