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听到自己的哥哥称呼刘睿影为刘省旗,她就觉得奇怪。
小声问过文琦文之后,得知这查缉司竟然在中都城中。
那可是天下的中心!
对于一个孩童心性的小女孩来说,什么查缉司,什么省旗,却是都与她无关。
中都城的那些种种繁华,才是她心中最为渴望的向往。
若不是因为刘睿影正和他哥哥聊的热闹,青雪青定然会插嘴问问那中都城中的事情。
“刘省旗此番也是辛苦……我作为震北王域之人,祖居鸿洲,却是在此拜谢了!”
金爷说道。
“金爷不必多礼!查缉司查缉天下,这也是我的职责本分,说不上什么谢与不谢的!”
刘睿影温和的说道。
彼此间虽然仍旧是相互试探,可至少在先前又算是有了点交情,故而也就没有那么锋芒毕露。
“何况老板娘这里可是温馨的很!让我待的都不想走了!”
刘睿影话锋一转,却是开了个玩笑。
“你可是还欠了不少银子!”
老板娘听后翻了个白眼,脱口说道。
“请兄弟明算账!自古这利字当头多生事端,你看老板娘把欠钱一事都对我说的如此直白,可想而知并没有把我当做外人!”
刘睿影说道。
“大家都是为了饷银一事汇聚在了矿场,也算是群英荟萃!妹子,刘省旗的账我来还,你却是再莫要叨扰!”
金爷说道。
刘睿影看那老板娘撇着嘴,一脸的不情愿。
嘴唇抿动,但终究还是没再出言挤兑。
“文公子年纪轻轻,竟然就承担起如此重任,真是年少有为!”
刘睿影说道。
“家父须坐镇鸿洲府城,实在是无暇分身,所以只能让小可前来。不过一切还是以青哥为主。”
文琦文说道。
“如此要紧之事文州统会派公子前来,想必公子定然是有过人之处!”
刘睿影说道。
却是没有此前面对金爷的那种客气。
硬生生的逼着文琦文跟着自己的话说下去。
“文公子的刀法,在鸿洲年轻一辈中也算得上是盖压同代!文州统既能派遣自己的儿子前来,也足以看出对此事的重视程度。鸿洲毕竟是一州之地,事物繁忙。待问州统交道妥当,定然也会亲自前来的。”
金爷出口说道。
替这文琦文解了围。
同时也为鸿洲州统文听白没有亲至矿场,找了一个极好的托词。
“为什么他们都要追着你不放?”
距离矿场还有百余里之外。
一辆马车不急不缓的行驶着。
赵茗茗在车中对着那位小姑娘问道。
这位小姑娘,自然就是被坛庭追杀的那位。
当晚,赵茗茗把倒在血泊之中的她救起之后,却是又遇到了靖瑶。
也不知她们三个女子是如何脱身的,总之现在她们却是在一辆马车中,朝着矿场而去。
这一路上,无论赵茗茗怎么和小姑娘说话,她却是都不回答。
赵茗茗以为她是失血过多,又受到了惊吓,因此才有些错乱。
若是让她见到了小姑娘先前在酒馆中与靖瑶喝酒时的样子,怕是就不会这么想了……
不单单是这样的问题,就连饿不饿,渴不渴,小姑娘却是也不回答。
好在赵茗茗是个细心的人。
她喝水时,总会把水壶先递给小姑娘。
小姑娘接过水壶,看也不看,闷头就喝完。
不管那水壶里有多少水,都是如此。
赵茗茗的这个水壶着实不算小。
怎么样也能装个两斤多。
两斤多的水,一鼓作气的灌入一具这么小的身躯,赵茗茗实在是想不通她是如何做到。
糖炒栗子看到这一幕,却是调皮的动了个歪心眼。
她让赵茗茗把水壶里的水换成酒,看看这小姑娘能不能一口气喝完。
赵茗茗当然是拒绝。
这样的坏事,她刚刚化形时在列山上也做过。
把水换成酒,把酒里加一撮土。
当时觉得很有意思,现在已然过了恶作剧的年龄。
可糖炒栗子不这么想……
她向来觉得看人吃瘪是一件极为有趣的事情。
除了自家小姐没有作弄过以外,整个列山上谁见了她都想绕道走。
实在躲不过去了,就只能陪着笑脸,客气的殷勤几句。
这一路上路过了四五个镇子。
在上一个镇子里,糖炒栗子还真就把水壶里的水换成了酒。
赵茗茗不知,照例还是先递给了小姑娘。
水壶打开,浓郁的酒味顿时充盈了整个车厢。
赵茗茗刚想阻拦,小姑娘却是以及开始咕嘟咕嘟的喝起来……
糖炒栗子一脸坏笑的看着小姑娘。
但不久,这坏笑就变成了震惊。
因为小姑娘仍旧是如同喝水一般,把这两斤多酒,全都喝下肚中。
照理说,这小姑娘喝的快,醉的也快。
就算真的能喝完,也该倒头就睡才是。
但这次却也很是不同。
她不但没有睡着,身形也没有任何改变。
仍旧是那般一言不发的坐着。
赵茗茗觉得这小姑娘莫不是生了什么病?
不然的话正常人哪里会如此?
可惜赵茗茗和她种族不同。
人类的医理,赵茗茗却是一窍不通。
不得已,只能又绕道去了一处镇甸。
药铺中有位坐堂的老郎中。
赵茗茗带着小姑娘想让这位郎中瞧瞧到底是怎么了。
郎中看病,讲究个望闻问切。
可是这小姑娘面色红润,神情平淡。
着实不像是生病难受的模样……
老郎中开口询问病情,她却也是一句话不说。
到这时,赵茗茗才发现,自己竟是也说不出来这小姑娘到底是怎么了。
无非是喝水多,喝酒多,还不需要小解……
但这哪里能算的上是生病?
思前想后,赵茗茗还是如实对那老郎中说了。
老郎中听闻后,显示愣了愣,接着就笑了起来。
这一笑,却是让糖炒栗子很不满意!
她觉得这郎中是在笑话自家小姐。
顿时就拍着桌子跳了起来,差点把那老郎中稀疏的胡须都揪光了……
这老郎中一辈子都在这小镇上行医瞧病,哪里见过这般阵仗?
顿时吓得躲在桌子下面,无论怎样也不肯出来……
赵茗茗怒目瞪了一眼糖炒栗子。
糖炒栗子心知闯了祸,但也只是无奈的吐了吐舌头。
直到赵茗茗也蹲下身子,把一张大额的银票放在那老郎中面前,他才颤巍巍的从桌子下面爬出来。
一张两千两的银票。
不说这郎中的医术如何,就是这整个药铺都不值这么多钱。
银票捏在手里。
老郎中也忘记了害怕。
反而更加聚精会神的看起病来。
赵茗茗心中有些无奈。
虽然她早已明白这世俗的规矩。
可是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幕,仍旧是让她觉得心中有些凄凉。
钱能让原本害怕的变得不再害怕。
若是本来就不害怕,那是不是还能增加更多的信心和底气?
就在赵茗茗想的入神时,老郎中已经给小姑娘号了脉。
“她……到底是怎么了?”
赵茗茗问道。
老郎中捋着自己的胡子,久久不答。
眉头凝成了一个疙瘩,呆呆的望着空无一物的桌面。
“又在这装神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