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邱苇顿了顿,笑道:“想必说到这里,有识之士应该猜得出来,这次的拍品是什么了吧。”
赵刚眼神一凝,他隐隐猜到了,这个号称与李自成宝藏相关的东西是什么了。
他不经意的瞟了一眼段天德,见到段天德也一脸凝重,心中的答案已经确定了八分。
“闯王金旗令!”赵刚低声道。
坐在一旁喝茶的李秋白听到这个陌生的名词,不由得皱眉道:“什么金旗令?”
见李秋白不知,赵刚笑了笑道:“李自成乃是农民起义,并无系统的虎符将职,为了防止有人专兵擅权,他以纯金制成十二道金旗令,充当虎符,用以号令兵马,陈阵部署!”
“有史家考证,李自成的宝藏线索,便藏在这十二道金旗令之中。”
听赵刚这一通解释,李秋白微微点头便不作言语。
他作为豪富子弟,对什么宝藏之类的虚无缥缈的东西,并不怎么感兴趣。
“下面要拍的这件藏品,正是传说藏有李自成宝藏秘密的闯王金旗令!”
邱苇掀开黑布,一枚巴掌大小的金色令牌静静立在玻璃柜中。
令牌通体由黄金打造,一体成形,令牌正中央,一条螭龙昂首挺立。
周遭饰以虎纹,背面刻着四个大字“天佑大顺”,除了保存完好,造型精致之外,与普通令牌没有多少差别。
与先前一样,众人上前查看之后,便开始了接二连三的报价。
“两百万!”
段天德紧紧抿着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等到场内陷入沉默时,他才举起手:“三百五十万!”
这是他第一次出手,在座众人都想卖他面子,纷纷弃价。
毕竟所谓的宝藏,在一干富豪们的眼中,不过是个传说而已,卖给段天德的面子可是实实在在的。
邱苇见无人出价,便大声宣布道:“三百五十万!这枚闯王金牌,是段先生的了。”
“多谢大家抬爱啊。”段天德笑意盈盈的站起身,走上台去收下了这枚闯王金牌。
赵刚的眼睛一直盯着段天德,刚刚他上台,确实没有看出这闯王金牌的特异之处。
但这段天德全程只出过这一次价,这闯王金牌身上定有特殊的秘辛。
拍卖会有条不紊的继续了下去,一连数件,都是从墓中刚取出的明器,赵刚甚至还能隔着玻璃嗅到一股土腥味。
虽说这几件明器品相都还不错,但还是入不了李秋白的法眼,他坐在椅子上,面上虽是一片平静,但心底却有几分不耐。
他等了这么久,无非就是等那个地方的东西,但现在拍品就剩下最后一件了,这让他不免有几分烦躁。
“最后一件拍品!到底是什么,我手上的高手认不出来,但其出处,可以破例告诉各位。”
邱苇呵呵一笑,顺手将黑布揭开。
玻璃柜之中,一块黄灰色的土陶片摆在黑天鹅绒的垫布上,其上有数个弯弯扭扭的文字。
除此之外,别无其他特征,甚至连器形都没有,只是一块碎片,看起来普通至极。
在座众人见今天的压轴拍品只是这样的货色,不免都有些失望。
互相开始谈天说地,浑然觉得拍卖会已经结束,只有少数人还抱着希望,等着邱苇的下文。
唯独李秋白眼中精光一闪,整个人坐得直直的,紧紧的盯着土陶片,他身体微微前倾,看样子颇为激动。
“这块土陶片出自幼泽腹地!”邱苇的声音响彻大厅之中。
这话一出,段天德与赵刚两人身体同时一颤,其余人更是惊呼不断。
“多少年了,居然有人从幼泽活着回来了!”
“难怪这件土陶片会压轴,这来历可不小!”
“你也不想想,从这个地方流出去过多少件宝贝,上次吴王濞用的那把金银丙戌刀谁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来的。”
“一千万!”
就在众人都在七嘴八舌议论的时候,突然大厅里响起了一个浑厚的声音。
还没看东西就叫价!这已经表明了李秋白的立场,这件东西,他一定要拿到手!
赵刚心中有些诧异,就算这东西来路不寻常,李秋白也不至于这么心急火燎吧。
这么明晃晃的表态,若是沈飞在场,定然会将价格抬到天价。
这种行为,实在不像是李秋白的城府。
不过,若是这东西出自幼泽,那还确有几分骇人。
幼泽虽然名字有个泽字,但那地方却没有一滴水。
那是一片荒凉的戈壁,位于极西之地,昼夜温差可达七八十度。
周遭千里,都是黄沙漫天,其中心区域更是常有雷暴聚集,环境之恶劣,堪称绝境!
但这还不是让幼泽恶名昭彰的根源所在。
在科技设备如此发达的今天,人类对自然的征服已经达到了极致。
五十年前,一支荷枪实弹的军队,开着卡车。
带着最先进的装备进了幼泽,从此失联,再也没有踪影。
接连又有不信邪的科考队前往幼泽,但无一生还,这也确立了幼泽‘死地‘的外号。
这件土陶片若真是来自那个地方,也确实算得上是天大的来头。
或许这件东西放在考古专家的手里,堪称至宝。
但对于家来说,一千万的真金白银。
买一个光是来头大的土陶片,要品相没品相,上面的字儿,还指不定没人认识。
实在是太不划算。
在座的人都保持沉默,根本没有一个人发话。
若是几十万买来玩玩还好,李秋白一句话便将价格提到了一千万,谁还敢去叫价?
段天德本想买来研究,但现在却也打消了这个念头。
邱苇像是早就料到有如此一幕,也不觉得怪,笑意盈盈的替李秋白将东西收好。
他提着保险箱,快步走下台,笑道:“李少爷,下次有这种东西,我还会通知你的。”
“那就多谢邱兄了,李某这次来,就为了这件东西,既然已经到手,我就不久留了,老爷子催着我回去。”
李秋白看起来颇有几分焦急,他连礼节性的寒暄都不想做,直接撂下话,转身便朝门外走去。
赵刚眉头微皱,但见李秋白走了,他也快步跟上。
临走时,他回头看了段天德一眼,段天德的眼光也正好看向这边。
两人对视片刻,眼中都有一股浓浓的敌意。
“老段,你知不知道,差点出问题!”
邱苇送走宾客后,在大厅中只剩了他与段天德两人。
“鬼知道那小子到底什么来路,竟然能看出这种等级的赝品。”
邱泽顺手扔给了段天德一根烟,自己也点起了一根。
“哼,初出茅庐的小子罢了”段天德点燃香烟。
深深地吸了一口,一张平日斯文温和的脸上满是阴鸷。
“那你的意思是?”邱泽问道。
“先跟着,若是万不得已之际,就把他给做了!”段天德面色阴沉的说道。
邱泽神情严肃,他走到段天德旁边的太师椅前坐下:“做了?他现在可是李秋白的人,得罪李家对我们俩谁都不好。”
“为了苦夷的事,就算这次要得罪李家,也是不得已的事情了!”
段天德的脸渐渐的隐藏在烟雾之中,让人琢磨不定。
李秋白手里提着保险箱,快步走出门。
站在门口的刘勇见自家少爷走来,连忙迎了上来。
“少爷。”
“这个东西你去放在车上,万般小心!”
李秋白将保险箱递了过去,低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