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没有说不同意,也没有说同意。
就在场面一片寂静之时,吴六姐的阿爹开口了:“你们,不管你们是从哪儿来的。”
他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他把旱烟抽的吧吧嗒的响。
他停顿了好一会儿,像是克服了很大的心里困难,才说:“都不能空手来。”
他说:“以往,我们不管,可是之前有人想毁坏我们先祖让我们守护的陵寝。自那以后,就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了。”
“即使你们拿着官方和文物单位的批文,也不行,你们必须付出一定的代价。”
赵刚道:“可以,你们说,要什么?只有能让我们进去,随便什么条件,我们都答应。”
这时,吴六姐突然生气了。
“阿爹!你怎么还问他们要东西啊!这不是坏了规矩嘛!”
“你闭嘴!你个女娃子家家的懂什么!”吴六姐的老爹训斥道。
“可是也不能!”吴六姐急忙道。
她的阿爹瞪她一眼:“可是什么!这里还轮到你说了算了,是不是!牛说话,鸡子非要参进来,你不要插嘴了!”
吴六姐只好不说话,在这里,确实是父亲的权威最重,是那个说一不二的角色。
吴六姐的阿爹抽一口旱烟,继续说道:“你们,给一斤98的上好纹银,就可以进去了。”
吴六姐听完,马上也是急了,“阿爹!你说什么呢!一斤银,得要两万多,你要的也太多了吧!你”
她的阿爹立即打断:“不这样,那些人天天跑来打搅你的祖宗,让我们鸡犬不宁,你乐意吗?给他们设个门槛,自然就减少一多半。”
“有缘人自然能来,不肯花这些钱的人,他的缘分也不足以进得了墓,来了也进不去。”他砸吧旱烟。
“阿爹也是为了你好,你不要不懂事!”他道。
吴六姐马上说:“阿爹!他们都是我的朋友,不能要他们的东西!”
他阿爹突然嘿嘿一笑:“那是你的朋友,我可不认识他们,你不管他们要,阿爹我可得管他们要。”
吴六姐满脸焦急:“阿爹你!”
赵刚见状,连忙出来打圆场,笑说:“不碍事,不碍事,一点纹银而已,我们回头就送来。”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我为什么听不懂?”
金梅糊涂了,怎么一千把钥匙只有一把真的,突然就变成了一千把钥匙都是真的了?
吴六姐道:“其实问题的关键,就在于打开大门的锁,这个锁非常的神奇。锁是活的,而且好像每天都在改变它的锁芯。”
“也就是说,在每一天里,只有一千多把里的特定一把钥匙能够开启大门。”
“而且,每三天只能开启一次,一旦钥匙无法打开门,这个墓地的门锁就会自动封死,要等下一个三天才会再次开启。”
“我想,这也是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人能真正进入墓地的原因吧。”
赵刚听完,也是忽然有些没自信了,“那,这几百年,真的从头到尾没有一个人能打开门进去吗?”
吴六姐摇摇头:“从来没有。”
这时,吴大叔脸上忽然浮现起一抹恐惧的神色,“不,六娃子,你错了。以前,几十年前,我还是个伢子的时候,这个墓地的门,就被开启过。”
“只是那一次实在是太可怕了,我一直都没有跟你们提起。”
说到这,吴大叔脸上浮现出惊恐的神情,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吴六姐突然好奇道:“阿爹,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呢?”
他吐出一口浓烟:“原本这个秘密我是要带到棺材板里去的,但是今天看到你们,尤其是看到你。”
吴大叔用旱烟杆的烟头指向赵刚,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种预感,你今天能够打开墓地。”
“所以我才把故事讲给你们听一听,也好让你们最后决定一次要不要开启墓地。”
赵刚道:“吴大叔,你讲讲吧。”
金梅、齐欢两个女人也燃起了熊熊的八卦之火:“是啊,吴大叔,你就讲讲那时候发生了什么,那些进去的人都怎么样了?”
吴大叔坐在凳子上,又给桌上的油灯续了一点油,这里山上的老人在夜里还是不喜欢开灯,而是喜欢沿用以前的传统,去点上一盏油灯。
吴大叔布满沟壑的脸,在油灯忽明忽暗的闪烁中,更加显得神秘。
吴大叔这才猛吸一口旱烟缓缓开口道:“那时候,来了几个洋鬼子,他们带个胖翻译。那个胖翻译手上戴着一个大金表,那时候手表可是非常稀罕的物件,所以我记得格外清楚。”
“他们一开始没有发现这里有我们以前大祭司的墓,后来有一次他们机缘巧合去山里找药材,药材没找到几个,却发现了这里,就找我的爷爷带他们进去。那个胖翻译说,只要我爷爷带他们进去,就给我们几根金条。”
“墓本来也是活墓,允许进入,而且,从来也没有人打开过,我爷爷既是为了挣那几个洋鬼子的金叶子,也是为了让他们瞧瞧我们苗寨能工巧匠的厉害。”
“所以当天,就带他们去了,我也跟着一起的。他们过去了没多久,一开始也是研究半天,打不开。后来,其中有一个洋人,拿出一摞卡牌,就摊在地上,上面稀奇古怪的不知道画的是什么东西。”
“他们就在那里把卡牌一扔一扔的,没多久,就转动墓穴上的一把钥匙,去开门。我跟我爷爷站的老远,还准备看他们笑话,我们原本以为,他们是不可能选的中,正确的钥匙的。”
赵刚好奇道:“他们把门打开了?”
吴大叔深吸一口旱烟,“是的,没想到,他们居然真的把墓门打开了,我跟我爷爷都怀疑是我们看错了。”
“但是他们高兴的抱在一起,嘴里说着一堆我们听不懂的话,几下就进门去了。他们进去没多久,我爷爷就慌了,不能让祖宗们的墓给洋鬼子进去拿东西啊。”
“我爷爷就喊我赶紧回去喊人过来帮忙,一定不能让这些洋鬼子拿了我们的东西轻易走脱。接着我爷爷自己一个人摸过去了,我就自己回去,喊了我二伯三伯,以及村里能喊到的所有的年轻人。”
说到这,吴大叔脸上的神色变得更加恐惧了,仿佛是回忆起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当我们赶过去时。”
说到这,吴大叔的脸上的神色也变得痛惜起来。
“我的爷爷就不见了。那些洋人一个也没有出来,墓门紧闭。只有”
“只有那个胖翻译出来了。”
吴大叔情绪激动,说到这儿差点说不下去:“他他的腿跟胳膊都断了!胖翻译,他,他浑身是血的躺在墓地外两三尺的地方,不停的喊着有鬼,他好像被吓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