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东阳冷笑，“叫什么叫？你屁股干不干净，自己难道不清楚？竟然还有脸对天发誓，说自己光明磊落，最讲良心？”
江万朝，“……”
“也不知道，你那股坦坦荡荡的姿态，是怎么摆出来的？你那颗心怕是挖出来扔给狗吃。狗都懒得嗅上两口。”乔东阳龇牙嘲讽，完全不讲江万朝当一回事。
江万朝气得牙关紧咬，本就苍老，褶皱的脸颊，像是一下子失去精气神，瞬间老了数十岁。
反了。
这帮小鱼小虾，彻底反天了，竟然公开忤逆他江万朝？
这一刻，一场本该庄严肃穆的追悼会，彻底沦为闹剧。
昔日里为江万朝马首是瞻，点头哈腰的鹰犬走狗们，也在这一刻反水。并公开与之叫板。
乔东阳，仅仅是一个缩影。
先后两个，曾经为江家赴汤蹈火的马前卒，在江万朝无动于衷，甚至冷眼旁观的前提下当场陨命之后。
江万朝内心深处，就有着不好的预感。
做主子的固然风光，往往一声号令，麾下走狗莫敢不从，但狗也是需要安全感和踏实感的！
主子任由外人杀狗，并且当着面杀！
余下的走狗，再不寻求自保，难道都心甘情愿任宰任割？
“你。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江万朝岔开话题，再次将视线转向林凡。
林凡默不作声。
而此刻的杭城。
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气氛凝重。
大家都清楚今天是寒山宗少宗主江风的追悼会，更清楚江万朝为防患于未然，广开英雄帖，召集本土所有高手助阵。
按照常规推测。
江万朝这种本就权势的人物，在一番呼风唤雨，汇聚各路高手之后。可谓神挡杀神，佛挡诛佛。
先前披露的流程表，约定上午九点下葬。
九点十一分。
追悼会现场大门紧闭，外围主干道一片空荡荡，罕见人影。
九点二十分。
为便于寒山宗行事，第一时间就封禁的主干道，依然没有寒山宗的队伍出现。
那批大张旗鼓，高调出行前来参与吊唁，并与江家关系极为密切的达官显贵们，也不见了踪影。
这片区域。
异常安静，安静到有点可怕！
“江万朝是个时间观念很强烈的人，既然九点钟下葬。那就一定会在九点钟，见到送葬队伍，但现在超时二十分钟了。”
“不会出事了吧？谁真有胆子跑去闹事啊？”
周边区域，探出无数的脑袋或惊疑不定。或茫然张望。
小范围的议论，像是狂风暴雨前的宁静海面越演越烈。
即便不愿意相信，但谁都清楚从北域而来的寒山宗，欲要称霸炎夏的寒山宗。真的有可能出了什么状况了！
与此同时！
追悼会现场。
一片森寒。
乔东阳跪在地上，咬牙切齿般指责着江万朝，言道这个老东西，阴狠狡诈，玩弄人命于鼓掌毫无敬畏。
江万朝哆哆嗦嗦，脸都没了血色，“乔东阳，你这条该死的狗，你这么污蔑老夫，居心何在？”
“老夫一生行事光明磊落，口碑向来不错，谁见着老夫，不是赞一句德才兼备，理应名流千古？”
江万朝习惯性双手拱拳，义正言辞道。
乔东阳哈哈大笑，笑声癫狂。笑意玩味，更笑地故作镇定的江万朝，毛孔悚然之余，越发没了底气和心气。
那种一瞬间被抽干精气神的状态，让人在他的脸上，捕捉到了一丝不自然，以及颓丧。
“这位张晓君姑娘，之所以恶名远播。你这老东西可是指点过怎么做。”乔东阳一锤定音，让江万朝哑口无言。
但，他还想坚持坚持。
“你莫要血口喷人，我寒山宗是什么地位，还不至于因为一个贫民窟走出来的贱女，大动干戈。”
“哦？”乔东阳挑眉，语气平静，“那我手上要是有证据？”
江万朝，“……”
这句话，像是掐住了江万朝的命门，以致于老家伙踉踉跄跄倒退出去，险些双腿瘫软下去。
他不敢搭话。
若是有，今天寒山宗注定名誉扫地。
如果没有，今天这场面，他寒山宗似乎……，已经彻底丢了颜面！
啪，啪啪！
林凡依然在捏着手指头，动作轻柔，关乎江万朝和乔东阳的这场对质，完全就没有放在心上。
江万朝深深吸气，神情恍惚。
这么多年，他见过多少年轻有为的后生？
本以为自己阅历深厚，可以应对任何风波，更可以在见着任何一个后生时，展现足够的游刃有余。
毕竟，经验和气场，以及地位，实打实摆在那儿。
然而，直到今天遇着了林凡，江万朝方才意识到，这大好河川，果真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他竟然在一个不过三十岁的年轻人手里，栽得一塌糊涂！
“江宗主要不要再讲两句良心，让我听听？”
面对林凡调侃，江万朝紧咬牙关，没有吱声！
他纵然无耻，此刻也明白，这个时候再叫嚷着自己多么光明磊落，多么身正不怕影子斜，就纯属不要脸了。
“哦对了，差点忘记正事。”
言罢，林凡挪动步伐，眼疾手快的张大彪立马领会了他的意思，忙不迭走上前。小心翼翼为林凡点燃三炷香。
香火袅袅。
林凡分三指捏在手里，侧身看着江万朝。
这哪是祭奠江风，这摆明是在挑衅寒山宗门威，无奈。江万朝除了静静站着，什么也做不了。
“这第一注香，敬给人间公道，犯罪之人终究没有逃的掉！”林凡冷笑，提手插香。
江万朝，“……”
“这第二注香，敬给人间正义，是非自由曲直。你江万朝盖不住！你寒山宗也盖不住！”
“纵使是那武神殿，他们也不行！”
此言一出。
江万朝和武神殿的那个强者的脸色，刷的一下变了！
林凡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别他妈演了，老子知道怎么回事！”
这一刻，江万朝双唇蠕动，哑口无言。
赵日天身后的那个武神殿强者，同样眉头紧锁，大概是不明白林凡如何会知道，武神殿的事情。
难不成，大年初一的那一晚，其实是林凡有目的的行动吗？
想到这里，武神殿的强者，心头有些发虚，倘若事情真的是这般，那整件事情，就大条了。
他必须得将这个情报，给送回武神殿，绝对不能让林凡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一念至此。
刚下了决定的武神殿强者，再次听到林凡那故意放缓速度，且目不转睛，盯着江万朝，半响方才徐徐出口的话语，“这第三注香......”
“是敬你江万朝是条汉子。”
“被人当了枪使。却还洋洋得意，你难道就不能用你那猪脑子好好想想，大年初一的那一晚，我活着回来了，意味着什么吗？”
轰！
听到这话，江万朝这才意识到，林凡归来的意义！
也就是说，那些追杀他的人，全死了！
那些实力远超于他，势力远高于他们寒山宗的诸多势力，全军覆没了！
这......
这他妈自己莫不是被武神殿的那个强者给骗了？
武神殿其实就是想让自己去试探，林凡到底死没死！
他们其实从来就没有打算出手帮助过自己！
想到这里。江万朝的一张老脸黑成了锅底，看向赵日天身后的那个武神殿强者，也越发的不善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