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英德也忙开口,但是他说着说着,忽然想起闵英睿跟孟浩还在屋里坐着,不由得一瞪眼睛,“你们两位还留在这儿干吗?哪儿凉快到哪玩儿去,咱们这里不欢迎你们!”
“没错闵英睿!”
公孙翎马上也冲着闵英睿瞪眼睛,“我知道你就是想来看我笑话的,但是南老先生已经说了,我儿子这病并非治不了,你这笑话是看不成了!赶紧给我滚出去,滚得晚了,我让人直接拿棍子撵你出去!……还有这个人是谁?年纪轻轻一点规矩都不懂,这是我们闵家,不是外边的酒楼餐厅,谁让你在这儿坐下了?凭什么你就敢这么大模大样?”
她说到后来,又忍不住冲着孟浩发泄。
闵英睿赶忙说道:“不是的翎姨,这位姓孟,他是老祖师请过来给小弟看病的!”
“老祖师请过来的?还是来给小弟看病的?”
闵英德一声怪叫,禁不住哈哈笑出来,“我的天啦,你要撒谎吹牛,也找个像样的人来,起码要像南老先生这样,有一幅德高望重的气度吧?这小子毛长齐了没有,你就敢拉着他来冒充神医?还说是……老祖师请过来的,我的天啦,你就不怕老祖师知道你偷借他的名义,直接扒了你的皮?”
他一边说,一边哈哈笑不停。
那位南老先生也是目光闪烁,有趣地上下打量着孟浩。
闵英德一眼瞅见,马上开口又问:“南老先生,你是医界的泰山北斗,你说说这个小屁孩儿,他能是个神医吗?”
他一说又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南瑞河摇一摇头,问孟浩:“那小哥儿,你是哪位名医的门下,说出来看我认识不认识!”
他见孟浩年轻,并不觉得孟浩能有什么真本事。
但既然闵英睿提到“看病”二字,想必孟浩多多少少还是懂一点医术,所以他才会有此一问。
孟浩淡淡一笑,说道:“我确实懂得一点医术,不过既然著名的北南医圣南老先生在此,我也不敢班门弄斧,但不知我能不能听一听南老先生对这位病人的病情分析?”
孟浩的一番话,说得颇为谦逊。
而且他那句“著名的北南医圣”的话,也令南瑞河倍觉顺耳。
只可惜没等南瑞河开口作答,公孙翎又瞪起了眼睛,冷笑说道:“就凭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年轻,也想在这儿听南老先生的病情分析?听不听得懂咱先不说,有你们在这儿站着我都嫌恶心!赶紧出去吧,我们这儿不欢迎你们!”
她的态度实在是太气人了,孟浩看在她儿子奄奄一息的份上,本来不想理会,这会儿却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闵英睿有点急了,忙又说道:“我没有骗人,这位真是老祖师请过来帮小弟看病的!”
“你还敢提老祖师?”
公孙翎面目一寒,格外的阴狠,“咱们老祖师眼明心亮,怎么可能请这么一个小年轻来给他最宠爱的小孙孙看病?真要老祖师能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那也不是咱们闵家的老祖师了!你赶紧给我滚出去,再不滚,我就直接叫人撵你们出去了!……春晓,春晓你进来!”
她扯着嗓门向外喊人,外边那个女佣答应一声赶忙进来。
南瑞河忙道:“闵太太稍安勿躁,我看这小哥的态度倒是蛮不错,说不定真是学过几天医术,他既然想听我分析小少爷的病情,那就让他听一听也无妨!”
这番话听着蛮平和,但其实他姿态摆得很高,一幅提携后人的模样。
不过孟浩也不在乎,反而含笑道了一声:“那就多谢南老先生了!”
反倒是公孙翎撇一撇嘴,说道:“就这么一个小年轻,满了二十岁没有,我真不认为他能听得懂南老先生的分析!”
“行了翎姨,既然南老先生都说了,那就暂且留他一会儿吧!”
闵英德开了口,一边却又把戏谑的眼光瞟向闵英睿,“不管怎么说,咱们家的三少爷也算是为小弟的病情出了把力,居然请了这么一位小神医来,说不定这位小神医,当真年纪轻轻医术高明呢,咱们可不能错过了啊!”
这话自然充满了无情的嘲讽。闵英睿很想解释孟浩不是他请来的,可明知解释了也没人信,只能铁青着脸不再言语。
公孙翎从鼻孔里哼出一声,无比蔑视地瞥了一眼闵英睿跟孟浩,这才转脸看着南瑞河,说道:“南老先生,那就请你说说我儿子的病情,到底怎么样吧?”
南瑞河呵呵一笑,又瞟了孟浩一眼,一幅让孟浩听仔细的表情,这才说道:“小公子是被人打伤之后,才成了这样是吧?”
“没错!”
公孙翎满脸仇恨点一点头,“为了这事他老爸差点儿把打伤的那一家人全给灭了,幸亏我劝着,才放过了他们家里人!”
她这话轻描淡写,但其实颇有炫耀之意。
因为她话里边隐藏着一个含义,那就是“放过了他们家里人”,但却没放过打伤她儿子的那个人。
她是在炫耀他们闵家权势滔天,胆敢打伤她儿子的人,他闵家不可能让其活命。
这话连南老先生都抽了一口凉气。
不过南老先生素来帮人看诊,都是去的豪门大户,很多都不比闵家的权势差,甚至更有过之,像这种事情南老先生也并非没有见识过。
所以南老先生并未流露震惊之色,仍旧保持平淡说道:“小少爷本来胎里不足,应该是吃过很多大补之药,慢慢才有起色的对吧?”
“对对对,太对了,终究是南老先生,一句话就说到病根上了!”
公孙翎大喜,禁不住连连点头,“我这儿子确实胎里不足,生下来的时候,那瘦得……我连抱他都不敢,真是捧在手心里都怕化了!”
终究也是父母心,公孙翎说着说着忍不住落下泪来。
闵英德不愧是她最喜欢的一个继子,一见她落泪,立刻递上纸巾。
公孙翎用纸巾擦一擦脸,这才接着把话说完。
“后来听了一位老汉医的话,每日用大补之物慢慢养着,这才慢慢地健康起来,跟平常的孩子也没两样!直到……这一次,那个狼心狗肺的王八蛋将他打伤,最终成了这个样子,我就算要了那王八蛋的命,也不解恨!”
她说到后来,已是咬牙切齿。
南瑞河难以接话,只能轻轻咳嗽了一声,这才说道:“这次的伤本来也不是很要紧,要不然小少爷根本不可能坚持到现在,只是……可能在后来帮小少爷治伤的时候,被庸医给耽搁了,这才导致小少爷胎里不足的毛病一并发作出来,你们说他一天比一天更加消瘦,便是为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