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长倩虽然不在位了,但他的长子-岑灵源,可是禁卫军将领,是秦睿身边的人,所以知道一些小道消息,也很正常。
当然,狄仁杰也是知道的,相比于岑长倩,他就没有那么八卦,也愿意听狄光嗣说公署里的事。致仕就是致仕了,管那么多没用的,干嘛!
“哎,长倩,咱们开导归开导,可不要掺和晚辈们的家事哦!”,狄仁杰替秦睿圆场的同时,还给岑长倩使了个眼神,多大随数了,还怎么不正经。
“怀英兄,这有什么啊!利见就是最好的女婿,老夫要是有女儿,就算是当小妾,也一定贴给他。”
岑长倩说的是心里话,人都说养儿防老,太皇太后儿女不算少了,可是到了最后,唯一指上的,就是这个假女之婿。
在孝,恭谨恭谨;在国,扶定乾坤;可是毫不客气的说,自永徽朝开始算,大唐的功臣中,他绝对是列里第一。
岑长倩是没女儿,可不是没有侄女,早知道秦睿有这般的出息,且还能全身而退。他哪能等到武后收假女,他当夏官(兵部)尚书的时候,就直接下手了。
说秦睿看着侄女当皇后酸,岑长倩更算,这么个大便宜,都让武后捡去了,他这个自诩计谋无双的智者,怎么能不酸。
“行了,利见,别看了,咱们走吧,喝酒去。”
“再看的话,陛下和皇后就要叫你了,你说你不仅赔了一个侄女,还得磕头不是!”
岑长倩这是在挖苦他,秦曦当了皇后,且又赶上册封大典,他这个伯父,功劳再大,官位再高,也得照规矩行礼,说几句吉祥话。
秦睿打了半辈子仗,从来没吃过这么大的亏,赔过这么大的本,窝火的说不出好话来。与其留下来,给侄女添堵,莫不如跟着两位老相爷去喝酒。
三人刚出金殿,背后就响起了一声:“哎哎哎,三位慢行,且等我一步。”
回头定眼一看,原来是兵部尚书-王孝杰,只见王尚书,屁颠颠冲三人跑了过来。
“我说三位,你们全身而退,躲清静去了,不能把我老王忘了吧!”
王孝杰这话一语双关,含沙射影的意味很浓。按照常理,王孝杰现在正是人一辈子最好的时候,经验、阅历都足够了,定鼎相位也是早晚的事。但见,这三个绝顶聪明的人,都急流勇退了,老实人王孝杰,赶紧附以尾翼。
“行,孩子没娘,天照应!算你一份吧!”,话毕,秦睿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ll都说女婿怕岳父,大婚已经过了一段时间,李重润对秦睿总是躲躲闪闪的,哪怕是上朝,也是能早散就早散,就担心秦睿哪天气不过,像小时候一样收拾他。
他是秦睿带大的,要说对他的了解,李重润自问,他比秦峯更了解。这次,他为了自己的利益,来了一个调虎离山,瞒天过海,可是把姑父得罪狠了。
连秦峯都被他们连累了,被贬为了士卒,发往了松州服役。
这不,上元节快到了,麟趾寺等僧侣,道士都要进京,为太皇太后,为大唐祈福,说好的事,也要到兑现的时候,可派谁去请呢?
翻来覆去的李重润,想的头都大了,都没想到让谁去。最后,还是皇后-秦曦,站出来,替丈夫扛了下来,自告奋勇的去了翼国公府。
翼国公府-正堂,看着头戴凤冠,身着后服的秦曦,笑吟吟的,殷勤的给他倒着茶水,秦睿就是有火,也得乖乖拿着。
“伯父,您什么时候喜欢上玩鸟了?还别说,这雀儿的品相,真是不错,翎羽光亮的很。”
“雀儿的品相是不错,可翅膀硬了,关不住喽!”,拥羽毛逗乐两下鸟的秦睿,抿了一口茶,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没错,这话是在点秦曦,更是再点李重润,这两个家伙在他这,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玩起兵法来了。
听了伯父这话,秦曦笑了笑,跟着回道:“守着什么人,学什么人,跟着您这样的兵法大家,耳濡目染,侄女们再笨,也该学会个三招两式了。”
秦曦在秦家得宠,不仅因为,她是四府之中,唯一的一个女娃,更是因为她的嘴甜,只到见什么人,说什么话,而且保准给你哄的乐呵呵的。
所以,即便她把四府搞得的乌烟瘴气,鸡飞狗跳,最后挨揍的,也永远是秦峯、秦元、秦英三个小子。秦大小姐,永远都是没错的。
“巧令色!”
“我教你们的多了,你就单记这一样。”
白了侄女一眼,秦睿又坐了回去,扫了一眼,恭身站在一旁的秦元(秦侑之子),秦英(秦晙之子),这两个小子今年十岁了。
已经是半大的小子了,但论灵性,比起秦曦来,差的太远了。将来,也不一定能成事,中规中矩的继承爵位,估计就到头了。
不过也好,秦家在战场上耗尽了三代人的心血,才有了如今的地位,也该让子孙,享享祖辈的蒙荫了。
“伯父,既然不生气了!那您是不是下一道手令,把我兄长调回来了。松州,那是什么地方啊,烟瘴之地,穷山恶水的,您也舍得?”
“再说,他是替我和陛下受过,让他去松州受苦,侄女于心不忍啊!”
秦峯就大秦曦几个月,从小到大,不管她有什么事,都是这个哥哥替他扛着。陛下呢,有什么难事,不方便出面的,也是他扛。
这次也一样,不仅被伯父剥夺了散秩,更是被发配到了松州,那个鬼地方,这让帝后两口子,很是过意不去。
李重润是想下旨赦免,把这位新晋的国舅爷弄回来。可碍于秦睿的面子,这个旨意也不好下。
“哎,这事没得商量。秦峯的出路只有一条,那就是积功升迁。就算唐军不归我管了,他也别想轻而易举的回来。”
这话一出,秦曦就明白了,伯父看过秦元、秦英后,依然不改注意,就是铁定心了,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秦峯的。
唉,心中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后,秦曦真的有些同情自己的兄长了,出身高贵的没的说,含着金钥匙长大的。
人人都羡慕,他是长公主、太尉的独子,这辈子就什么都不干,那也是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可到了最后,混的还不如一般的勋贵子弟,到手的就一大头兵,冤不冤!
“行了,来,说说,劳动皇后娘娘亲自到府,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伯父,您这不是明知故问么,不用侄女说,您还不知道陛下找您干嘛。”
哦,明白了,上元节快到了,那些蒙蔽圣聪,蒙骗朝廷财帛的神棍们,又到了一年一度发财的时机。
皇帝,现在既不想当冤大头,又不想当傻子,所以才有了上次秦睿的河内之行。理亏的李重润,只能靠秦曦的面子,来请他这尊“泰山”了。
“答应他的,我会做到的,更何况还有太皇太后在。”
“你放心,在伯父这,这些牛鬼蛇神,无所遁形!”
甭管他怎么生气,这两个孩子,终于是他带大的,有什么过不去的。再怎么说李重润也是皇帝,是天下的至尊,既然皇后来了,差不多,这个坡也就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