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心,都是好奇心坏的事,明知道狄仁杰是个不好对付的人,还不把尾巴都收起来,最后让人家看出来了,这又能怪的了谁呢!
“狄怀英就是狄怀英,什么人在你面前装蒜,都像是蒙着眼睛,光着屁股在路上跑!”,秦睿笑眯眯的回了一句。
随即又歪着脑袋说:“可你没有证据,就算上了本章,又有谁会信!而且,只要我想,完全可以在你说出去之前,合理合法的杀了你。”
狄仁杰对于这一点并不奇怪,他心里很清楚,秦睿谋划的事情是天大的事,风险大,难度高,一旦失败将有数不尽的人头落地,谨慎是在所难免的。
可他不得不承认,秦睿他们选择的这种温和的方法,要比其他人更加成熟,对国家和社稷更加有利,对于年轻人能耐下这么大的耐心,不骄不躁,狄仁杰很是佩服。
“哎,利见,老夫也没说要把事情抖出去,你又何必如此的紧张呢!”,狄仁杰笑着回了一句。
“那你想怎么样?”,把手从腰间收回来的秦睿,目不转睛的盯着对面这个小老头。
“老夫要加入!老夫替你去解决武三思,让武氏一族作壁上观,算是纳个投名状,如何!”,掸了掸袖子上的灰,狄仁杰笑着回道。
在历史上,狄仁杰确实是李唐的忠臣,武太后能还立李氏为嗣,他可以说是居功甚伟;可见识过太多与史书上不同之处后,秦睿就不敢相信太多了。今儿狄仁杰这么高调的把窗户纸捅破,谁知道他是不是提前给自己设计好了,引自己入彀呢?
“我凭什么相信你,要知道人都是不可靠,只有死人才能老实,最把靠了,狄公,你说对吗?”
听了这话,狄仁杰从袖子掏出一枚鱼符递给秦睿,看清楚那鱼符上的名字后,秦睿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下来,不为别的,因为另一半鱼符此刻就在他手中。
“这是大事,你就不怕我是反水的吗?要知道你手中的这枚鱼符可是有万斤之重!看错了人,可是要付出巨大代价的。”
“老夫说了,对自己的识人之术还是有些信心的。既然你识得这枚鱼符,那就说明那个人选择了你,虽然他有徇私之嫌,可不得不说他的眼光不错。”
老而不死是为贼,狄仁杰虽然还没有老到那个份上,可他确实是个老狐狸,隐藏的真是特么够深的了,谁能想到他这种跟脚的人也能被挑中呢!
“既然如此,那睿就没有什么可说的了,狄公可以任意施为,睿静候佳音也就是了。”,秦睿靠在车架中的垫子上,怡然自得的说道。
,事实证明,狄仁杰确实有一套,武三思被他唬的团团转不说,更是拍着胸脯保证,不管怎么搞刘家,武氏一族全当什么都没看见,这么轻松就拿下了,的确让人惊诧。
不仅如此,这老头儿不知道用了什么“魔法”,竟然让武三思和随行的御史郭翰,两个注定尿不到一个壶的人,在赈灾完成后联名上表武太后举荐他出任—冬官侍郎。
从而让其在一夜之间由州官刺史跻身重臣之列,而其宁州刺史的职务也由他举荐的河东裴氏南来吴房的-裴守真出任。
看他一系列眼花缭乱的操作,秦睿才明白,这老家伙完全就是扮猪吃老虎,他这就是蛰伏等待时机,然后换身袍子就登堂入室了。这样的人心机深不可测不说,官场上这一套也让他吃的明明白白的,确实厉害,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
很多年以后,狄仁杰年迈致仕,秦睿曾经问过他为什么相信自己,难道就凭着他的那点接人待物经验,就敢下这么大的本来赌。
可狄仁杰却给了另外一种说法,如果他看错了秦睿,袖子里的毒箭就会把其送上西天,他相信即便秦睿的功夫再好,也休想在那么狭小的车架中躲过去。
千骑司清一色的大老爷们,照顾姑娘们多有不便,所以秦睿才提议把人交给武幽兰,她那有一些女兵,照顾起来方便不会,还能抚慰下受到惊吓的姑娘们。
秦睿的想法是挺好的,可刘讳之当日并没有将那些女子送到内卫府,在衙门等了一天的武幽兰还以为他们达成了什么交易,所以不顾夜深叫开了千骑司的营门。
是时,秦睿还在监区津津有味的观看孙征和吴宽二人的“表演”,还别说,真没白花那些气力把这两个家伙弄回来,端端是刑讯的行家里手,这手段硬是要得。
听到武幽兰来了,秦睿对书吏们交代一声,转身回到大堂,一边净手,一边说:“幽兰将军,来的早,不如来的巧,在后面忙活了一天,连口吃食都没顾上,一块吃点吧!”
“别客气,这种用锅子涮吃的法子,加上油碟,可别有一番风味,我保证你吃过一次,一定会喜欢上这种吃法!”
看到武幽兰还稳稳坐在椅子上喝茶,挽着袖子的秦睿又随口补了一句:“来啊,客气个什么劲儿,吃完了咱们谈谈案子!”
“秦将军,吃不着急,临淮县男府的人为什么还没送到,你与刘讳之达成什么约定了?”,武幽兰挑着眉头问了一句。
交易?听武幽兰这话,秦睿才知道,刘讳之那个无视其子贪赃枉法的宰相,竟然真的没送人,这老东西是要顽抗到底啊!
一把抓起架子上的横刀,秦睿又对外吆喝了一声,让小的穿戴起来,跟着他去临淮县男府把人抢回来。
“哎,你疯了!无旨搜查宰相府邸,那可是要砍头的,你比别人多长一个还是怎么得!”,武幽兰一把抓住秦睿的胳膊,又对院子里士卒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该干嘛干嘛去,赶紧散了。
“我跟你说刘讳之就是纸老虎,看着挺吓人,其实一捅就破;再者说,他就想告我,本章递的进去吗?”,秦睿毫不在意说到。
痛打落水狗,这老东西如此的不知好歹,那为什么要惯着他呢!参老子,他做梦去吧,那些御史恨他恨的牙痒痒,谁会为他出头。
“是是是,他刘讳之就是一条老狗,可你也别忘了,他就是狗,那也是太后养的。咱们都是做臣子的,该顾的体面,还是要顾的。”
“再等一晚,明日天亮了,我亲自去一趟刘府,面子给过了,要是还不知道好歹,我就以办案为由抢人,别人也找不到借口再说什么!”
刘讳之就是再混账,再令人看不起,他也是当朝的宰相,即便是理亏,他也得有个台阶下,否则把人逼急了,是容易出乱子的。
咦?“不对啊,你什么时候这么识大体了?书看的多了?还是生病?亦或者跟着太后信佛了?”,秦睿面带狐疑的问了一句。
“油嘴滑舌!我听说千骑的兵私下里都跳脱的很,看你这德行也就是明了问题出在那里了,上梁不正下梁歪,说的就是你。”
话毕,武幽兰一把夺过秦睿手中的横刀,摆在架子,随即又对秦睿招了招手:“入座吧,你不是饿了吗?边吃边说吧!”
一边用筷子下着肉、菜,武幽兰沉声言道:“秦将军,刘熙和那些窝囊废,不用多说,只要案子的原委审结了,都免不了去东市口挨上一刀!”
“可这样一来,你就与刘讳之结下了死仇,结果不难猜,要么你把他弄死,要么他把回过神来把你弄死,再无化解的可能,我更倾向于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