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睿这话音一落,李淑的旧部们纷纷躬身答道:谢驸马爷,谢公主殿下。
而李淑则站在不远处,嫣然一笑,她心中十分笃定自己的选择是没错的,这个男人的身上确实有种非凡的魅力,男人和女人都抵挡不了。
唐军的战斗力之所以能始终保持,就是因为有严苛军律,自上而下莫不遵守,是个良好的传统,秦睿自然也不会去破坏。
是以,翌日一早,秦睿,这位新鲜出炉的驸马爷,就坐在内卫府的大堂,亲自与新任统领-武攸暨交涉,办理调转手续。
“啊,瞧瞧,这么点事,竟然劳动驸马爷亲自跑一趟,太过了!让下面的小兄弟来就是了,咱们之间没必要如此的见外吧!”
“哎呀,不行啊,武兄你现在是起居八座,开衙建府了,不亲自来恭贺一声,小弟实在是怕你挑理!”,秦睿笑眯眯的回了一句。
这话当然是有讲究的,你武攸暨可不是什么厚道之人,嘴上说着是亲戚,什么都好说;可在内卫搞“清洁”的时候,却对李淑的旧部“赶尽杀绝”,这不人前人后各一套吗?
没错,“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主官换了,下面的老人自然不受待见,人你可以不用,也可以不要,可没有必要办的这么绝吧!这让以后这所谓的亲戚还怎么见面?
要不是千骑在上次雁门关战役的时候挑了大梁,太后特意下旨增加一倍的兵力,老子都没地方安置他们。你可不仅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你们要陷老子和李淑于不义啊!
听出来秦睿的话种有火气,武攸暨嘿嘿一笑,挺着肥嘟嘟的大肚子就走了下来,亲自给秦睿倒了一杯茶,随即言道:“妹婿,妹婿,千万不要动怒,这都是下面的兔崽子办事走了样,根本就不是我的意思!”
“你和寿成可不要误会,对你们,哥哥我可没有相害之心,绝对没有!再说,当初姜嗣成的事,你不还帮过愚兄吗?我就是再没良心,也不能这么干啊!”
“你放心,哥哥我绝对不能白让你们夫妻受了委屈,我即刻传令下去,清查在这次整饬中破坏团结的异己者,然后送到公主府去,交给寿成全权处理。怎么样,气顺了吧!”
在秦睿的印象中,武攸暨就是个一脑袋浆糊的蠢货,这辈子能有的吃,完全就是仰仗了出身好,秦睿从来都没拿当盘菜看,这种货色即便在武家也是不招待见的。
可今儿秦睿不得不承认,这死胖子还真是扮猪吃老虎,比武三思的心机深多了,看来过去的一切不过是韬光养晦而已,一朝得势,立马就不一样了。
秦睿当然知道,这死胖子是在跟他演戏,没有他的示意,下面那些小喽喽哪个敢得罪公主。即便是他真的交人出来,也不过替罪羔羊而已,像他们这么的人什么时候在乎过人命。
“哦,这还真像寿成所说,是个大大的误会,看来这都是小弟孟浪的缘故了!”
“武兄,小弟呢,在战场落下病了,这一着急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说话,动手也总是不受脑袋的控制,你可得多担待啊!”
嘿嘿......,“咱们是什么关系,既是兄弟,又是亲戚,哥哥我怎么能怪你呢!话又说回来,寿成真是懂的情理、事故,你能娶到这样的贤内助,可真是福气啊!”
说到这,武攸暨还吧嗒一嘴,坐在秦睿的身边,一脸感慨的说:“哥哥我真是羡慕你啊,能娶到公主,而且还是嫡公主的名分,这以后的仕途可就是一片光明了。”
武攸暨这有点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他本人就非常想作驸马,也是太平公主当年忠实的追求者之一,可事以愿违先帝将太平许给了薛绍,他的一片痴心全都付诸东流了。
“哎,武兄,苦心人,天不负,等你哪天把太后哄高兴了,她老人家再收一个女儿,你也是能当驸马都尉的,不是吗?”
在名义上,李淑是太后的女儿,这没错,她和秦睿的大婚也有春官和宗正寺牵头,会同殿中省一起办理;简单来说就是成婚不用花一分钱,而且还能得到一份价值不菲的嫁妆。
可隔着层肚皮,毕竟隔着心,李淑也仅仅是依照礼节,聆听了太后的垂训,其他的细务则统统去请教秦睿的母亲-尉迟夫人。而且一点公主架子的架子都没有,完全站在媳妇的角度。
对于李淑如此懂事,尉迟夫人非常的满意,原来秦家不尚主,除了政治上的考虑外,就是因为公主们都太娇气了,秦家又都是些粗汉,婚后的日子肯定过不到一起去,就像房遗爱和高阳公主一样。
李淑在当内卫府统领的时候,经常抛头露面且凶名赫赫,可自从身份转变之后,性格大变,尉迟夫人有时候都怀疑,这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
但眼下这些都不重要了,她的独子喜欢,做母亲的自然希望他们这对新人和睦顺心了。
且这个公主,无论从个人经历、脾气秉性,都与那些公主大大的不同,处处尊重婆家,对他们老夫妻也甚是尊重。更为主要的是与儿子一起同生共死过,所以尉迟夫人特别看好这桩婚事,对于李淑的事也是格外的上心。
李淑的父母早亡,直系亲属中只有广都郡王-李畴、江陵郡王-李瑾、蜀郡王-李璠三人,虽然他们这个做兄长的不怎么合格,但血缘的关系也是断不了的,征求了她的意见后,秦睿特意给三人发了请柬,并依照规矩向宗正寺报备。
今儿尉迟夫人和李淑带着一群家丁、侍女去采买,颇有几分带着军队去扫荡的意思,其实她们完全没有必要亲力亲为,可既然喜欢,秦玉道和秦睿这对父子也就不好说什么了。
“老师,那个漂亮姐姐怎么变了我姑姑了?好奇怪!”,李重润萌萌的歪着脑袋问了一句。
“谁教你叫姐姐的,她本来就是你姑姑,或者说从现在开始她就是嫡亲的姑姑了!”,拍了拍李重润的小脑袋,秦睿认真的回道。
“阿奶教的啊,前几次她来家中找你,我都是这般唤她的。”,李重润想不明白,姐姐怎么变成姑姑了,为什么不与新认识的太平姑姑不一样。
“你这小鬼头,哪儿来那么多为什么,姑姑就是姑姑,下次不要叫错了就好了!”,话毕,拍了拍小家伙的脑袋,就让他出去玩乐。
看着李重润像个小马驹一样欢快的跑了出去,秦玉道感慨非常:“在李氏历代的嫡长子中,只有他活得最惬意,最自由,要是他能一直无忧无虑的过下去,老夫下去对太宗和先帝,也可以交代了。”
“父亲,您还有大把的春秋要享呢,将来还要抱孙儿,日子还长着呢!而小重润,现在生活不过是个过渡而已,他的将来任重而道远,成就也远远不是我们可以估量的。”
秦睿这话说的没错,有人说父母是孩子人生中第一个老师,李显心知肚明,他和韦氏都帮不了儿子,尤其是韦氏,根本就教育不了孩子,而秦睿恰恰是他唯一能信得过的人。
因为太后把李重润交给了秦睿,去年太后生辰的时候,他还自己的鲜血为墨,写了一份《孝经》呈了上来,就是为了感谢自己的母亲能对于李重润手下留情,给他一个好的出路。
“好,为父还要好好享受你的清福呢!对了,昨儿岑长倩来,不仅仅是恭贺那么简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