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邹家人们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阵泼洒什么液体的声音,随着这个声音,刺鼻的气味传入每个人的鼻腔。
邹家的几个男人惊恐地大喊起来:“是汽油!”
有几个邹家人惊恐地试图撞开门,但那毕竟是金属卷闸,靠肉身怎么可能撞开?
嘭!
有人点燃了汽油。
邹白鹤也惊恐起来,他一面大声呼喊着让邹家人保持镇静,一面扭过头,冲着林蔓也狰狞道:“蠢女人!你发什么疯!我命令你,立刻停止这一切,放我们出去!不然……”
“不然什么?打我一顿吗?”林蔓也轻蔑又快意地看着她,红衣在昏暗的仓库里显得格外妖异,“我连死都不怕,我还怕你打我?”
像一只索命的女鬼。
邹白鹤胖乎乎的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了,他颤抖起来:“林,林蔓也,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轻蔑且快意地笑着:“邹白鹤,你还记得李鲲鹏吗?”
“李鲲鹏?”
“那个年轻的经销商?”
“他不是失火……”
邹家人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们惊疑不定地看着林蔓也,又看看邹白鹤。
邹白鹤脸色苍白,浑身颤抖着:“你,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李鲲鹏和我有什么关系?你又是他什么人!”
“我?我是他未婚妻。”林蔓也终于露出了快意的笑容,“几年了,我终于可以把这件事说出来了。”
“邹白鹤,你死也想不到吧?你派人烧死李鲲鹏的时候,我正和他在一起——我们还有一个月就要结婚了。”
“你……一派胡言!”邹白鹤惊怒交加,“你不要栽赃好人!我没有!”
“邹白鹤,你恐怕不知道,我未婚夫有强迫症,他每天,所有的水电,煤气,都会反复检查才会入睡,我们家是绝对不可能出现煤气泄露着火的。”
火苗开始窜进仓库里,她的身影在火焰的跳跃中显得更加妖异了,她撕下脸上的黑纱,露出那块狰狞的疤痕。
“还有一点,你恐怕也想不到吧?当年,把我和我未婚夫的房子点燃后,离开时,我看到了你的背影——我永远也忘不掉你的背影!”
邹家人们惊怒交加地看着他们的家主,邹白鹤。
他那个巨大的酒糟鼻在火光里显得异常显眼、滑稽。
“白鹤!你犯了大错啊!犯了大错!”
一个邹家老者捶胸顿足:“咱们是商人啊!商人要本分!你这是商人行径吗!你这是土匪!”
“住口!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邹白鹤狰狞地打断了邹家人的责问,怒吼道,“先想办法活着出去!不然这个疯女人就要把咱们全烧死了!”
“走不掉的。”林蔓也微笑起来,“外面的人,都是这几年我培养出来的,对我忠心耿耿的人,他们泼完汽油,点了火就离开了——一个小时内不会有任何人出现在这里。”
“而我,会陪着你们,一起走完最后一段路。”
她的笑容无比灿烂:“品尝我的复仇吧,邹家人们……你们害死我未婚夫,这些年又对我百般羞辱……现在,你们开心吗?”
火苗窜得更高了,仓库里的空气已经开始难以呼吸,邹家人们有的咳嗽着,有的发出绝望的哭喊声。
邹白鹤怪叫一声,朝着林蔓也扑过去:“疯女人,我掐死你!”
他一把扑倒了林蔓也,表情狰狞,手上用力:“死!!!”
林蔓也脸色苍白,但仍然露出快意的笑容。
说时迟,那时快。
就在这时。
咣!
一声巨响,一辆破旧的吉普车撞破仓库大门冲了进去。
一个面容清秀的年轻人捂着嘴,冲着里面大喊:“愣着干什么?跑啊!”
仓库四周,火焰渐渐升高。
火舌顺着地上流动的汽油渐渐蔓延到仓库里,邹家人惊恐地发现,仓库里那些油布苫盖的设备,还有那些金属桶,竟然都是易燃物——火舌只要一靠近,立刻就会窜上去!
人们发出了惊恐绝望的声音。
邹白鹤还在地上,双手紧紧掐着林蔓也的脖子,他整张脸通红,眼珠几乎要鼓出眼眶外。
“疯女人!也许我们都会死,但你得先死!死!”
林蔓也脸上带着快意的复仇笑容,虽然被掐着脖子说不出话,但邹白鹤无比清楚她的意思——
你输了,我的复仇已经完成了。
咣!
正当这个千钧一发的关头,一辆吉普车猛然撞碎一扇卷闸门,冲了进去。
人们惊讶地看着吉普车。
吉普车上跳下一个清秀的年轻人,他捂着嘴,冲着人们大喊:“愣着干什么?跑啊!”
“侯……侯老板?”一个见过侯一鸣的邹家年轻人不解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你是专门来救我们的?”
“侯老板是来谈判的吧?”
“不对啊!他不应该被白鹤的人拦在路上吗?”
邹家人们,看到侯一鸣,全都露出了困惑、震惊、不解的表情。
邹白鹤也吃惊地直起身子,松开了手。
手底下的林蔓也吃力地咳嗽着,她的眼中闪烁着复杂难言的光芒——门破了,她的复仇,就要失败了!
邹白鹤不解道:“侯一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侯一鸣会在这里,而且撞碎门来救他们——他们是对手啊!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他邹白鹤,知道对手都被困在某个地方,正在熊熊燃烧,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他恨不得上去帮他们添把火。
“废话这么多!赶紧出去!有什么话活下来再说!”侯一鸣捂着嘴,怒骂道,“赶紧!别让我骂你们!”
邹家人们这才如梦初醒,开始慌乱地从吉普车撞开的洞里往外跑。
好在大多数都是男人,少数几个女子也是适龄的,火又没完全烧起来,他们没费多大劲就都跑了出去。
侯一鸣刚准备转身走,看到林蔓也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连忙跑过去。
林蔓也双目无神地看着天花板,明明睁着眼、在呼吸,却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等死。
侯一鸣没多想,一下子把她抱起来就往出跑。
这时她却激烈地挣扎起来。
“侯老板,你救我干什么?你别救我,让我死了吧!”她激烈地扭动着,想要从侯一鸣怀里挣脱出去。
“闭嘴!少废话!”侯一鸣忽然冲她吼了一声,“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侯一鸣的语气非常凶,她却浑身一震,停止了挣扎,反而用双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侯一鸣冲了出去。
身后,一个燃烧的铁桶歪倒,撞到车轮上,他的旧吉普开始燃烧。
侯一鸣刚冲出去不久,警车和消防车的警笛声就传了过来。
紧接着,大批警车和消防车冲进了这个废弃工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