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算是理解，你们俩，为何能合作了……”姬无名在旁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叶帆。
都是为了个女人，能不顾一切的主啊。
叶帆撇了撇嘴，问道：“龙是神龙，可又不是真神龙，难道还有假的神龙？”
永恒道：“很简单的道理，若他真是神龙，何必在意五太之轮回？”
“若我猜得没错，他之所以作为神殿幕后之人，却要在乎一个小小的五太，是因为五太是他唯一无法操纵的世界。”
“你要明白，大世界从未重启，而五太却不断经历轮回。”
“这也就意味着，五太的创世神龙，一直都在。”
“而作为大世界的创世神，龙，却需要不断地夺舍续命。”
姬无名皱眉道：“他连你都可以击败，为何还需要夺舍？
他还能败给时间？”
“限制……”叶帆忽然想到一种可能：“龙自身，存在某种限制，所以你才认为，他是假的神龙。”
永恒点头，“不错，或许，龙只能靠夺舍才能延续生命。”
“亦或许，龙的力量，只有新鲜的肉身，能施展出来。”
“若不是这样，实在无法解释，为何他建立书院，不断地在背后取走书院首席的肉身。”
姬无名冷哼道：“就凭他做的事情，就不可能是真正的神龙，创世神，岂会如此掉价。”
“这一点，我倒不认同。”
永恒摇头道：“龙有一番话说得没错，越是强大的存在，也没必要顾及什么心性境界。”
“没有人规定，创世神必须是正义正直，心胸宽广的，自私自利，敢于做一个纯粹的邪恶之人，何尝不是一种强大。”
姬无名无语，“你被他宰了，还帮他说好话？”
“不是替他说好话，这是事实”，永恒道。
叶帆目光闪烁道：“如果真如你所言……那很多事情……就能解释得通了……”“我之前就纳闷，太初魔龙皇如此肆无忌惮，藐视神殿，并没被处置。”
“就连我还未到造物主境界，就强行打乱五太轮回，神殿也没强行阻拦……”“归根结底，五太的上限，并不弱于神殿，老林的力量，可能已经让龙为之忌惮了。”
叶帆在树下来回走了几步，嘀咕道：“老林跟我说，整个大世界，能让他认真出手的，不超过三个。”
“老吃货或许是一个，你和天命，我不知道算不算，但龙肯定算一个。”
“可老林也只是说，会全力出手，并没说打不过……”“那么说来，老林对自己的估算，可能还有点保守了。”
永恒笑道：“看来，你已经悟出了我想要说的意思。”
叶帆抬头道：“你想告诉我，你的落败，不在于你不够强，而是因为……你不是五太中人？”
“正是”，永恒道：“虽然龙一再强调，大世界中一切，都是他所赐予，对他无法造成威胁，但五太明显是特殊的存在。”
“我本就出身于一个白银文明，我的一切，确实可能来源于龙，所以，我在他面前，处处受制。”
“而五太的一切，可能来源于真正的神龙，生灭皆不是龙所能控制的。”
“这也就是为何，龙只能通过下面的人，暗中作祟，却无法强行干涉。”
姬无名道：“那你的绝对变量被剥夺，又当如何解释？
他真能夺走帝王之力？”
“说起来，龙确实再三强调，他能夺走帝王之力。”
“但我的帝王之力，只是无法使用，帝王种并未被夺走。”
永恒看向叶帆：“要做到这一点，剑神的无双，可以无视一切奥义，不也异曲同工么？”
众人不禁看向叶帆。
叶帆感觉有点怪，仿佛是在说他的无双，有些开挂的嫌疑似的。
“我虽然没亲眼见到，但大概率，是他自己也拥有某种帝王之力，而那种帝王之力，能阻碍其他帝王之力。”
“不过……就算没有帝王之力，老林那种不靠帝王种的家伙，对龙也是完全不虚的。”
叶帆道：“包括无名前辈和我这种九劫青龙，他应该也没那么容易对付。”
“这正是我来这里的原因”，永恒道：“目前来看，要对付龙，只有靠出自五太的你们。”
姬无名叹道：“五太的生灭，竟是因为此獠，他是怕我们威胁到他的统治啊。”
“可听魔龙皇的意思，五太的自生自灭，循环往复，本就有一股别的力量在推动。”
“一旦五太陷入了必死之境，老林也无法阻止灭世，只能顺势而为。”
“若这龙没有十足把握对付魔龙皇，那说明他也不是背后的力量……”叶帆越想越觉得奇怪，创世神是龙，龙又忌惮老林，反而让整件事扑朔迷离了。
正在这时，永恒的身影，开始产生了变化！“你怎么了？”
叶帆发现，永恒不断地变得暗淡，甚至透明。
永恒看了看自己的身躯，释然一笑：“将这些事交待于你，我心中也已无牵挂……确实是该离开了。”
“你不是将自己锁在过去了吗？”
“既然大世界都是他所创造的，过去，自然也是。”
永恒深深看了叶帆一眼：“剑神，莫要笃信任何人，要信你自己。”
话音飘渺，永恒身躯模糊中，消失不见……叶帆站在树下，陷入沉思……永恒最后的话，是什么意思？
莫非是告诉他，连老林也不可信？
“剑神，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那龙既然已经找到了新的身躯，怕是快来了。”
姬无名看了眼后面的莎莉叶等人：“那家伙，可是完全没底线啊。”
“前辈，麻烦你去给老林带个话。”
“带什么话？”
“我们要做的事，看来得提前了……”叶帆面色冷峻：“时不我待。”
烟波浩渺，水流缓缓。
青苔遍布的石砌渡口，出现了永恒的身影。
“渡河之境？”
永恒略微意外，他本以为自己会道消身殒，可回过头来，却到了河岸边。
“没想到，我苦心积攒无尽修为，没能达到的境界，修为尽失，一无所有，反而登临此境。”
“嘶……不对，这是怎么回事？”
永恒捏了捏手，一股金色氤氲流转其上。
“绝对变量？
我的帝王之力，竟然又回来了？”
永恒轻笑了声，“果然如此，龙只是干扰了我的帝王之力，而非抹去、剥夺。”
只要他的境界和帝王之力还在，修为不过是时间堆砌就能有。
正当这时，一个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船夫，划着船桨，徐徐靠岸。
永恒看了眼那艘满是沧桑痕迹的小船，与那看不见真容的船夫。
“你就是摆渡人？”
船夫并不回应，只是立着船桨，等着永恒上船。
“我只是无意间来此，并不打算渡河……容我再去处理一些事，再来此地。”
正当永恒转身要走，没走几步，却是又站住了。
蹙眉凝立了会儿，永恒眉头又缓缓舒展。
“呵……罢了，不回去也罢。”
“接下来的事，本就不需要我的参与了……”他唯一放不下的，无非妻儿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