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三兄弟,别看契苾嵩和皋兰是突厥人,可祖上就已经归顺大唐了。寅识迦河之时,五千步卒,硬是顶住六万吐蕃骑兵七天的进攻。打几个山匪、响马,不成问题。”
“至于令姐,不必担心;令姐价值五千精兵,他们得供着当护身符,万一被活捉了,还能保一条命不是!”
秦睿这话说完,秦寿抬手按下贾三:“有我兄弟在,就没有万一,明白么?”
也就事在他们说话时候,山上有个打白旗的人走了下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伏虎山的红花双棍-韩彪!
只见他走到阵前,跪在大军前锋之前,叩头高声道:“单将军,伏虎山众人愿想,请将军看在师出同门的份上,饶恕我等性命。......”
驾,单思礼将马槊挂在得胜钩上,夹了一下马腹,单骑上前:“老韩,这就对了,五千丹阳精兵,别说你们这几百口草寇,就是当年的瓦岗寨,也是够喝一壶的。”
“行了,你等着,我去回禀一下,应该问题不大!”,话毕,单思礼驳马转身到秦睿所在的山包下,将匪首-陈四爷的条件说了出来。
其一,他们将贾家娘子完璧归赵,那两万贯钱,也依数奉还,只求保全山上弟兄的性命。请朝廷给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其二,陈四这辈子,杀人越货,无恶不作,结下的仇家连他自己都数不清,更是过不惯拘束的日子,他想带着几个兄弟,继续逍遥江湖,过点自由自在的日子。
“行,告诉他,把贾娘子放了,再让那些喽喽下山,放下武器!”,头都抬,秦睿将葫芦里的酒一饮而尽,躺在草上望着天,不由的感慨了一句:天真蓝啊!
稍时,皋兰命人将伏虎山的一众喽喽都捆在一起。陈四爷也带着十几个喽喽,骑在马上,望着好不容易拼下的家业,一夜之间就化为了乌有,能不觉得冤吗?
“陈四,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那个爷字自然而然的没了,现在可不是单思礼求他们的时候。作为朝廷的将军,他没有必要跟一位响马客气。
“日不过三餐,眠不过七尺,脑袋掉了不过碗大的疤,走到哪儿算哪,雁过留名吧!”
“哎,陈四,你还有件事没交代?交待清楚再走不迟!”
“哼,没有家贼,引不来外鬼,贾娘子自己心里清楚!”,话毕,抽了一下胯下的马,带着那些喽喽驱马离去。
确实,大户人家出这种事,并不新鲜,单思礼当响马的时候,见过的太多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嘛,亲人也不是都念着感情的。
这不,秦睿所在的山包上,贾蓉都没有得与秦睿道谢,上来就抽她弟弟贾三。这倒不是因为贾三是那个幕后黑手,恰恰是他没主见,也顶不住压力,将家中大权交给贾栋(贾家老二)。
他们家老二,虽然是官身,可却是尖酸刻薄的小人,惦记家里的产业,不是一两天了。要不是她看的严,管的紧,早就被他夺了。这不是,换恨在心的老二就勾结了响马,绑了她的肉票,双发各取所需。
“你说,你是不是不争气,你怎么就能把记印给他。”
“贾家完了,完了,你们几兄弟就等着喝西北风吧!”
说完这话,贾蓉就蹲在地上哭了起来,弄得贾三站在原地发愣不知所措。
“多大的官儿,良心能坏到对自己姐姐下手!”
秦睿的话让贾三眼前一亮,这位五爷连军队都能弄出来,收拾一个县令,那还不跟玩一样,所以连忙像秦五爷求救。
“贾娘子,咱们可是有生意要做的!没做成生意之前,对你不利,就是对秦某不怀好意。”
“你放心,此事易耳!先回城,沐浴更衣一番,然后咱们会一会这位贾二爷。我这五千大军,也不能白出不是!”
对于秦睿能出手救他,而且还调集了这么多军队,贾蓉实在看不透他,一个秦家的庶子就有这样的能耐吗?
纵观天下,豪门富贾,唯钱为亲,唯财为敬,人间之恶,莫不由财而生,世间之祸,莫不由贪而起。钱这个东西,能成全人,也能害人,所谓钱财本无心性,视谁人而持之。
为了钱财权势,迫害至亲的,秦睿见的不少,为富不仁,作奸犯科的更是笔笔皆是。京师和地方官都一样,良莠不齐,品性不一,就算吏部和各道御史,就算长了八只眼睛,也照顾不全。
贾栋,一个临淄的小小的县令,别说在京城,就算在齐州也是芝麻绿豆一样的官儿,算不得什么东西。可有句话说的好,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这官儿越是不大,坏心眼就越多。
贾蓉,带着贾三等人回府的时候,贾栋这小子,正带着人,如同打劫、扫荡一般,大包小裹的往外搬东西。
“嗨嗨嗨,干嘛呢,干嘛呢!抄家啊!抄家也得官府出牌票吧,你们这算怎么回事?”
“放下,都给老子放下,别逼着爷抽你们!”
贾三是喊的挺热闹,可也得有人听,只见他二哥带来的那些人,头不抬,眼不睁的,继续忙着自己手头的伙计,根本没拿姐弟二人当回事。
“哎呦,我的姐姐哟,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通知一声,小弟好去接你啊!”
“老二,你心里还有我这姐姐,真是不容易!怎么着,我还没死呢,你就打包裹,抄家么?”
“姐姐,您千万别这么说,不是抄家,是分家!”
人家贾二也是有说头的,贾家在齐州,那是家大业大,鼎鼎有名的大户人家。眼馋贾家的,从城东排到城西,怕是都不够。
树大招风,难免就招人惦记,贾蓉被响马绑票,就最明显的例证。这家业都是祖宗留下来的,要是便宜了别人,那可就白瞎了。
贾二呢,与几位兄弟商量过了,既然如此,莫不如作价分家,各房保存一份。大伙手里宽敞了,家业能保住不是!
而且话里话外的,还敲打贾蓉,把持家业这么多年,里里外外,劳心劳力也不容易,连自己都耽误了。他们这些做兄弟的,也不能把事做绝了,宅子,酒楼,都归贾蓉和贾三。
“二弟,分家,你们说了不算吧!母亲在世时可是有交待,这个家要我来当,我说不分,你们就没有资格分。”
“不孝有三,忤逆母亲的遗愿,你们这么做就是大不孝!那几个不争气的东西呢!让他们来见我!”
呵呵......,“那都是哪门子黄历了,您还提这茬儿有什么用!大姐,其他的弟兄都在忙着清点,其他产业呢,他们没功夫来。”
“小弟也劝您想开点,弟弟们都大了,您该是放手的时候!”,话毕,贾二还扯了扯身上的官服,那意思就是告诉姐弟俩,咱是官身,就是打官司也不在乎,别找不自在。
“五爷那话说的没错,钱真不是个东西,它能把好好的人变成兽,连血脉亲情都不顾了。”
贾蓉的叹息,贾栋并不以为意,连忙告诉姐姐,大难不死就该惜福,找个好人家嫁了,好让自己的下半生有份依靠。人生几十年,匆匆而过,总不能孤独终老吧!
至于那位秦家来的五爷,您也别当真,谁不知道太尉驭家极严,怎么能让自己子弟经商呢!而且绝对是庶出旁枝,在太尉府也属于不受待见的角色,跟本指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