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也不会在业界对他的名声造成何等不可挽回的损伤。
但段天德心中却惊疑不定,自己将这块血玉做得可以说天衣无缝。
到底是怎么被人给看出来的。
“嗯。”赵刚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笑道:“既然段先生不知道,我就跟诸位说一说。”
“这块血玉品相极佳,线条流畅,雕刻技术堪称完美,本来我是看不出的。”
“做这块玉的人心思细腻,手段极为高明,特地用明代三分水头的白玉用高浓度的铁盐水点喷数年,再顺着沁色的纹路,以明代雕刻技术制作而成!”
赵刚不经意的看了段天德一眼。
冷笑道:“不得不说,做这块玉的人,不但舍得出成本,更是有数年如一日的耐心和精确到毫厘的技术,实在是高人!”
“但是!百密一疏!他在内壁的转接处上却留下了一道新痕!这是唯一的破绽!”
满堂皆惊!
段天德面上不动声色,但心中却掀起难以形容的震惊,他这一刀就连他自己也根本没有察觉!
但他自己知道,在雕刻平安扣转接处时,刀锋阻滞,最是难刻,他当初用了一个多月,才突破了这个部位。
“快看看,有没有他说得那道刻痕!”
沈飞也顾不得和赵刚置气,连忙吆喝着赵锦年将盒子打开。
取出平安扣,用100倍的高倍放大镜在内壁仔细勘察。
片刻后,赵锦年抬起头来,面如死灰。
看到赵锦年的表情,明显赵刚说得分毫不差,这确实是一个极其精妙的仿品!
沈飞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他本以为自己花血本拿下的是一枚罕见的珍宝,没想到竟是高人仿作。
六千万,虽说沈家家大业大,但六千万现金并非小数。
尤其沈飞名下的产业也不过能勉强供他自己挥霍罢了,要说这笔钱,他还是得找他父亲沈建林要。
若是让他父亲知道,他花了六千万买了块仿品,定会气得不轻!
“邱老兄,你说这是怎么回事?”沈飞扭头看着邱苇阴恻恻地说道。
邱苇毕竟是经过大场面的人,眼见沈飞出口诘问。
他眉头一皱,冷声道:“沈少,你到这里来收东西,应该知道这里的规矩。送来拍卖的东西,来路如何,就连我也无权过问。”
“再说了,这里送拍的每样东西,都是经过高手鉴定。但若是像这种仿造如此精细的赝品,在座诸位界名流也没看出来,就连邻水神眼段先生都打了眼,我们又怎会知道这是一件仿品?”
“你!”沈飞虽然知道他说得句句属实,但被骗了六千万的愤懑无处发泄,只得怒目相视。
见到沈飞的表情,邱苇不屑地冷哼一声。
对着众人朗声道:“鬼市本就真假难辨,自己眼力不够,打了眼,就不要怨其他人!本处的拍品没有起拍价,任何人的打眼与此地没有丝毫关联!”
这话明面上是说给在座众人,但暗地里却是在嘲笑沈飞眼力不够,还想来这种地方捡宝。
但江河湖海会势大,沈飞也不敢过于造次。
他咬牙切齿的瞪了一眼邱苇,转身对着李秋白冷声道:“多谢李兄。”
说罢,他故作大度的微微欠身。
但心底却是将李秋白与赵刚两人恨入骨髓,这两人早先便知道这是仿品。
但却等到他花了六千万真金白银后,才开口点破,这根本就是在往沈飞的心口戳刀子!
“谈不上,谈不上。毕竟咱们两家也算是世交,出言相助,也是应该。再说了,你应该谢的人是赵先生,他才是一眼破乾坤的那位。”
沈飞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一副清风淡云的赵刚,气得牙根痒痒。
但为了维持自己的风度,也只好冷冷地说道:“赵先生果然是神人,比你的伯父赵锦年,要强上太多了。”
赵刚微微点头,却不作言语。
沈飞与他没有多大的恩怨,他早先不开口,更多的是顾忌邱苇与段天德两人,那时两人没有拿到钱。
若是他站出来,说这枚血玉是赝品,势必将邱苇与段天德两人得罪死,权衡之下,赵刚这才保持了沉默。
只是没想到,沈飞会来触这个霉头,还花了真品两倍的价格买了一件赝品。
赵锦年站在一旁,面色惨然,他上次在手中走了宝,这次又打了眼。
他就算再会讨沈飞欢心,这次也在沈飞身边留不得了。
沈飞看了一眼赵锦年,眼中寒芒一闪。
上次拍卖会后,赵锦年各种发誓拍胸脯说,自己这个侄儿绝对没有什么本事,只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眼下一对比,谁没有本事,再清楚不过。
赵锦年浑身颤了颤,跟在沈飞的身后,慢慢走了出去。
两人刚一出门,沈飞转身一耳光扇在赵锦年的脸上,赵锦年没有防备,被扇得后退两步,沈飞扑上。
抓着他的衣领,面色狰狞道:“你不是说他没有本事吗!你不是说你很有本事吗!老子六千万就这么没了!!”
赵锦年感受到脸上火辣辣的刺痛,辩解道:“沈少,这次诸多名家大佬都打了眼,不是我一个人的错啊!”
“那赵刚怎么说?!你的侄儿子!两次了!老子现在恨不得弄死那个龟儿!”沈飞厉声道。
提到赵刚,赵锦年也是欲哭无泪,他从来就不将自己这个侄儿放在眼里。
见赵锦年说不出个所以然,沈飞将他衣领一甩,稍微平复了下心情,冷声道:“最近缅东新进了一批货,你去搞定它,半个月之内,不要在我眼前出现!”
“好,好,我一定把事情办好,不让沈少烦心!”
赵锦年如蒙大赦,接连作辑后,一路小跑了出去。
看着赵锦年远去的背影,沈飞朝地上唾了一口,暗骂道:要不是你老婆床上功夫够劲,老子早让你滚了。
他掏出手机,拨出去了一个号码。
“喂,沈少呀,好久没找我了!”电话刚一接通,便传来一个略带喘息的女声。
沈飞咽了咽口水,立马朝着赵锦年的家赶去。
厅内,拍卖会还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一连拍卖的东西都是价值连城的奇珍。
小件的元青花,雍正粉彩地胆瓶,紫檀木太师椅,汉代古玉等等,不胜枚举。
李秋白此次前来并不是为的这些,也就只当了看客,并未出手给价。
赵刚则实打实的将自己所学的鉴宝知识在此一一印证,并与周遭名流讨论,所获匪浅。
这些名流虽说所学不一定有他多,但见识广泛,更是混迹古玩一道的老油子。
众人见赵刚露过本事,对他都格外敬重,不敢将其视为小伙子。
一圈下来,赵刚心里对古玩一行了解更为深入。
“接下来,要请出的这件拍品,还得让诸位猜上一猜。”
邱苇一脸神秘,竟卖起了关子。
“昔日明末,朝廷昏庸,酷吏劣绅蛮霸乡里,天下一片混乱,百姓民不聊生。”
“各地纷纷起义,反抗暴政。其中以闯王李自成为首,最终攻破京城,逼得崇祯自缢煤山之上。”
邱苇话锋一转,竟开始说起了历史故事,下面在座众人虽说都知道这段历史,但也没有人打断他,都在静静的听着。
“据史料记载,李自成在京城搜刮金银珠宝无数,总值有七千万两白银之多。”
“但在他兵败身死之际,全军仅有不到万两现银,剩下的大批财宝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