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的屋子里,只留了一个拍摄用的机位,其他能够进入里面的也就只有寥寥十几人,其他空出来的地方已经放上了一件件的东西,上面都用红布蒙着。
赵刚坐在比较靠前的位置,而在他身边则是坐着一脸慈祥的孙占亭。而王娜和丁善幼则是有说有笑的坐在评判席位上。
“孙老好!”郑家宝一进来,当即朝着孙占亭鞠了一躬。
“好好好。”孙占亭微微一笑,紧接着他的目光定在了王娜的身上,眉头不由的微微一皱,但是很快又舒展开来。
此时坐在正中间的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见众人都一落座,单机就站起身来,朝着众人一拱一下比试的规则。”
主持人大概的把规则说了一下,主要分为两个,一个是辨别真假,一个是估价。
辨别真假,这个很好理解。但是估价这种事情就比较难了,毕竟很多文物古玩,不是用钱就能衡量的。
在行里有一句话叫做乱世黄金,盛世古董。
这也从某一个方面反应了这古董的特性,在乱世的时候,黄金有价,而古董是分文不值的,毕竟在乱世里,古董的流通性和黄金的流通性不能相提并论,再加上古董的价值必须在一个完整的系统中才能体现。
而稳定的社会经济,可以让古董的价值完全被挖掘出来,但是即使如此,很多古董的文化价值是没办法做到估计的。
所以从这一点来看,今天的这一场比试,的确是火药味十足,而且也极具观赏性。
就连赵刚都忍不住期待起来,毕竟他也想见识一下郑家宝和孙继的本事,不过最重要的还是想要知道,事后孙占亭能不能把自己所有的疑惑都解答。
“今天我们有幸邀请来了几位在江东古玩界都赫赫有名的资深大家,今天的公平公正,就由他们来主持了。”
主持人话音落地,评判席上的几人都纷纷点头。
“两轮我们都采取三局两胜的比赛制度,如果两轮打成平手,到时候会按照每一局获得的赛点为准,总赛点最高的获胜。”
介绍完之后,主持人掀开了身边第一块红布。
红布落下之后,一块手掌大小的玉山展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这尊玉山,造像生动,纹理细腻,虽然体量不大,但是雕刻的极为细致,把山的那种雄伟气势,毫无保留的就展现了出来。
另外这块玉山所用的玉质也是通体白皙,一看就不是一般的杂玉。
“好玉啊,就算不是和田的极品籽玉,也差不多了吧,这东西可难得一见啊!”
当场就有人发出了惊叹。
这时候一边的郑家宝朝着孙继一拱手,“这是我们御龙阁珍藏的清中期的白玉山,请孙掌柜给掌掌眼!”
“那我献丑了!”
孙继皱了皱眉,走上前去。
玉这东西跟别的古董文玩不同,这种东西本身是有价值的,它跟极品红木檀木或者沉香木这些东西差不多,是大自然鬼斧神工的杰作。
玉类的古董的价值主要分为两个方面,一个是本身品种的价值,另外一个就是造型价值。另外还有一些文化附加价值,这种的除非是跟皇家或者某位大家搭上关系,要不然也能忽略不计。
他轻轻将玉山托起,然后看了看底部的落款。
朱永泰!
看到这三个字,孙继眉头一锁。
对清代玉器了解的人,特别是对玉雕了解的人,都知道朱永泰,这个人可以说是整个清代玉器的大家。
朱永泰最擅长于玉山工程,曾经耗费十年完成了一座‘大禹治水玉山’,工程量之大可见一斑,而且他还深受乾隆皇帝的喜爱,一些皇家园林玉山的设计大多数也是他亲自操刀。
对朱永泰孙继不陌生,但是眼前的玉山可就让他犯了难。
他可没有见过朱永泰的作品里出现过这么小的玉山,问题就出现在这里,古玩界界对于朱永泰了解的并不多,或者说就是那么一小撮人。
毕竟不是谁都有那个实力跟乾隆皇帝一样在后花园搞几座玉山来欣赏,对于朱永泰的作品大多数都还是处在电视屏幕上。
一时间,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起来,孙继的额头上出现了点点细汗。
边上有些围观的人也是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郑家宝的实力真不是吹的啊,这一见面就给孙掌柜下了难题啊,不过这玉山倒也偏门的很,一般如果对此不了解的话,光从玉质品种上下决定,可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站在坐在一边的赵刚听到有人说话,也是忍不住点了点头。
在赵刚看来,这些人说的一点没错,那些能够卖出天价的玉器一般来说都是被能工巧匠们用心雕琢过,这样才能将玉器的价值放大到极致。
而那些刚出坑的极品玉种,充其量也就是个之前的矿石而已,除了交易价值之外,并没有多少的价值。
而眼前这块玉山的雕工,的确很高超,但是也并不是没有破绽。
“赵小友,你觉得这玉山是不是真出自朱永泰之手?”
这时候,孙占亭忽然撇过头来,问了赵刚一句。
赵刚想了想,“你不是应该比我更早看出来吗?”
两人看似荒谬的对话,却震惊了孙占亭周围的人。
他们这才注意到,在屋里居然还有一个陌生人。
要知道,今天御龙阁和淮木轩的对抗,可不是一次简单的较量,它代表着江东古玩界和江北古玩界的碰撞,这是一场信仰之战。
但是现在作为江东古玩界的大佬孙占亭不但没有参加这次较量中,居然还在如此紧张的得环境下询问一个毛头小子的意思。
这不是荒唐吗?
这个小子不过二十出头,有什么能耐让孙占亭如此的重视,而且还是在孙继已经开场不顺的情况下。
难道孙占亭一点也不在乎今天御龙阁和淮木轩的比试结果?
一个个疑惑在这些人的脑海里萦绕,也让他们对赵刚的身份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不过这些兴趣最后都会变成一句心里的哀叹,孙占亭老爷子当真是已经老了,居然会在意一个毛头小子。
“孙掌柜,看的如何?”
这时候主持人的一句话,把说有人的注意力再度拉回到比试现场来。
此刻已经过去五分钟了,只见孙继微微叹了一口气,然后将玉山放回原处,“在我看来,这玉山应该是个真品,的确出自清乾隆年间朱永泰之手。”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又齐刷刷的聚集在主持人的身上,但是没有人注意到,赵刚跟孙占亭听见这句话之后,仿佛是心灵相通般缓缓摇头。
“孙掌柜既然已经给出了答案,那么我现在就宣布结果,这块玉山是”
主持人故意拉长了尾音,直到将所有人的胃口都全部吊起来之后,才继续说,“这块玉山并非出自苏州朱永泰之手,而是出自苏州一个玉雕世家的手,这个玉雕师家常年以模仿朱永泰手法著称,但是在一些纹理上缺乏遒劲有力的手法。”
孙继一听,当即又重新拿起玉山,随后仰起头,闭幕叹气,“这一局,我输了!”
“孙兄承让了!”
郑家宝面露微笑,并没有因为一局的领先而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