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女大十八变,这才几年的功夫,当初那位瘦弱不堪让人认不出男女的小姑娘如今出落得如此可人,一张冰雪聪明的脸蛋比沈玉贞还有一分风情,腰肢如弱柳扶风,竟然出现了迷人的曲线!
加上那醉人的歌喉还有自己无往不利的流行曲调,吕一在汴京城中能站稳脚根就一点也不稀奇了。
只是当初一个卖艺的小姑娘怎么现在会变成酒楼卖唱的。。
雷允恭和许印两个人则是震惊万分,不想这个其貌不扬,刚刚才出了大丑的‘小管事’竟然也认得京城头牌吕一姑娘!
这是什么造化?要么就是这小子是风月高手红尘惯客,惹得小娘子熟稔,要么就是扮猪吃老虎,看似简单普通,实则是不显山露水。
再想想丁谓如此器重这个毛头小子,两个看着梁川的眼神不禁多了几分玩味。
人家吕一至始至终都没有拿正眼看过他们两个人,即便他们是修殿监造使还是家财无数的大土豪,竟然不及一个小管事。。
梁川有些不好意思,还好这姑娘没说自己是凤山来的,否则一问自己的底子就一清二楚了。
“原来你叫吕一,当初连你的名字都没问。”梁川讪讪地说道。
吕一说道:“小女原先也不是这个名字,只是两口变一人,可不就是吕一了吗?”
梁川依稀还记得他爹那副猥琐样,现在看她独自一人,不禁问道:“你爹呢?”
说到至亲,吕一不禁流下了泪水,那娇滴滴的模样更是惹人怜爱。
好好的一场酒变成了叙旧,偏偏现在碍着梁川的身份两个人又不好横插一杠说点什么,只能干看着他们的你侬我侬,活脱脱多余的样子。
雷允恭干看着,实在受不住,插嘴道:“原来吕姑娘与三郎是旧相识,这便是极好的,本官斗胆请吕姑娘座上相陪,与三郎共饮两杯如何?”
吕一看着梁川深情地道:“不瞒大人,贱婢刚刚所唱曲子还是梁川大哥所教,若无梁川大哥,小女早已冻饿街头死去多时!”
吕一虽然身落红尘,可是一身落落大方,兴许是江湖走得多了,虽是女流身上那股子英气更是脱俗。
雷允恭话中虽然略带玩味,她却不以为意,径直坐了下来,倚在梁川的身边。一双明眸盯着梁川,端起一杯酒,不敬高官不敬大贾,只敬了梁川。
梁川看她盛意拳拳,也举了一杯,只是平淡地多了一句:“这酒烈,少喝点。”
吕一淡淡地点了点头,眼神中却无比温暖。
两人正饮间,包间突被一人撞了进来,这人虎背狼腰,一进门鹰隼一般的眼神扫视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正与梁川对饮的吕一身上,气得是寒毛直立,须发立张!
闯进来的这个人梁川定睛一看,要不是他的行为让人太讨厌,梁川一定会大大地喝彩一番。
古书上常说锦马超锦帆贼,形容的是英雄少年有一股子英气勃发的气概,这个年青人恰恰就符合梁川印象中英雄少年的模样。
吕一看到这个人来,眼睛先是亮了一下,接着又暗淡了下去,变得了无生气,甚至不去看他,端着一杯酒,满满地自饮了一杯。
梁川看着这个年轻人,注意力也全部在吕一身上,眼里哪容得下其他人。
好一对痴男怨女!
有故事!
梁川饱含深意地看着吕一,又看了看这个年青人。
雷允恭那个怒啊,好好的一件雅事虽然梁川与吕一有点故事,总归是件曼妙的好事,你一个大老粗来煞甚风景?
“杨琪!你休要撒泼!”
这个叫杨琪的年轻人虎目一睁,双手一掐成剑指,气势端的是惊人,要是在战场上这绝对是一员猛将。杨琪指着雷允恭的脸道:“我便撒泼你要怎的!”
一句话吓得雷允恭要发作不得,吐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真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也不敢讲。
“别人惧你老子杨崇勋有权的势,咱家可不怕,信不信你再跳,咱家就去弄了你老子!”
好好的一场雅事瞬间就成了演武场,这是唱的哪一出?
梁川连忙将雷允恭拉坐下来,低声问道:“雷大人休要动怒,不免害了身子,这厮是谁?”
雷允恭忿忿地道:“他爹爹乃当朝枢密副使杨崇勋,他名唤杨琪,是个花花太岁,文不成武不就,终日混迹这种烟花柳巷,跟王超家的王德用两人还自个儿脸上贴金,唤作什么风流威猛二次,瞧那绣包枕头的怂样,比他那贪鄙的父亲好不到哪里去!”
雷允恭的声音虽然低,却是当着人家儿子的面讲人家老子的不是,惹得杨琪三尸神暴跳,一拳朝着雷允恭立即捣了过来。
雷允恭就那张嘴厉害,身子可比这楼里的姑娘还不如,起码人家姑娘时不时还有运动!要是挨这么一下,只怕半个月下不地了。
梁川霍的一下站了起来,一掌迎了过去,一下将杨琪的拳头包了起来,用力一扯,杨琪整个人被带了起来,甩到一旁。
梁川坐着杨琪倒没觉得梁川多高,等他站起来,又感受到那手上的劲力,才发觉这个人不是普通人,至少那一下子自已就占不到什么便宜!
今天不是来闹事的,他也看出来了,吕一这个人不是出得起价钱就能请得动她让她让酒桌陪酒的人。
这个家伙又是哪里冒出来的,往常自己心仪的这个姑娘带有钱的主也入不了她的法眼,只是一眼,他就能瞧出端倪,今天的她看着梁川的眼神不一样。
“你。。跟我走。”杨琪服软了,声音低了几个调,低声对着吕一说道。
吕一微微叹了一口气,眼神都没有看向杨琪,说道:“杨公子,你回去吧,副使大人不希望你来这种场合,更不希望看到我与你纠缠。”
吕一的一番话就像一记重锤重重地打在杨琪的胸口,让他脸色瞬间黑了下来,想说话却什么也说不出来,胸腔呼哧地发着声音。
梁川替心有余悸的雷允恭挡了一拳,手掌心还隐隐作疼,心里直骂,这小子这拳头够硬的,他老爹是老兵油子出身,只怕他从小也是行伍打磨出来的。
吕一起身对着梁川道:“梁大哥,小女子就栖身在子樊楼,只盼日后还有机会再与大哥再会,今晚小女就暂且告退了。”说完径直就退了出去。
杨琪一看吕一走了,朝梁川还有雷允恭哼了一声,自己甩门而去。
梁川问道:“这小子脾气不小啊!”
雷允恭匝舌道:“杨崇勋一介武夫能教出什么样的儿子?不学无术寻花问柳,要是我的话早就被他活活气死了。也就杨崇勋在军中捞了不少的油水,攒下了不少的家当够这败家子挥霍的,否则家早让他败光了。”
先是吐了一大桌,接着又是让杨琪一番折腾梁川也没有了再饮宴的兴致,看了看外面的时辰,对着雷允恭说道:“雷大人,时辰不早了,咱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