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它现在吃肉不也吃得很高兴么，貔貅的主要能力，只有辟邪。

就算解开封印，你当它能有多大区别？又不是龙凤麒麟那些，呼风唤雨，引雷招电。

还不如现在这样，还吃得稍微少一些，不然变成很大一只，你怎么养它？”叶无涯问。

叶帆一听，想起当初在鲛人部落见过的貔貅雕像，也就打消了解开封印的念头。

罢了，暂时就这样吧，反正汤圆自己似乎也无所谓。

保不齐，当初封印它，就是因为它太能吃了……

“来来，坐下，我们一起喝两杯，尝尝我这手艺。

刚才留下了一些新鲜的里脊肉，用百花酿和盐腌了下，再裹上了白灵木薯粉。

放油里炸了下，配上金萝叶、十香果炒了下。

这可是太素位面和太始位面的食材结合，才做出来的溜肉段啊！”

叶无涯得意介绍了下，然后给自己和叶帆都倒上了酒。

看着色香味俱全的这么一盘溜恶魔肉段，叶帆有些无言以对。

自己明明是杀了威震洪荒万年的无罪之城城主，现在怎么有一种屠夫杀了一头肉猪的既视感……

夹了一块，放进嘴里。

叶帆不由说了句：“真香……”

“是吧。”叶无涯一脸享受地也尝了口，然后抿了一口小酒。

两人安静地吃了会儿肉，喝了几杯酒。

不远处，萧柔正抢着要喝酒，但柳清侯则是拉着她，让她别喝醉。

书兰亭默默写着书法，自得其乐。

魁辛则是用布擦拭着自己的刀，一脸心疼的样子。

修士们畅饮高谈，仿佛白天发生的一切，都已经没了影响。

对于那头变成了盘中餐的恶魔，大家都释然了。

“这就是美食的魅力啊。”叶无涯怡然自得地抿了口酒。

叶帆回过神来，看了看身边相貌平平，一切都那么朴实无华的男子。

“你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叶无涯淡淡笑道：“很久没见你了，看看你怎么样了，顺便吃顿饭。”

“这个时间点，未免也太特别了吧。”叶帆道。

“呵呵……那要看你怎么理解了，你小子白天不是有事情问我么？现在，可以说了……”

叶帆也不废话，开门见山道：“蛮荒神殿的那些人，是你杀的？”

叶无涯却是摇了摇头，“不是我……”

叶帆皱眉，难道是他一直误会了？

可接下来叶无涯的话，却让他浑身一凉。

“是阿群。”

叶帆怔然，望向不远处正给一些修士倒酒的老人，咽了咽喉咙。

叶群似乎也意识到什么，远远对叶帆和蔼一笑。

“为什么……”叶帆想知道理由，他至今都不明白，叶无涯究竟图什么。

叶无涯微笑着，眼神中透着深邃地光晕，“‘为什么’这三个字，很重要么？”

“当然！”叶帆皱眉道：“那是多少条人命！难道你无缘无故就杀？！”

“那我问你，如果是一条人命，你会这么执着问我为什么吗？”叶无涯反问。

叶帆蹙眉，沉默了下来。

“你看，同样是人命，为什么一条，你就不会太在意，几百条，你就要在意为什么呢？”叶无涯笑吟吟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歪理，这跟你杀蛮荒神殿的人，有什么关系？”叶帆费解。

“当然有关系……”叶无涯叹了口气，“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正因为想知道为什么，所以……就杀了。”

叶帆一头雾水，似懂非懂地看着这个老吃货，都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这段对话了。

都说天才和神经病只有一线之间，叶帆不禁都要怀疑，叶无涯精神是否正常……

“你看，这双筷子。”叶无涯举起手中筷子，指了指两头，“这筷子，上面是方的，下面是圆的，你说为什么如此？”

“这跟我们的话题有关系么？”叶帆问。

叶无涯笑了笑，继续道：“因为当时的人，以为天是圆的，地是方的，讲究一个‘天圆地方’。

正所谓，‘民以食为天’，咱吃东西的时候，用圆的这一头，天，从口入。

这筷子为什么这副模样，有个所以然，有个‘为什么’。

而很多事情，为什么……就是个非常难说的事情了。”

叶帆目光闪烁，仔细想着这老家伙到底在说什么。

“好了，刚才你小子问了我，现在该我问你了。”叶无涯道。

“这才是你来找我的原因吧。”叶帆压下心里的一丝火气，“你想问什么？”

叶无涯笑了笑，“你认为，修炼，究竟是为了什么？”

叶帆愣了下，他没想到，叶无涯会抛出这么一个“无聊”的问题。

“这种问题，对每个人而言，答案都会不一样。

求长生，求力量，为守护，为报复，都可以是修炼的动力。

就好像每个人活在世上，喜欢做的事情不一样，但总要吃喝拉撒，不是一个道理么？”叶帆道。

叶无涯目光闪烁，道：“那你认为，怎么样算活着。”

“你到底想说什么？活着就是活着，生和死，还能怎么样？”叶帆皱眉。

叶无涯道：“那你为什么认为，生就是活，死就是不活？”

“我看你还不如问我，为什么一加一等于二吧。”叶帆有些无语：“我又不是哲学家，你问我这些做什么？”

叶无涯似笑非笑道：“小子，如果你是一个凡人，或是一头没智慧的牲畜，那我也不会问你这些。

但你若想知道，为何蛮荒神殿的人会死，为何这个洪荒世界，会被混沌虚空吞噬……

你就要好好想清楚，‘为什么’，这三个字。”

说完，叶无涯有些遗憾地叹气，“看来，这睡了几十年，也没把你睡明白，你小子……悟性还不够啊……”

叶帆猛然一怔，“你怎么知道……”

他在白色的空间中昏迷了几十年，这件事，连他自己都不甚清楚，究竟是什么情况。

而且他也只跟几个身边的女人提过，叶无涯怎么知道的？

别的洪荒发生的事情就算了，可那白色空间的事情，总不是情报可以获知的吧？

叶无涯一抬手，手上多出了一枚玉符，赫然是那首尾相咬的神龙玉符。

“你就没想过，为何我留下这枚玉符给你？”叶无涯问道。

叶帆一惊，发现自己空间指环里的玉符，竟然被这老吃货拿出去了？！

该死的！这怎么可能？！他能直接从自己的戒指里拿东西？！

叶帆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剑神指环，对这老怪物的实力，越发忌惮。

“别紧张，你那指环，我不会动，飞剑不适合当菜刀。”叶无涯看穿了叶帆的心思，促狭道。

叶帆感觉很不爽，这种被暗中窥探了一切的滋味，很不好受。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叶帆沉声问道。

叶无涯将玉符放到叶帆面前，“你还没回答我，有没有想到，这枚玉符的用意。”

叶帆道：“这衔尾蛇代表着无限循环，我有猜测过，是不是什么时空穿梭，无限轮回之类的。

当初你说，我还没到死的时候，自然让我会这么怀疑。

但是，我没掌握什么证据，甚至不清楚，这究竟是不是衔尾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