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帆耸了耸肩,“你刚才说了,现在氏族的人口,比叶君羊统治时期,是大幅增加。
难道人变多了,是一件悲哀的事情?
一定要人少,没人敢生孩子,才叫盛世?
为什么会人多?因为没有了残暴的统治者,因为大家活在太平的年代。
人们活得安心,有信心抚养孩子,才会把孩子生下来。
你竟然会认为……叶君羊是个了不起的统治者?
一个动不动杀掉几千几万人,甚至屠灭一整脉的暴君,你说他了不起?
你有问过当时的那些人,他们生活得幸福吗?
是要三千石的洪荒石,还是要亲人们活过来,你问过他们吗?!”
叶帆连续的质问,让姚忠谷目瞪口呆。
叶帆又一指旁边的风笑天。
“我告诉你!如果你眼中,这个不务正业的风笑天长老,是叶君羊那样的统治者……
你根本连站在这里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因为叶君羊把其他氏族内的青龙都杀了!”
姚忠谷脸色惨白,脸肉跳动着,攥紧了拳头。
“恶魔没有入侵,天下也没什么大灾难。
风笑天在那里练天机龙弩……怎么妨碍你了?
你动不动就去找他,还非要他来听你的,凭什么?
你是风笑天的老师?还是他的长辈?
在我看来,风笑天被你打扰了几十次,都没把你宰了,都已经很给你面子了吧?”
叶帆又指了指其他几个十尊,“再说那些位,人家喜欢做衣服,喜欢拍戏,喜欢打猎……碍着你了吗?
他们是在氏族危难的时候,不肯挺身而出与敌人战斗,还是欺凌弱小,烧杀抢掠了?
三绝也好,十尊也罢,大家都是人,凭什么非要他们跟你做一样的事?
就因为你解决了氏族长老远的赤字?就因为你培养了一批学生,你就觉得自己是救世主了?就觉得你是民心所向了?
别开玩笑了!你问问凤凰氏、白虎氏和玄冥氏那些氏族的子弟,他们是喜欢自己一族的十尊,还是喜欢你?
你不过是做了你喜欢的事情,谁逼着你要把长老院维护?还是谁逼着你去提携后生了?
还不是你自己喜欢,自己享受那种被人夸赞的感觉?
在我看来,你所做所为,和人家做衣服、拍戏和养花,有何不同?”
“我……我……”姚忠谷试图反驳,但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确实,也没人逼他做那些,都是他自己心甘情愿的。
“姚忠谷,如果我是你,我不会埋怨三绝十尊,不帮你做那些管理,不帮你教导学生。
反而我会感激他们,感激他们给你一个舞台。
谁都不跟你抢,所有的好名声,都被你拿走了,多好啊?
你不会以为,帝院长不懂教学生吧?
你不会以为,江?那种人精,不会管理长老院吧?
他们这么信任你,让你做自己喜欢的事,反倒还是他们的错?”
“不是……不是的……”姚忠谷摇头,似乎有些混乱,“他们不过是自以为是!不识大局!”
叶帆哂笑,“就算他们真的是偷懒,就算他们不懂大局……
可你自己也说了,实力不如他们,所以他们瞧不起你。
那要换做是我,就该努力修炼,先用实力征服他们才对。
你看……我也是这么做的,所以我才来没多久,已经宰了两个,打了好几个了。”
现场众人发出阵阵善意的笑声。
“对啊!老娘就喜欢做衣服!好多氏族美女都是老娘粉丝!做衣服有什么错嘛!”白一条甩着兰花指,感觉扬眉吐气。
“差点被他的情绪给带进去,好险好险……还是剑神通透。”雾夜名伶也点头。
花非花目光复杂地看了看叶帆,默然不语。
姚忠谷咬牙切齿道:“没想到,剑神也是这等鼠目寸光之辈!在大是大非面前,个人的喜好,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要是每个人都只顾自己,那氏族早晚会山穷水尽!”
叶帆长叹一口气,“别的,我不想跟你多说,公道自在人心。
我只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有问过天下氏族,愿意接受撒旦的统治么?”
姚忠谷眉头紧锁,“这等关乎氏族存亡的大事,不需要天下人同意,他们又怎能都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哈……”叶帆摇头笑道:“你不觉得自己很矛盾么?
你口口声声为天下氏族,但从头到尾,你压根不关心天下氏族地心里是怎么想的?
就好像,你口口声声,说贱籍达到了五成,比叶君羊时期还多了。
但你可有问过那些贱籍的人,他们是愿意当氏族的贱籍,还是愿意被恶魔统治?还是愿意陷入战争?”
叶帆拍了拍心口,“姚忠谷……这里啊,我在乎的是天下氏族的心!
而你……从头到尾,只在乎你自己的野心罢了!
我跟你是一路人……别放屁了!老子现在就想一剑劈了你啊!”
此话一出,现场不少人都纷纷支持。
那些被杀害亲族的氏族,更是义愤填膺,总算理直气壮地开始抨击起了姚忠谷。
姚忠谷摇头,颤抖着道:“不是的!不是的!你这是污蔑!”
“我污蔑你?那你说,你问过天下人么?”
“你这是诡辩!这根本不是一回事!我……我做这些,何必过问天下人?!”
这话一出,在场的各大氏族,都格外不满,传出阵阵冷笑。
“好大的口气,真当天下氏族都要听你的?”
“总算露出真实嘴脸了,歹毒小人,还冒充得那么大义凛然!”
叶帆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好了……各位,我已经说完了,院长,你们长老院做决定吧。”
帝子归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叶帆,但也没多说什么,起身道:“按照联盟律法,出卖氏族者,杀无赦!”
姚忠谷仿佛什么都没听见,只是双眼赤红地盯着叶帆。
叶帆则是懒得多说,牵着苏轻雪的手,迈步离开了大殿。
没过多久,一阵位面法则波动,从大殿那边传来。
叶帆不看也知道,姚忠谷试图反抗,但被就地处决了。
走到四下无人的一处小路,苏轻雪欲言又止。
“老婆,有什么话,直说吧,我看你刚才就想问了吧?”
苏轻雪明眸闪烁,咬了咬花唇。
“老公,刚才你跟姚忠谷说的,都是真的?你真那么想么?”
“一半一半吧。”
叶帆坦然道:“姚忠谷为大局考虑,是对的,有责任的。
只可惜他的路子走岔了,过于自我,而且办法不够聪明。
正因为他理亏,所以才对我的质问,难以回答。
而三绝十尊,实在太放任自由,缺少一些担当。
人固然需要自由,但我们又不是小孩子,既然身在其位,总得承担一些责任。
要是姚忠谷和其他人能互相理解,互相合作,那就特别好了。
只可惜……他们都是迥然不同的人,各行其道。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强者大都是某些方面偏执的家伙,个性太强。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也不能要求他们改变观念。
他们虽然在自己的道途上,有高深的理解……
但其实很多时候,就和孩子一样,需要顺着他们的性子来引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