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名字谁取的,以夏大人的才学不至于吧?”一行人迎着初春的小雪,说起了夏雪的名字。
夏雪喃喃道:“名字是我娘取的。”
梁川回忆了一遍,在夏府里天天就看到仇富那厮,至于夏夫人可从来没瞧见过。
“夫人安好?”
“我娘生下我就走了。”小姑娘原来生龙活虎的神情有那么一瞬间暗淡了下来,梁川看在眼里,“我爹从我记事起就把我扔给仇伯,现在倒是想起我来了,可是我就是跟他亲近不起来。”
梁川只能一声叹息,夏雪夏雪,夏天的雪注定要消融。夏竦竟然死了老婆也没有续弦,这种事放在整个大宋官场是极为难得的。他膝下没有一子,这偌大的事业可算是后继无人了!男人连自己最爱的事业都能舍掉的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夏竦这老家伙可能对夏雪的娘亲是真爱,否则不可能这般豁得出去!
梁川一到庄子,耶律重光便寻了过来。盯着旁边不男不女的夏雪一直看,嘴里嘟囔道:“东家这谁啊,好作啊。”
“美吗?”
耶律重光愣了一下,啐道:“美个屁,堂堂男儿却透着一股子骚、浪劲,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梁川很是满意,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我交待你们的事情有着落了吗?”
耶律重光道:“辛大人的下落还是没有音信,吕姑娘找到了,不过似乎有
些麻烦,我们也不方便动粗。”
“怎么还要动粗?你们搞什么?”
吕一的性子他知道,再难的时候也不会跟人脸红脖子粗。
“倒不是吕姑娘,还记得东家原来的顶头上司杨琪不,这小子不是个爽利的东西!”
梁川怒道:“这小子还有脸缠着吕一?”
“呃。。”
“柳三变那厮呢?我让你们去跟踪,怎么样可有踪迹?”
“这小子也不是个东西,我们跟他到了东郊的一个三清观,这小子手上怕是要沾上人命!”
梁川就知道徐扬这厮没这么简单,改名换性连功名都舍掉了,看来野心不小,一查果然有问题!
“这小子的事情先放一放,薛桂还有詹之荣两人有没有办法寻到他们?”
耶律重光哈哈一笑道:“这两人不用去寻,他们天天在庄子上候着东家哩!”
自从梁川给了两个人一个信号之后,这两个人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对在汴京城干出一番事业是信心百倍,对梁川更是盼星星盼月亮,左等右等每天候着梁川的安排,急得跟锅上的蚂蚁似的,他们在汴京倒也有去处,不过为了前程和富贵,也得天天腆着脸上门。
洪不平等人知道东家用得上他们,也就茶水伺候着,他们倒也会世故,每每上门都给这些庄户带着点心小礼物,一来生二回熟,倒也相处都还成。
梁川一现身,两人好像父母再生了一般,老泪纵横地拥上来道:“三郎可把你盼回来了,我俩等得焦心这一天天是茶饭不思,全等三郎做主了!”
“我也正要找两位,实不相瞒,我身后这位乃是夏大人的远亲堂侄夏天,两位见过,咱们这次的生意还得。。”
梁川还没说完,两个人便把他拉到一旁,一脸担忧地道:“三郎这人我们见过。。”
詹之荣道:“三郎我也不瞒你了,我们早打听了,夏大人一家压根没有男丁,更没有这种秉性阴柔的娘娘腔叫什么夏天!这分明就是骗子啊!”
两人早与夏雪接触完以后就私底下打探过了,汴京城里谁家有几个子女未婚配未出阁的都是媒人家的重要资源,也是极容易打听的,通过下人厨娘每天准备几位什么的膳食旁敲侧击一问便全知!
夏竦家里压根没有男丁!
夏雪看着三个人齐转过头来看着他,想起梁川交待他的,捏起兰花指,用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调调说了一句:“你们好呀!”
这扭捏的动作,加上那马猴的妆容,还有那索命追魂一般膈应人的声音,薛詹两人一个激灵,梁川差点喷饭。
两人更坐实了这人不是什么好人,急对梁川道:“三郎你还年轻你不知道,前些我们到了汴京城也被这些冒充成高官子弟的江湖骗子骗过,为什么这些年一厥不振,就是当初被骗得太惨,像这个娘娘腔咱们就去报官,送到大牢里让那些发情的男囚好好帮他开开谷道。。”
梁川拍拍两人的肩膀道:“两位莫怕,只管大胆搞,出了事情我担着!”
荡宋第七百零二章开办药店梁川拍着他们的肩膀要薛詹二人放心,两人如何能放心?心提起来都要吊到嗓子眼里了,看着梁川的样子的就像笑面虎一样!
他们两个人怕被骗怕被坑,老乡见老乡背后捅一刀这句话用在梁川身上同样适用,别人不敢对他们两人怎么样,梁川对他们可是知根知底,要是想吃人绝对不吐骨头!
“三郎这事万万不成啊!”
薛桂现在已经怀疑梁川背后有郑祖亮父子的影子,要用这个机会把他弄死,他现在哪里有能力跟梁川作对,梁川用夏竦的影响力就能让他在汴京混不下去!
夏雪用女人的声音道:“哪里不成,你们是哪里看我不足,给你们脸了你们还敢蹬鼻子?”
夏雪的样子才像是真正要吃人的,那架式容不得一点商量,做生意讲究和气生财,这八字还没有一撇呢就张嘴想一口独吞,日后赚了钱还有什么好和气的话?
梁川朝夏雪啐了一句道:“我让你说话了?老实呆在那里,瞧你把我两位同乡吓成什么样了?”
夏雪嘟着嘴一脸地不情愿。
要是先前两人还对这个夏家远亲的身份有疑问,现在就是打死他们两人也不相信,夏家的人梁川敢用这种口气跟他们讲话,讲难听一点梁川现在的身份是配军出身,犯过事的人地位自古就是低一等,夏家人容得了他这般放肆,绝无可能!
“三郎。。”
梁川先道:“我这一门生意不做别的,就先做药房了!”
詹之荣一听心中悔不该来脸都成苦瓜了!
他在兴化靠的就是做药起家,在兴化有数家药房,但是这生意一直就做不大,跟清源的庄氏大药房比起来更是天上地下。来了汴京以后他也曾想做这门生意,可是京城这些土财个个是腰缠万贯的主,那规模还有坐堂的大夫都是全天下花大价钱搜罗来的,他们如何比拼得过?詹之荣不是没试过走这条路,压根就是死路一条,梁川这不是把他们往死路上逼!
“三郎你是不知道京城的药行竞争有多激烈,这事只怕。。”
梁川淡淡地道:“我出十万贯。”
十万贯!从梁川的嘴里说出来就跟十个铜板一样,毫不起眼。
薛桂与詹之荣两人虽然也有家资不过砸锅卖铁两人也就是数十万贯的家资,要让他们一次拿出十万贯,两人压根不可能!
两人的呼吸顿时急促以来,刚刚还一脸忧心,现在脸色一刷,你看我我看你,一时不知如何答对!
“夏天你呢负责打点各方面的牛鬼蛇神,有问题你帮药店摆平,至于你们两个呢,就负责经营,这次就先不需要你们出钱,我知道你们两个人心里没底,我这个人呢也不喜欢做没握的事,有钱自然是大家赚,我梁川不是那种钱我赚命你们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