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亡周兴之地纵然子乌虚有,无人能够证实,就如同长生不死之术,就如同传说中的神仙一般,可若天下人信之,那么这就是一种寄托,也是一种标志,谁若得商亡周兴之地,就说明谁德行可服天下也足以让列国诸侯信服,这其实已经超越了此地所藏宝藏的意义。
王禅听之也觉得此话当是出自离魂尊主之口,看起来他所想的也并非只有宝藏之中的那《黄帝心经》,而是商亡周兴之地所赋予的像征意义。
此时几护卫走了进来,架起廋小的晏婴强行把他带走,而晏婴因为齐王一番言辞,也不再勉强,两人之说也是各说各理,谁也难与服谁,而他也只得尽力而为。
“王上,若老夫应验鬼谷小子的断语,那么半年之后,就该是王上了,还望王上早作准备,不可大意呀!”
晏婴边朗朗跄跄的被护卫拉着出去,却还不忘提醒齐王,这让齐王更是脸色通红,怒火中烧。
此时大殿之内也无人再劝解,大家知道再劝解,不知这个晏婴还会说出什么大逆不道之话来。
“诸位贵客,我齐国的众臣,今日本王大寿共商盛举,由本王与晋王、吴王共倡,半年之后在晋国黄池举行会盟,为天下苍生,为天下百姓,势在必行,顺天应之,大家共饮一杯,以贺天下兴盛之态。”
齐王此时也是站起身来共敬今晚宴度的最后一杯,此时大家也都站起身来,虽然经历晏婴这一闹,心情有所回落,可却并不影响,毕竟晏婴只是小小插曲,对于诸侯列国将来会盟以争天下霸主之事微不足道的。
王禅这一晚也是感概良多,本来可以作主角,可现在的王禅却并不会去争什么风头,虽然身坐上位,却少有发言,这似乎也算是王禅的一个改变。
几辆马车从齐国缓缓驶出,马车之上都挂着白凌,这是特意挂上的,这已经是齐王大寿后的第三日清晨,列国使臣都已回去,此时的齐都又回归一些平静,只是这一种平静却只是表面的,其实整个齐都都因齐都这几日发生之事而暗地里依然沸腾着。
其一当然是齐王的大寿得有如此多的贵客前来,这说明了齐国依然在列国之中占得一席之位,而且还举足轻足。
更难得的是齐王依然如故,得到众列国的敬仰,这也是作为齐国百姓,齐都百姓值得自傲的事儿。
所以大街小巷里,都有对齐王的称赞与褒扬之声,更有能作为齐国百姓的骄傲与荣誉。
其二,齐王大寿当晚,齐国柱国之臣相国大人晏婴一命归西,驾鹤西去,这也是齐国百姓嘴里时常记挂之事。
其主要是原因,是因为晏婴作为相国,辅佐齐王的时间最长,历时三代,年岁也是最大之人,比之当年的管仲相国还要长久,而且辅佐当今齐王继位之后达五十七年,这在整个列国几百年历史之中也是少有之事。
一个有才之人,能遇识才的诸侯君王已是不易,更难得君臣之间相处无间,五十七年必乎是普通理姓的一辈子了,可就是这样一个贤臣,而且一直对齐都,对齐国百姓爱戴有加,在列国之中声名远扬之人,在齐王大寿之时,却悄然而去。
光这一点就让一些好事的百姓猜测纷纷,有人说晏婴守着齐王五十七年,知道齐王过了大寿这才放心而去。
有人说,宴婴之死,其实也与齐王大寿有关。
有人说鬼谷王禅早有断言,半年之寿,而晏婴正好应了此数,这是天命。
而一些得到小道传闻的人却又说,晏婴之死其实与齐王有莫大的关系,君臣相交几十年,未曾想临死之前却相背而行,君臣交恶,由此不得不感叹世上我永远的交情,而君与臣纵然相交几十年,也未必能真的就成为朋友。
这一些人是少数,也不敢声扬,毕竟这相关于齐王与相国大人的威严。
所以说来说去,有一点大家都知道晏婴之死其实就是天命,是命数。
而早在半年之前算准此事的鬼谷王禅反而因为此事而更加让人信服,有如神明一般。
因此更多的百姓因为晏婴之死也是疑惑重重,因为除了晏婴之外,当时断言的还有齐王,而此时的齐王也只剩半年的寿数了。
围绕着将来齐王继承之人,齐都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猜测与讨论,或许这将一直延续,一直延续到齐王是否真的应了鬼谷王禅的断言为止。
此时马车停了下来,距离远处的山丘还有半里路,可上山丘的路已经没有了。
这个山丘到是环境不错,看起来像一个庙宇一样,山丘虽然不高,可却灵气十足,而且山丘之中时隐时显现透着一阵阵雾气,夏日的清晨,像是被蒙上了一层白纱一样,衬着绿意盎然的树叶,到也让人觉得透着一丝丝肃穆。
这里本是原齐国一户权贵之家的郊外陵园,只是因为这一户人家在齐国衰败之后,连子嗣都未有留下,而此地也被齐王征了下来,重修整治,才人如此清幽。
原本齐王是想在此修筑一处夏日修闲避暑山庄的,可此时却成为齐国,仍至列国闻名的贤才晏婴死后的安榻之地。
“晏圉,相国大人之死,其实也算是命数,那天本王寿晏之时,他之所语你也听到了,你不会怪本王吧。”
此时身居正中的齐王一脸悲怯,却也问着马车侧面的晏圉,而晏圉则是一身丧服,反而脸上并没半分悲伤之情。
他的对面坐着一身素服的芮姬娘娘,此时齐王问起来,而晏圉也是马上跪在车里,面向齐王,连叩三个响头这才回道:“王上,父亲一生固执,没有领会王上雄心,在王上寿晏之时出言不逊,难得王上如此宽容,让父亲安息此地,晏圉感激不尽,更不敢有异议,还望王上体察。”
“好好好,不怪本王就好,我就怕你因此事而怪本王不仁,这也一直让本王心中难与释怀,你虽然能力比不上你父,可你却比你父更识得实务,这一点本王十分欣赏,你将来前程无限,应当好好珍惜。
此时相国大人去世,本王一时之间还不想另立相国,就由你先代为行事,管理相国府衙之事吧,将来若本王不幸应了鬼谷子之言,也应了你父之忠告,那么将来新王登位,再由他来任命齐国新相国吧。
这半年也辛苦你,暂时委屈你了。”
齐王说得语重心长,先让晏圉代行相国之职,却并不任命相国之位,其实一是表明作为齐王的他对晏婴相国的不舍,同时也算把此重任留给将来的王上,这样可以让晏圉更感激于将来的王上,而不人在他死后有所图谋。
“晏圉谢王上成全。”
晏圉此时一听,心里明白,现在他的父亲晏婴新死,若是王上马上立新的相国,会让列国说齐王不念旧情,毕竟晏婴在寿宴之上的一席话,也传之于列国,孰对孰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齐王此时已把态度摆出。
不过于晏圉而言,此事顺理而章,他并不担心,也并不着急,可此时也不得不感激齐王。
“起来吧,应该到了,爱妃你与晏圉就留在此地吧,本王想一个人祭拜一下这位老友,与他单独聊上一聊。”
“王上,晏相国大人仙逝,还望王上节哀,你与相国大人相交相知几十年,亦君亦臣亦友,妾身理解王上心里悲痛之意,还望王上保重身体。”
芮姬并不反对,而是事气十分温和的回复齐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