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为什么就要阻挠此事呢?要知道,只要他点头,那其他家的小姐,就只有嫔妃的命,刘宪是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
“那你说,太尉是什么呢?”,李重润饶有兴趣的看了刘宪一。这家伙,平时就常有惊人之语,他今儿倒是要听听,有什么高论。
“这个,臣说不好,臣怕陛下震怒!”,说这话的时候,刘宪还看了看左右,那意思就是请皇帝屏退周围的人。
而李重润,也照着他的请求这么作,单单留下了张锡,他们俩都是帝王贴身的史官,平时也都在一起当差,今儿李重润依然让他们在一起。
“臣以为,太尉有私心。否则,为什么会吝啬一个侄女呢?臣想不通。”,说完这话,刘宪还瞄了皇帝一眼,看看他的脸色。
呦呵,“这可新鲜了!来,你给朕好好解释一下。”,话毕,李重润坐在了一开石头,脸上堆着微笑,始终盯着刘宪看。
他这一盯不要紧,把刘宪搞的心里毛毛,可话说到这份上,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于是,刘宪将他心中的顾虑说了倒了出来。
首先,太尉心里清楚,皇帝与秦曦青梅竹马,不管是亲情,还是其他的,都有一些。比起那些没见过的贵女,皇帝当然更倾心于秦曦。
其次,他弄这么一出,无形中给选后添加了一些波澜,间接的影响了进程。不大婚,或晚大婚,这权自然也不用交了,他这个第一辅臣,也可以继续当下去。
最后,权臣就是权臣,在权臣眼中,权力是最重要的,什么师徒之情,那都是虚的。想想,汉时的霍光,就知道了,不到死,那是不会放权的。
当然,刘宪还做出了一个结论,太尉与中宗皇帝,情义颇深,他就是爱权、恋权一点,是不会对皇帝作出什么逾越礼法之事的。
呵呵......,“张锡,你和刘宪,都是朕贴身近臣,是朕从新科进士中,选出来的魁首,都是朕信得过的人,你觉得此事刘宪说的怎么样?”
“回陛下,臣虽然没有与太尉共过事,可亦听说同僚们说过太尉的事迹。臣以为,太尉公忠体国,绝不是那种怀有异心之徒。”
“胡闹,张锡,你心里有明白,你是陛下的臣子,吃的是大唐的俸禄,你的人臣觉悟,对陛下的忠心,都去哪儿了?”
见留下如此的咄咄逼人,张锡也不说话了,只是往后退了一步,不再语。
“陛下,臣以为,陛下应该早一点与太尉谈谈,以和为贵嘛!既和陛下的心思,又与大唐有利!”
啪啪啪,“刘宪,你真是跟东方朔一般,很是机灵啊!朕的心里,都被你看穿了!”
“当个史官真是委屈你了,朕看,你应该去鸿胪寺,或者直接去弘文殿当值。”
刘宪听了皇帝这话,刚要叩首谢恩,可这头还没有磕上,就被李重润的话,给定在哪里。
“可你这机灵,抖的有些过分了,同时也在找死?”
“朕告诉你,朕与太尉的关系,是你们无法想象的。明着告诉你,朕就是做了杨广那样的亡国之君,身边只剩下一个人,那也一定是太尉。”
说完这话,李重润又警告其在御前当差,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心里要有数。这是第一次,他就当没听见,要是有下次,不用他说,刘宪自己知道该去哪儿。
“当然,你的话,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朕是应该找人谈谈了。”
李重润这话说暗有所指,表面上看,他是要找秦睿谈谈;其实他的心思,早就飞向长生殿了。
亲政也好,大婚也罢,他都要两全其美,甭管这瓜拧到手甜不甜,他都得先咬口,尝尝不是。
至于,逆了老师的意,那也没办法了,谁让他是皇帝呢!
,看着皇帝离开的背影,刘宪有些摸不着头脑,天子年纪不大,这心机,脾气却是高深莫测的很。说话,办事,那是很有条理,即便他的提议是对的,也依然被训斥了一顿。唉,奉承来,奉承去,一点赏没得着,还弄了一身不是。他今天算明白了,什么叫臣子万万死,君王万万年了。
“刘兄。陛下已经走远了,你可以起来了”
“张兄,陛下他?”
“刘兄,抖机灵可以,但真得分人,陛下和太尉都是非常之人啊!”
ll唐休璟的年纪不小了,在西线担任主将,精力上有所不济,体力上也有些不支,遂上书请调回朝。秦睿体恤四朝元老,于国多有功焉,便以秦景倩代之。
遂上表请加唐休璟,为辅国大将军,封宋国公。太子少师、同中书门下三品,参知政事。让其返朝之后,参与朝政国务,为国家散发贡献余热。
可唐休璟回来没多久,屁股还坐热呢,安西都护府旧发来了一封急章,新任安西大都护-持节陇右诸军州大使-胡国公-秦景倩,因伤寒在军中阖然离世。
在弘文殿中的秦睿,一口老血喷了出来,直接晕厥了过去,病中在榻,不能离政,此不仅惊动了三省六部的大员,更是连皇帝和太皇太后都惊动了。
马上要致仕的狄仁杰,岑长倩,不得不站出来主事,平稳趋于动乱的朝局,并调任荆州大都督-秦晙,继任安西大都护,为其兄秦景倩发丧。
翼国公府,武后,皇帝,狄仁杰,岑长倩,秦怀道,程务挺,黑齿常之等人,都焦急等在外厅中,等着御医的结论。
“行了,那套劳什子就免了,你就说直接说结果,本宫和诸位大臣,没功夫跟你打哈哈!”
武后的话,说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讲礼数也得分时候,这火都烧上房了,还扯这些没用的,太不知道深浅了。
尤其脾气暴躁的程务挺,黑齿常之,要是没有武后的话,早就上去踹他了。
“回太皇太后,太尉前番经历了亡母之痛,今番又丧失手足,双重打击之下,难免急火攻心。”
“且常年忙于军政国务,伤病,劳病都有,要是不是他年轻,这身子骨怕是早就垮了。”
太医这话说的不错,自嗣圣元年至今,十余年间,秦睿要么宵衣旰食,率军转战南北;要么埋头于政务,走访州府,乡间。
还没有到不惑之年,这头上的白发,就已经不少了,身体也因为过度的劳累,和累计的战伤,每况愈下,平时完全是靠一口气撑着。
这次先后经历了丧母、失弟之痛,就是压到骆驼的最后一颗稻草,他这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身体,一下子就垮了。
“你就说怎么治,怎么能把利见的身体调理过来,说那些没用的干嘛!”
“老夫就不信了,刀山火海,尸山血河都挺过来了,吐点血就是大病,要了小命了。”
黑齿常之这话说完,太医就把话接了过去,摇头晃脑的说:“燕公之在理,下官有几个祖传的方子,是专门调理身体的。”
“只要按照,下官方子,安心静养月余,身子将会大好,静养年余定然痊愈!下官。”
“那还不赶紧去写方子,等着朕赏你呢!”,年轻气盛的李重润,没有耐心,损了太医一句,就扶着武后走向了后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