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母也看到了海岛,跟到甲板上观望:“前方就是天师落脚的去处吗?”
“应该就是了!”
六鳌岛上的神机营守军早早地发现了这条巨大的宝船,宝船上有清源港的旗帜,远远望去,放哨的塔台有人手举着红色的旗帜迎着宝船挥舞,宝船上瞭望的水手同样举起一面红色的旗子回应。
他们不知道,此时海岛上无数门大炮正对着他们的宝船,只要水手的信号错误,迎接他们的马上就是无尽的炮火。
宝船缓缓地驶近六鳌岛,当海风变小之后,岛上开始传来阵阵的轰鸣之声,将两位女人吓得不轻,梁川让他们捂起耳朵笑着说道:“这是天师正经演练他的雷法,待我让人告知天师,请他老人家暂停演练雷法,免得误伤了自己人!”
郑母连忙唱了一声谒语:“无量天尊,这天师威名果然不虚,我在家里就听好多人说他会请神会引雷,还会呼风唤雨,原来我还以为他们骗我这个老女人没出过家门,看来是真的!”
梁川哄着丈母娘道:“天师出自龙虎山,那是一等一的神仙洞府,道法精妙岂是我们这等凡人能够揣测的,一会上岛我一定让先生给娘画一道平安符,保佑日后日子顺顺利利平平安安!”
郑母连呼好好好,平安符同心锁之类小东西对他们来说最没有抵抗力,就是一张没用的黄纸,回去了他们还要初一十五早晚三炷香,供起来比什么都虔诚。
郑若萦在一旁看得又好气又想笑,本来这趟出门,她最担心的就是母亲不肯接受梁川,谁知道,她跟梁川才是一家人,两人一搭一和,配得合天衣无缝,反而自己就像多余的,做什么都让母亲看不顺眼。
梁川明显就是用他的小手段给母亲灌迷魂汤,偏偏这厮还能哄得老人合不拢腿,不,是合不拢嘴!天师他没见过,可是跟了他这么久,他会信什么天师大德?清源隔壁的月台寺那位大方丈,外人不知道还以为是什么圣贤大德,她去过几次,正好撞见人家躲在寺里吃狗肉!
就凭这一点把她扔到海里去喂鱼她也不信这天师是什么好东西!
宝船缓缓地靠岸,几位士兵很熟练过来安上一块木板,岸上的炮火声早停止未闻,梁川站在甲板,只见小天师张继先正站在码头上迎接他们一行,旁边还有招弟以及火炮大师凌虎!
梁川小心翼翼地扶着丈母娘走下甲板,那样子简直比亲生儿子还乖巧孝顺,众人可没见过梁川有这么低调客气的时候,想当初这厮在战场上指挥千军万马,谁知道在家里连个老女人都搞不定!
小天师本来也想跳上去跟梁川勾肩搭背,后来一看,梁川还带着一个外人,外人跟前可不好表现得太孟浪,马上收起自己的表情,一股子仙风道骨强行装出的感觉油然而生。
“这位就是龙虎山道统天师道长!”
小天师眼睛微眯着,朝郑母点了一下头示意。
梁川介绍了一下张继先,话音还没落,安逸生便先出列,朝小天师跪了下去,脑袋磕到地上,连小天师都吓了一大跳!
“师叔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小天师眨巴眨巴眼,看着梁川,他也被吓了一大跳,他曾几何时收了一个这么老的徒弟怎么不知道!
众人一脸茫然之时,梁川解释道:“这是令狐大仙的关门弟子。”
小天师了然,既然是令狐川的弟子,那按辈份喊他一声师叔他还是担得起的,这一节关理顺了,他的形象瞬间就更高大了,伸出手轻轻托起安逸生道:“师侄快快起来,当着如此众多外人的面,不必行此大礼!”
安逸生乖乖地从地上爬起来,那样子可不是装的,等候发落一般,赶紧站到小天师的身后。
这惊人的一幕可把郑母给看傻眼了,在清源安逸生一把脉就摸出了她多年的顽疾,简简单单的一手功夫让郑母佩服得无话可说,她这病可没少看过大夫,以前也碰过不少庸医,可是症结出在哪里只有熟悉的大夫能讲得清,谁有这功力,一把脉就知深浅?
连安神医都对这小年轻行如此大礼,郑母呆在原地不知所措,她不知道自己是要上前行礼好还是不要,又怕冲撞了大真人,又怕自己失礼!
郑母紧张地望向梁川,梁川笑呵呵地对着小天师道:“天师安好,石苍的瘟疫已经完全治好,多亏了天师出手相助,救数万生灵于水火!”
小天师一唱一和地道:“无量天尊,救人一命胜过功德万千,本是我正道应有之义,施主又何必如此放在心上,只是我看施主好像家宅不宁,想必是要来我这里求平安的吧!”
什么!这都能算出来!
郑若萦都傻眼了,如果是梁川提前安排的那没话说,可是这岛在海上,一路上梁川就跟自己在一起,连他的亲信耶律重光也没有提前来过,这天师如何算出来家里有事!
郑母一看被天师的道行震得实在受不了,无量天尊!差点就要给小天师跪下来,诉说自己内心的苦恼烦闷,这天师简直绝了!连自己有什么心愿这小道长都能未卜先知,若是求他办事,岂有不灵之理!
荡宋第八百五十九章炸膛问题“给夫人安排一下住所。”小天师手挥了挥,神机营几个将士便上来接过船上的行李,看来是准备在这里住上几天。
郑母在郑若萦的搀扶下,领着小知行便去岛上的信所先行落脚。
梁川待一行人走远,很是诧异地拉住小天师想要问个究竟。小天师他娘的现在越来越邪门,不要说郑若萦母女,就是他这个受过高等教的高级知识份子都没办法拆穿他的小把戏。
安逸生与黄书记两个人就站在一旁。
梁川把小天师往边上扯了步,拽得小天师骨头都快散架了。
“你小子怎么会知道我岳母家里有事,你小子不会连我的家事都打听过?”
小天师疼天龇牙咧嘴,手上马上红肿浮了起来。
这小子要真敢乱打听自己的家事,今天不把他的屎给打出来,梁川就算输了他!
小开师撇撇嘴,想朝梁川发脾气又不敢,这个世上就梁川一个人吃他吃得死死的,别人都是跟他来文的,说不上三两句就被他忽悠瘸了,梁川不一样,这厮专用蛮力,一点道理也不讲,讲不过就直接动手,搞得小天师那一套骗人的把戏在他这里一点也没办法奏效。
“我哪敢啊,你家跟虎穴似的,我敢乱打听?”
“那你怎么知道我岳母的事?”
“这你就不懂了!”
梁川恨不能一巴掌盖过去,老子要是懂还会问你,你小子现在谱越来越大,不装你会死啊!
梁川死死地盯着小天师,小天师一看眼皮子一跳,知道要是再不说,只怕又要挨打了。
“当年我是干什么出身的,土桥下算命也摆了好些年,读书人来求神拜佛无非是求功名,小姑娘呢则是求姻缘,员外大人呢来了一般是求财,我看夫人也不像是缺钱的样子,这样的贵妇人来算命往往只有一个,那就是家里的夫君要纳小妾,要么是夫妻感情出现危机,或是与其他的偏房不睦,十个有十一个是这样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