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要麻痹和拖疲我们吗?大不了乘着黑夜将2营调上去跟1营换防,让小鬼子的计谋落空。”徐志勤不解道。
而此时的赵长树则是眼睛一亮,说道:“雨庭的意思是小鬼子要在夜间来一次真的进攻?”
“我感觉是这样,而且还是一次全力的进攻,只是进攻前鬼子还会玩什么花样就很难猜到了,所以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将1营先撤出来。”蒙雨庭答道。
不得不说,蒙雨庭明锐的战场嗅觉挽救了1营数百将士的生命。
要知道即使是周文已经建议阎大帅给模范旅配备防毒面具,但由于是要从德国进行采购,加上费用不菲,一直到模范旅上前线之前,也只有旅部直属的警卫营和工兵营才配备了防毒面具,而一线部队根本就没有任何防毒装备。
就在下半夜的4点钟,日军新一轮的炮击又开始了,虽然之前的炮击每次不会超过5分钟,但是不断的轰鸣和爆炸必然会不断给守军带来战场压力,同时也会让所有守军不得安宁,始终是绷紧了心弦,精神高度紧张。
但是,这一次的炮击却是一反常态地持续了10分钟,更诡异的是,根本没有爆炸声和火光传来,在1线阵地上则是飘起了浓浓的烟雾,几乎将整个阵地的三道战壕全部笼罩。
一直在指挥部观察哨拿着望远镜观察的蒙雨庭皱起了双眉,他瞬间就感觉到了鬼子炮击的异常之处。
“怎么没有爆炸?鬼子的炮弹不可能全是哑弹呀?”只是由于是在夜间,阵地上没有爆炸的火光,他自然也看不到那片带着死亡气息的浓浓烟雾正在随风向着山顶阵地上飘来。
就在这时,山顶阵地上突然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咳嗽声,蒙雨庭浑身打了个激灵,大声吼叫到:“快,鬼子打的是毒气弹,快让部队从山顶撤下来,让警卫营派人带上防毒面具上阵地充当观察手,要快。”
在吼叫的时候,他也在深深的自责。自己真是大意了,也高估了小日本的道德底线。
书生早就吩咐过,要防止小鬼子狗急跳墙,动用毒气弹。怎么这个关键时刻就将这个最重要的信息给忘了。
其实也不是他忘了,而是他在伏龙芝军事学院留学的时候就知道了海牙公约,而且也知道一次大战中各国都尝到了毒气弹的苦头,一般情况下都不会再使用毒气弹,却是没想到小鬼子居然如此丧心病狂,公然冒天下之大不韪。
而此时,坚持了一整天的赵长树正伏在长桌上假寐,闻声一下就跳了起来,问道:“什么毒气弹?”
蒙雨庭已经顾不上解释了,马上就对着闻声而来的几个指挥部参谋说道:“命令主阵地上的2营和重机枪连马上撤出阵地,每一个人把毛巾打湿了捂住口鼻,要快。”
转头对被赵长树命令一直紧紧跟随他的警卫营营长张成命令道:“张营长,你亲自带领警卫营1连,带上防毒面具,去接替2营的阵地。记住,发现鬼子大规模来袭,马上电话报告。”
“是!”张成转身就走,他上过周文为模范旅军官们专门开办的学习班,当然知道毒气弹的危害和致命的后果。
“命令警卫营其余部队带好防毒面具在坑道口做好支援的准备。”
“命令3营每个战士都要准备湿毛巾,如果战事紧急,他们就是冒着敌人的毒气也要冲上阵地去支援。”
这是蒙雨庭第一次以前敌总指挥的身份发号施令,模范旅的军官们却是无有不从。
其实也不由他们不从,毕竟毒气弹这种玩意儿以前也只听说过,谁也没经历过,这时候都没了主意,只能听蒙雨庭的命令从事。
而且关键是蒙雨庭身后可是站着几个带着“督查”二字白袖标的士兵,不听命令就有可能被督查队员当场逮捕。
就在这个时候,从指挥部外面进来了两个头戴钢盔、佣兵团作战装束的军官,将手中的抬着的一个木箱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了几套防毒面具分发给指挥部的众位军官。
蒙雨庭接过防毒面具带上,就对着赵长树说道:“旅长,虽然目前军情紧急,但也可能是我们的机会,我就先回坑道指挥部,如果小鬼子今夜真要和咱们死战的话,也许明天就是反攻的机会。”
赵长树大手一挥道:“雨庭你只管去,这里就交给我了。”
蒙雨庭对拿防毒面具给他的那个军官说道:“妙花总教官,旅长的安全就交给你们了。”
原来,之前周文就说过要留下两个高手专门保护赵长树的安全,他可不是说着玩儿的,还真留下了两个名副其实大高手,就是妙花和赵晓金。
妙花是个明白人,知道赵长树现在的安危已经关系到佣兵团与模范旅联合作战的成败,也就是关系到冷口防御战的成败,容不得半点大意。
何况赵长树人称白马将军,习惯了带领麾下冲锋陷阵,就怕他到时候豪气一发,亲自带队冲锋,放眼整个模范旅,除了妙花和赵晓金,可没谁能拉得住他,也没谁敢拉他。
周文甚至专门交代妙花和赵晓金,如果这个学长不听劝,到时候就采用强制手段阻拦。
嘿嘿,对于两大气劲镜高手来说,要制住赵长树这个半吊子高手可不要太容易。
妙花对着蒙雨庭立正敬礼道:“请总指挥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在这种时候,佣兵团的兄弟们都要对作为战役总指挥的蒙雨庭给予应有的尊重和推崇,不但是要作版样给模范旅的那些骄兵悍将看,同时也是要树立蒙雨庭的地位和威信。
看着蒙雨庭急匆匆走出了指挥部掩体,赵长树也带上了防毒面具,转头对着指挥部的徐志勤说道:“我们去看看部队的伤亡情况,中毒的兄弟要尽快送去野战医院,估计日军很快就会发起进攻。”
而此时的服部次郎已经派出了带着日军八七式防毒面具的一个加强中队250多鬼子开始进攻。他之所以要等到下半夜才开始进攻,不仅仅是要麻痹守军的警觉性,更是要等待风向的变化。
要知道此时已经进入春天,山里的风依然很大,如果不等到风向朝南,毒气弹打上去不要几分钟就会被风吹走,如果风向朝北就更严重了,毒气弹打到山上却是向着山下漂来,那就变成自己毒自己了。
但是,就在他自以为自己的计谋得逞之时,进攻部队却是报告中国守军的阵地上空无一人,竟然是在毒气弹攻击前就已经撤离了。
还得是蒙雨庭察觉有些不对,早在日军开炮半小时之前就将1营2连和3连以及直属部队全部撤了出来,不然1营除了已经换防下去的残缺1连,估计现在阵地上就不会有几个活人了。
要知道虽然瓦斯毒气没有芥子毒气那么致命,但即使轻度中毒也会导致视力模糊和浑身乏力,面对穷凶极恶的日军,这几百个模范旅的官兵就变成了待宰的羔羊,毫无抵抗之力。
“八嘎!对面的中国指挥官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居然就八嘎地撤退了。”
服部次郎心里大骂着,但依然下达了让进攻部队向山顶进攻的命令,同时命令早已准备好的,还保持完整编制的第3大队700余战斗步兵也向山头上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