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子节兄已带兵去了龙城,本王也就放心了,这一切军务还是由叔父料理吧。
你看本王现在这些时日也是弄得焦头烂额的,实在有些心烦意乱,幸得有叔父帮忙打理,若不然楚国此劫还真是难度了。”
楚王其实心里明白,司马子节的一万兵甲其实早就出了城,这一切楚王十分清楚,而且也有回报,并非随意猜测。
只是司马子节的这一万兵甲,并不会直接去龙城,而是伺机回楚都,而所有的时机都在白公胜身上。
司马子节的时机必须等白公胜反叛事实俱在,造成既定的楚都内乱之后,他才会打着勤王之师回楚都,以清剿白公胜。
而且楚王也知道,楚都此时除了他的二千护卫之外,楚都城中世族权贵每家每户也都在增加护院兵甲,而子西府的门客以及收买的江湖杀手也不可小瞧。
这些人都在等着白公胜反叛,只有这样才能借刀杀人,除掉他自己,而司马子节及子西也才能趁势夺得楚王之位。
也正因此,所以子西对此次北上主帅之选并无异议,就是因为他们还有其它歧途。
若是子西与左司马子节对楚都没有奢念,那么此次三面受敌,正是司马子节立功大好机会,将来司马子节可以顺势做上楚国令尹之位,子西与子节是不会放过了。
当时王禅离开之时,就曾预言,那时王禅是怕楚王不相信子西与子节会造反,就以主帅人选来判断子西与子节的意图。
若子西与子节对此次主帅人选并不在意,那以说明他们有造反夺位之心,不会在意主帅为谁,甚至会故意避嫌。
若是对主帅力争由司马子节担任,那以说明子西、子节只是想贪功念权而已。
那么王禅必然会有其它应对之策,以解白公胜反叛之事。
此时的楚王与子西,虽然是叔侄一起聊天,却也是貌合神离,都在试探对方。
子西想知道楚王有无防备,而楚王想验证子西是否会如王禅预测的一样。
“老臣也年老体衰,实不能为王上分忧,心里有愧,此时楚都护卫薄弱,还望王上保重身体。
听说太后也回了越国娘家,不知此事又是何故?”
“叔父,至于母后之事,本王也不甚清楚,只知道他此次是要回越国祭奠越国先王,也就是本王的外祖父,到也是人之常情。
所以越王勾践派了使臣,亲自来接母后回越,本王虽然是楚国之君,对于母后娘家之事,却也不好过问。”
子西一听,脸上微微一动道:“原来如此,这到也让人放心了。
我以为此时晋、秦、吴增兵于我楚国边境,而越国也是想趁此机会也侵扰我楚国,那楚国还真不得不提早作谋算。
现在听王上一讲,马上就是清明,到是与太后孝顺之意相符,如此到显得老臣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还望王上原谅。”
“叔父也是为楚国谋算,多考虑一些总是好的。
何罪之有啊,又何须本王原谅,叔父忠楚爱国之心,本王十分清楚。
当年先王在时,就一直依重于子西叔父,为楚国操劳大半辈子,如今年暮还要为本王操持,实在难得。
本王现在身边无人,更是视叔父为楚国栋梁,是我楚国中兴的希望所在,叔父就不必为此忧心了。
越国与我楚国只有偏南一些荒芜之地交界,若越国想攻我楚国,只能绕道而行。
若是如此,实在有些费周折了,更何况,我南方楚地,也有驻扎少量兵力。
若越国也敢侵我楚地,只要舍一两城池,调集重兵即可阻拦越国兵甲入楚。
而若越国兵甲长驱直入,那以就是孤军深入,本王只要再征兵甲,就可让他们深陷楚国。
再者,现在吴与楚交好,若越国有动,难道越国就不怕吴国攻越吗?
越国现今之忧,在于吴国,而非我楚国,所以越王勾践当也明白此势,不会徒劳与我楚国为敌,这样也会让母后左右为难,想来越王勾践这点情义还是会给的。
此事叔父到无需担忧,连鬼谷先生都从来未考虑过越国。”
楚王听子西说起越国之事,心里也不得不防。
此次他的母后在此关键之时离楚回越,看起来越国真的必然会有动作。
而子西向来不会无的放矢,那么子西此问,就该是有备而问。
若说这白公胜今夜或明日偷袭楚都,想来司马子节也只会在这几日入驻楚都,这样若自己这个楚王死在这一场内乱之中,那么最后的得利者必然是司马子节。
而子西这样问起,一定是为将来而谋算。
二年前鬼谷王禅回楚,而促吴楚休战交好,而越国方面自然也不舒服,他的母后就已因此闹着别扭回过一次越国。
而子西似乎也不喜欢吴国,是因为当年子西抗吴,一直受吴国之辱,百无一胜,而他引兵入楚,欲图谋害昭王的意图也未能实现,所以对吴国并没有好感。
若此次子节当上楚王,那么再次联越攻吴或许也是子西必然之举。
看起来子西此时已为将来司马子节当上楚王在谋算,若能与越国联手攻吴,那么很有可能一次灭了吴国,这样楚国有利,而越国则更加有利。
可楚王也知道,吴与越不论任何一国灭亡都不利于楚国中兴,毕竟两强变成一强,失了牵制,这样对于楚国威胁会更大。
而若三强并立,那么相互牵制,这样楚国就会有一段相对安稳的时候来革兴,来中兴楚国。
这也是王禅的谋算,为楚国中兴赢得时间,而楚王也知晓其中利害关系。
“如此正好,有王太后作为楚与越国之间的桥梁,那么越国对楚国还有情义,至少楚国还不是孤立的。”
子西说完,一个侍女则端着一个药碗,缓缓走来。
“王上,该吃药了。”
侍女有些胆怯,都不敢抬头看楚王与子西令尹。
“你看我都忘了,还是宫女记得准时,你放下吧,本王自己喝就行了。”
楚王知道这是化武的计谋,意思就是要让子西认为自己身体有恙,难与处理国事。
“王上身体有恙?”
“是呀,这几日烦心之事太多,晚上难与入眠,这才有些受了春寒,内焦则外寒之症。”
楚王说完,抬起碗来就一口饮尽,脸上的表情也是难与形容,毕竟良药苦口。
紧接着子西看楚王脸色难看,就双手端起楚王的茶碗亲自递给楚王。
楚王也是并不忌讳,更未在意,接过来就借着茶水漱了漱口把嘴中的药一起再咽进肚里,这样反而好得多了。
“还望王上保重身体。”
“谢叔父关心,刚才本王说了,要让叔父多操持操持,现在列国形势紧张,而楚都护卫薄弱,也让本王担忧。
自吴仁将军调入水师之后,楚都二千护卫一时也是群龙无首,而本王这段时日烦于列国之事,又难与管束。
为保楚都安全,此事就交与叔父代本王管理一段时日如何?”
“楚都护卫都是王上亲卫,本来作为人臣不该管束此事,怕引人非议,说老臣恋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