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得西王妃提醒,我也有半年都未见蝶儿了,去年端午盛会之后,她回了虎踞镇,可为何如此长的时间她竟然没有回过吴国吗?”
王禅此时像是忽然清醒一样,或者说是因为西施说了化蝶,这让王禅心里有些恐慌,生怕化蝶真的就在吴都,那他就有些罪过大了,并没有通报化蝶来吴的消息,也未去拜访,显然十分不合情理。
“你不用看我,蝶儿并没有回吴都,更不用惊慌。
若是蝶儿回了吴都,今日她自然也会去接你,我只是想蝶儿品性温良,有她在你身边,你就会收敛许多。
可这又十分矛盾,若是蝶儿常在你身边,那么又会拘束你的天赋,毕竟蝶儿并不喜欢列国权谋争斗。
现在你身边有两位好徒弟,到是对你十分倾慕,看起来她们的武技修为已非同一般,到也是你的好帮手。”
西施说起化蝶并不有妒意,毕竟她们是姐妹,可再说到青苹与青裳,西施的眼中还是有些羡慕之情。
“你看我像是做师傅的料吗,我都还只是年少轻狂之人,又如何教化于人,这也只是机缘巧合而已。”
“看你说得,你都十六岁了,则两位公主也十八岁,正是豆蔻年华,依你的年纪,就算是生在一般的小富之家,现在已为人父了,你竟然还自己嫌自己小,说出来也不怕让人笑话。”
西施边说边盯着王禅身上的衣服。
“我本青衣郎,不屑世人惶,繁华有如梦,徒伤两茫茫,春来我观花,夏日我观荷,秋来漫山黄,冬寒有梅香,人世若得三千年,不负流水不负情。
西王妃心里留着太多的忧愁,虽笑意盈盈,却难掩失落,有些事西王妃不必过于执着。
就像蝶儿一样,她自他修习阴符之术后,就更显淡然,像是不属于这个世界一样,有的时候我想起她来,也会像那天边的云,变得有些飘渺,捉摸不透。
而西王妃却又让小子难以释怀。
哎!命里天数,实让人无为。”
王禅此时借着一股酒的升华之气,说着一些似是而非的话,如诗却又如诉,像是自言自语诉说自己的苦闷,又像是看透了西施内心的情意,感到莫名的忧伤。
而他同样能感觉到西施内心的忧伤,就像可以与他的忧伤共鸣一样,却无法共生,更不可能相随。
这算是西施的忧伤,也算是王禅的忧伤。
于梦魇之中,西施第一个出现的女子,有若化蝶,却又与化蝶形似而神异。
在梦魇之中时,王禅也是分不清楚,一时化蝶,又一时西施。
像两个双生的姐妹,带给王禅的是永远不一样的回忆。
“我不相信命,只相信自己,你难道也会相信命吗?
可你是天赐灵婴,你的命又会由谁来定?”
西施虽然外表艳丽无双,时而妩媚,时而纯净如水,时而又欢快如风,时而又忧郁如云,可她的内心里却无比刚强,说出此话的时候,脸上透着一股难与言明的自信。
“命数,其实只是道数而已,就好像这天上的云积得多了,白云就会变成阴云,就会下雨。
春天南风吹来,大地一切复苏,就会在此时节,引得百花开放,而也因此酝酿秋收之果一样。
命数本就多因多果,也许我命本就由我,我相信的是这天地之道的因果轮回,就像明天的太阳一样,它会升起,并非是因为我希望看见它。”
王禅既不否认,也不肯定,却还是十分自负,因为他的天赐灵婴,别人的命可以说是天定,可他本就是天赐灵婴,所以他的命就不会再由天定,而是由他自己选择。
“如果说,我晚两年遇见你,而不是在绣娘村,或许会因为现在的你更加成熟,更加自信,也更加豁达,也许一切都会改变。”
西施也是十分感叹,以现在王禅的想法,内心的稳定,已与三年前完全不一样了。
那时的王禅真还是一个少年人,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也对自己的谋略充满了一种好玩的本分,对于他欣赏或是喜欢的人,他总是捉摸不定,难与决策,并不像他对其它事的判断一样,十分肯定。
而现在的王禅,似乎已经完全不一样子,并不会拘于一格,更不会过多束缚,在聪慧的心智之下,却还是有一颗热烈的心。
那么,西施与王禅或许还真的能成为一对神仙佳侣,这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为何说起这些,人之一生,并非总是如意,再聪慧的头脑,也无法改变自然之规,更无法改变过去。
也许过去会是一种遗忘,而现在也会成为一种记忆,何必忧虑,世间之事谁也无法说清楚。
或许有一天,你会喜欢现在的生活,喜欢做一个贤惠的王妃,忘却江湖之中那些恩与怨,情与仇,忘却那些忧虑的过往,像朝霞一样,迎日而生,像晚霞那样,日落而息。”
“不会,我不会改变,更不会忘记。
我不像你,见异思迁,你总是想改变别人,却从来也没有想过改变自己。
或许于你而言改变别人,只需一个小小的策略,而改变自己却是你一生最难的选择,再聪慧的人他也有难与逾越的选择。
而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或许有些记忆看起来很伤感,可它也是我一生之中最值得留恋而回忆的,若是连这些都要忘记,我宁可死。”
西施说得斩钉绝铁,直接拒绝了王禅让她忘记过去的提议。
或许人就是如此,有的时候总有一些人让你无法忘怀;总有一些人,你一旦想起,总会心里欢快;总是带着失落的惆怅,也许因为有了这些才让你会有欣慰的感受,你才会一生都记得。
纵然是在十年,二十年,甚至几十年之后,在那不经意之间,在那半分相似的环境,或者是心境之下,你都会想起来,而且回忆里依然槢槢如生,充满了期盼与梦想。
“我看这身衣服也旧了,若是有机会,你也该换一身新的衣服了。”
此时西施见王禅在沉默之中,见王禅的衣服此时已有些褪色,也不知该如何说起,竟然让王禅换一身新的衣服。
王禅一听,抬起头来,看着西施。
只觉此时的西施正如那午时的春光一样,让人感觉十分舒适与温暖。
“还能穿,到不必有新的衣服,两位好徒弟也给做过,不过都是冬天穿的,若再过一段时日,又会回到夏日,那时再换凉快一些的。”
王禅说得像是家常客套话,却还是让西施十分欣慰,她知道王禅只是嘴硬而已,其实心里也忘不了她。
在她们之间,却像是永远也没有答案的可能一样,只能顺其自然。
“那到好,只是此次你来吴都,难道只是想造成一种假像,让人迷惑的假像,可这似乎又多此一举了,我知道你虽然有时会意气风发,喜欢热闹,可大多时候,你都不会如此招摇,这一次来吴,难道还有其它意图。”
西施适时的问着王禅,其实她虽然身为吴国王妃,却还是时刻关注着列国的争纷,关注着江湖的动态。
“谢谢西妃娘娘在吴王面前为在下释疑,此次来吴,到也没有什么重要之事,为吴国出兵巢邑给个借口这是其一,其二也是不想吴国真的趁势攻楚。
若说还有其三,那就是来看看老朋友,诸如孙将军,伍相国,还有伯太宰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