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这几个人不断说什么“天字门”、还有什么“隐字宗”,让南瑞河隐隐察觉到,这闵家只怕不止是皂河市豪门大户那么简单,很可能还涉及到一些江湖上的秘密帮派。
这些帮派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呀!
他南瑞河是有多倒霉,居然一脚踩进了陷坑里。
但事已至此无路可退,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坐在那儿不再出声。
“你说的倒是很简单!”
老祖师瞪了闵良菊一眼,“这小子即便不是天字门的正宗弟子,可天字门掌门人既然能安排他来我闵家,只怕是跟天字门关系匪浅!况且他二十几岁就已经是大宗师境高手,那他的师门……只怕也不简单!”
“再不简单,难道还能胜得过祖师不成?”
“这个……只怕是很难说!”
老祖师摇一摇头。
他先前对孟浩颇有轻视,想着孟浩既然不是天字门正宗弟子,那就不足以引起他堂堂半步地仙境高手的重视。
但如今见孟浩小小年纪已经是大宗师境高手,他心里却不由得犯起了嘀咕,断定孟浩的师门,即便比不上天字门,恐怕比他玉隐宗,也只上不下。
他前思后想良久良久,终于抬眼瞟向南瑞河。
“刚刚那小子的话南先生全都听到了,我想要南先生一句准话,你对治好我这小孙孙的病,到底能有几成把握?”
南瑞河心里虽然已经对闵家有了敬畏之心,甚至恨不得尽快离开。
可是涉及到他老先生的医术,那可是他最得意、并且有十足信心的事情。
所以他只是稍一踌躇,便一仰头一拧脖子,说道:“我不敢说十成的把握,但至少也有九成九!闵祖师你也看到了,小少爷吃了我的药,病情已经明显转好,我相信不用七天,四天五天,小少爷就可以完全康复!”
“好,既然你这么有信心,那就在闵家等上七天!七天之后,若我这小孙孙的情况持续转好,我闵家必然重重酬谢!但是……”
老祖师说着说着,突然间面色一沉,顿时显得格外的阴森,“如果七天之后,果然应了那姓孟的小子所言,你也休怪我要拿你这条老命,抵我小孙孙的性命!”
南瑞河心里“砰”的一跳,瞬时间一股寒意袭遍全身。
但他除非不顾他的声誉,承认他这九九蕴阳丹真的是毒药,小少爷吃了肯定会死,否则他就无路可退。
所以南瑞河最终还是仰起头来,拍着胸脯说道:“老祖师放心,真要如那小子所言,姓南的不用老祖师动手,自个儿一头碰死在老祖师面前!”
“是啊老祖师,我相信南老先生!”
公孙翎陪着笑脸跟着开口,“先前请了多少名医来,都没能查出小九得的什么病,唯独南老先生来了,只用了半颗丹药,就让小九明显好转!再说了,那个姓孟的才多大年纪呀,怎么可能比得过南老先生几十年从医经验?真要是信了他的话,那可真就把小九活活给耽误了!”
这番话让南瑞河听着满脸含笑。
老祖师也没再多说,只是点一点头站起身来。
闵良菊赶忙跟在老祖师身后走出去。
老祖师一言不发,直接回到他住的院子。
闵良菊亦步亦趋紧随在后。
一直到进了后院一间起居室,老祖师先在上首坐下,闵良菊不敢就座,恭立在旁小声问道:“祖师的意思,咱们对那个姓孟的,就暂时不管他了?”
闵祖师阴沉着脸,良久方问:“有没有安排人监控这小子的行踪?”
“有!之前祖师让我去找这小子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吩咐下去,让人时刻盯着他的动静!”
闵良菊回答,却不由得轻声一叹,“可是我没想到这小子居然带着一枚雪山灵果,我现在怕的是,万一这小子将雪山灵果吃掉了,就算七日以后他赌输了,他拿不出来雪山灵果,咱们就算要了他的性命也枉然!”
“放心,那小子竟敢忤逆我,我岂能什么事情都按他的步骤走!”
闵祖师冷飕飕地一声。
“祖师的意思是……?”
“我今晚就亲自出手,先把雪山灵果夺过来再说!”
闵祖师冷笑一声,那张并不显老的老脸,此时显得格外的阴森,“那小子的功夫不在你之下,我对他出手,也不算是以大欺小!”
“祖师出手那肯定是万无一失!”
闵良菊大喜,“只是……既然祖师亲自出手,何不直接要了他的性命?这小子才二十几岁,便有如此功夫,留着他以后必定是个大祸害!”
“你说的这些我何尝不明白!”
闵祖师轻叹一声,摇一摇头,“我也想要了他的命,可他若真是天机门掌门人安排过来,让他死在我手里,天机门掌门人脸上必不好看!再说他有此功夫,就算他不是天机门正宗弟子,他本身师门肯定也不简单,所以……”
闵祖师稍一沉吟,这才继续往下说,“我还是安排人去一趟天机门,天机门的大长老二长老都跟我交情不浅,待我打听清楚这小子到底是出自何人门下,之后再做道理!”
“还是祖师思虑周全!”
闵良菊赶忙拍一记马屁上去。
“行了,你先退下吧!待我今晚把雪山灵果拿回来,明日便可助你冲击到大宗师中期!你还不到七十岁,加倍努力点,日后说不定能够突破至地仙境,那我玉隐宗也就能够崛起成第一流的隐世宗门了!唉,我是没指望了,但愿你能给我个惊喜吧!”
他说到后来,又是一声长叹,其中包含着不尽的遗憾与不甘。
闵良菊不敢接此话茬,赶忙跪下叩头道:“孙儿必定加紧修炼,争取不负祖师厚望!”
闵祖师意兴阑珊挥一挥手。
闵良菊忙爬起身来,恭恭敬敬退了出去。
闵祖师眼中闪动着阴测测的光芒,好一会儿,才唤人让守在偏房的大长老进来。
孟浩从闵家回到自己住的大酒店,此时已经是向晚时分,孟浩就在酒店餐厅用了晚餐,之后回到客房,洗漱了一下,便盘坐在床上修炼。
正感受着自身醇厚的真气顺着经脉缓缓运行,很没来由的,孟浩突然感觉到有一点惊悸之意。
这种惊悸之意以前也曾有过,那是他自身、或者是他挚爱的亲人有危险的征兆。
而且这种征兆极其强烈,那就让孟浩不用推算亦可知,这一次的危险,不会是在他的亲人身上,而是在他自己身上。
他立刻进行快速推算,很快地,他便明白是怎么回事。
并不完全是推算出来,毕竟比他功力高深的人物,他是无法推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