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尤倒是吃着还挺舒坦，道：“吃还能怎么吃？味道不错，酸酸苦苦，就是灵气欠缺了些，还不如一般的灵草”。

叶帆在旁忍俊不禁，手肘碰了碰女人，揶揄道：“怎么样，喜欢你亲爹么？”

白千落嫌弃地嘟嘴：“还不如不见呢，这就是你们口口声声说的，流传千古的一代传奇帝王？明明是个憨憨么……”

“哈哈……”

叶帆大笑，估计白千落做梦也想不到，第一次跟亲爹见面，会是这样的场面。

“小子，出去逛逛，你这个独立世界，有些意思”，蚩尤道。

白千落忙问道：“这就要走？”

“怎么，你有事？”蚩尤问。

白千落心里不是滋味，难道第一次见面，父女间就没什么要说的吗？

“没……没什么……”

白千落低头，眼神有些哀怨和黯然。

蚩尤随即没再理会，叫上叶帆，一起前往衍天世界的边缘。

汤圆本想跟着一起去，但见白千落很伤心的样子，犹豫了下，就陪在了白千落身边。

虽然小家伙很思念主人蚩尤，但显然也清楚，蚩尤不可能再跟当年一样，带着它一起生活。

叶帆看到白千落抱着汤圆的一幕，倒觉得颇为温馨。

去往衍天戒边境的路上，叶帆跟蚩尤有一句没一句聊着。

“你其实不用这样，没必要”，叶帆说。

“我怎了？”蚩尤问。

“你故意不跟千落多说话，是怕她对你抱有太多期待”。

“期望越高，失望就越大……你是怕辜负这个女儿吧”，叶帆叹道。

蚩尤挤眉看了叶帆一眼，“你小子怎么有点像姬崽子？尽是一些女人心眼？”

“你少打诨，难道我说错了？”叶帆反问。

蚩尤面色一正，道：“小子……对千落好点。”

叶帆心头紧绷，隐隐有种窃喜，又有点压力。

“你是她亲爹，又比我厉害，难道不是你来做这件事？”

叶帆就知道，这家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不跟白千落亲近。

蚩尤道：“你不是自愿下来的吧？”

“当然不是！我一定要回去，家里老婆孩子还在等我呢……”

“你有多少女眷？”蚩尤问。

叶帆心虚，“也……也就十几二十个吧……”

“哦，那可以，不多”，蚩尤道：“你是要回到阳间的人，而我，只会去阴间。”

叶帆忙问道：“你知道怎么出去？”

“不知道……”

“……”叶帆龇牙，那说个屁啊？

“但……我相信你能出去”，蚩尤咧嘴，又露出了一丝戏谑的眼神。

叶帆有点不爽，道：“你们这帮老家伙，都待在溟泉这儿杀鬼兽，难道就不无聊？”

“阳间现在都乱成一锅粥了，别到时候鬼门守住了，结果阳间自己先灭了。”

蚩尤不屑道：“你真以为，有多少人，是在为了守护阳间，而在此对抗鬼兽入侵？”

“难道不是？”

蚩尤道：“六道轮回已毁，灵魂无法返回阳间，阳间覆灭不过是迟早的事……”

“杀鬼兽，也不过是饮鸩止渴，不是长久之计。”

“那帮家伙自然也清楚这一点，虽然不排除一些人，真心为了守护阳间，但多数只是为了自己。”

“要想修成万劫不灭，掌握阴间能量是必经之路，他们不过是想在一切毁灭之前，保住自己性命罢了。”

“当然，他们自己可能都没意识到，自己的愿望，是如此的可怜……”

叶帆沉思了会儿，摇头道：“我不认同你的看法。”

“哦？”蚩尤意外，回头眯眼笑道：“你有什么看法，说来听听。”

叶帆淡淡说道：“在溟泉的修士，固然内心深处，都想着万劫不灭，想要脱离五太的束缚，但这并不可怜。”

“本能在阳间纵横四方，作威作福，却来到这里来苦修，反而很了不起。”

“他们杀鬼兽，确实是为了自己，但不可否认，也在为阳间争取时间。”

“自私并不可耻，谁都会自私，这是每个人的权力……关键是看怎么做，而不是怎么想。”

叶帆目光从容地看着蚩尤。

良久，蚩尤轻笑了声，“可以”。

“什么可以？”

“可以，就是可以。”

叶帆有些莫名其妙，这莽夫有时候大大咧咧，有时候又高深莫测，真的反差很大。

这时，两人已经到了边缘。

前方一片紫色的物质，是神兽们还未开垦过的。

蚩尤上前摸了摸那紫色的物质，目光微微一凝。

“你可知道这是何物？”

“不是很清楚”，叶帆摇头：“只知道里面蕴含无数复杂的能量，对修炼很有好处”。

蚩尤道：“想来你也不知道，连我也未曾见过，竟不能被我解体……”

“哈哈，要是能解体，我就不用这么费劲地四处找苦力来开垦了”，叶帆道。

蚩尤思忖片刻后，又折返来到了世界树旁。

静静站在世界树面前，蚩尤闭上了眼睛，似乎在感知，似乎在沟通……

叶帆在旁边看着，也不打扰。

许久之后，蚩尤睁开眼，喃喃道：“原来如此……”

“前辈，你又知道什么了？”叶帆问道。

蚩尤表情玩味道：“你可知道，娲皇补天，用了什么？”

“自然是五色石，这在人族不家喻户晓么？”

话刚说完，叶帆猛地一愣！

“那是五色石！？”

蚩尤点头，“不错，那些紫色的不明物质，真是修补位面用的五色石。”

“可……可五色……”叶帆一想，明白了：“能量释放粗来，就五颜六色，所以后人以为是五色石头？”

蚩尤道：“世界树不忍生灵涂炭，才将五色石赐予娲皇，保全了众生性命。”

“而如今，世界树将这五色石的世界，直接给了你……”

“五色石乃位面基础原料，乃位面之本……你可知道，世界树的用意？”

叶帆感觉头有点大，抚了抚额头道：“等一下……你是说，这衍天戒，是世界树给我的，可明明是我从金乌氏族那里得来的呀。”

“那一开始，这戒指可有世界树？”

“自然没有”，叶帆醒悟道：“是世界树改变了这里？”

“这些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确实拥有了这个世界”，蚩尤道。

叶帆苦笑，是啊，如果世界树真要布局，或是给他设置什么“考验”，也很容易。

或许他一步步选择，都在世界树的计算之内，也是可能的。

“树爷……你这是要我整一艘‘诺亚方舟’么？”

其实，叶帆也这就有所猜测了。

每次进来这个世界所没有的物种，世界树就会长大。

就好像，是在不断地鼓励他，引进更多生物。

如果长此以往，那久而久之，这里就成了跟外面一样的世界。

而哪怕外面毁灭了，这里的生命，还是能保全下来。

记得，苏轻雪也曾经说过，这里的规则，跟外面不一样。

“你小子没少做善事啊，世界树对你青睐有加……”蚩尤调侃道。

“有屁用，我还不是来了溟泉？现在还出不去！”

叶帆故意朝世界树大喊。

当然，世界树压根没搭理他，反倒是一群在药田里药农，都好奇地围观叶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