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人好战,不事生产,似乎天生只知道去抢夺别人的劳动果实,还以此为荣。这样的一个国家也好、民族也罢,是具有一定威胁力的。毕竟谁贪上这样只知道打抢,而从不讲道理的对手都会有些头疼。
如果是以前,头疼也就头疼了。反正双方距离遥远,最多蛮人也就是威胁一下大乾的边境,由边军去应付便是。可是现在,大乾正要走在高速发展的车道上,还刚刚与蛮人通了商,眼看着可以借机补足大乾无马的一个劣势。而一旦有了足够的战马,就可以训练出一支强大的骑兵队伍,如此在面对那些心怀异心的藩王来,就更多了一些的胜算。
这样的时候,是绝对不能和蛮人去交恶的。
国策是如此,便是乾文帝也不会轻易的去改变。那事情要怎么去办?
任由忠成侯逍遥在外吗?
那以忠成侯的聪慧,如何会看不出,今晚的事情,纵然他这个做皇帝的没有参与也是默许了的。那他会不会因此而恨自已?
重要的是,忠成侯可以影响到沈傲何种程度,会为会因为此人恨了自已,连带着沈傲也会恨自己呢?
当真如此,沈傲如果撂了挑子的话,谁能与蛮人通商,谁能从蛮地进来更多的战马?谁又能让大乾的经济更加昌隆,走向富国强兵之路呢?
一想及此,乾文帝就感觉到十分的头疼。在过一会,就忍不住开始骂着武勇侯等人的无用,竟然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弄得事情演变成如此的复杂。
“回去领二十军棍,退下去吧。”乾文帝扬了扬手,斥退了方理。这样的小人物自然不会放在他的眼中,若非是这一次方理带领之下,并没有让金甲卫与蛮人发生太大冲突的话,怕是还不会如此轻饶了他。当然,这也是蛮人公主做事情有分寸,没有下死手,不然的话,怕是乾文帝宁可抱着得罪蛮人,也要找俄雅丹讨一个公道和说法了。
而就在此人刚刚退下,小太监又为报,说是两位仆射正在殿外等侯。
“叫他们进来。”这个时候的乾文帝也正是没有主意的时候,便想看看两位仆射能提出什么好办法。
没一会的工夫,两位仆射便急急的走进了大殿之中,一见到乾文帝正高高在上的座着,便是连忙施礼问安。
这一刻的乾文帝早已经恢复了冷静,至少从脸上是看不到任何异样的存在,一幅高深莫测般的样子,看在两位仆射眼中,更是让他们心中无底,感觉到一阵阵的惶恐。
事到如今,他们也不清楚皇上对这件事情是什么样的态度。
倘若是乾文帝不满他们的所为,甚至察觉出他们是在诬陷忠成侯的话,会不会因而生怒?
正是因为不知道这一切,两位仆射都有些惴惴不安。但反过来一想,他们把事情做的如此完美,证据确凿,即便是皇上也不能公然开脱的吧,这便心中又有了一些的底气。
“陛下,忠成侯谋反一案证据确凿,现请陛下下旨让金甲卫去驿馆中抓人。”猜不透乾文帝心中的想法,百里贵便决定采取着单刀直入的方式,直接试探。
百里贵做为这件事情的主导人物,先开了口,做为同样参与其中的左仆射范师通也不能什么都不表示,当下便也一步站出来出声说道:“忠成侯大逆不道,享受着皇恩浩荡的同时,竟然还生出异心,此人当斩,以示百官。请陛下命人将罪犯捉拿归案。”
疑犯改成了罪犯,这便等于是直接定下了沈云义之罪,而只要皇帝也承认了,就不怕以后在有什么人翻案了。即便是沈傲从辽州匆匆赶回,也将是无力回天。
皇帝已经定下的事情,谁能去做改变?难道要陛下自打脸面不成?想必这是不成立的吧。
不得不说,范师通的政治智慧还是很高的,仅仅是一句话说出,便在逼着乾文帝给事情定性,同时也是一种更好试探皇帝态度之意。
只是这一点小聪明乾文帝如何会看不出。当了皇帝十七载了,天天忙于政务,面对的就是臣子各种的试探,应付起他们来早已经是得心应手。这一会,他看向有些着急的两位仆射重臣,他反倒不急不缓的模样,“嗯,事情的经过严福已经向朕禀报过了。如此看来,忠成侯的确是值得怀疑。但到底是怎么回事,还需要刑部和大理寺共同审理,才能下最后的决定。唉,毕竟是谋反大事呀,小心一些并不为过,两位爱卿说,是吗?”
皇帝没有中计,只是说沈云义值得怀疑,确没有直言有罪,听到了两位仆射耳中,让他们是面色发苦,知道在这件事情上,皇帝是不可能全力的支持他们了。
他们并不知道,若是沈云义现在已经死了,哪怕就是被关进了大牢之中,乾文帝也会顺手推舟给其扣上谋反的罪名。可现在人家好好的活着,还被蛮人公主给保护了起来,事情的发展已然出现了变数,这个时候,你还让他去定罪,那岂不是连一点的退路都不留,以乾文帝的聪明,他怎么可能会做这样无把握的糊涂事。
“是,是,陛下考虑的极为周道。”两位仆射面对着乾文帝,只能低头称是。但这并不代表他们输了,只要能将忠成侯重新的掌握在手中,那随时都是可以翻盘的。
想及此处,百里贵再一次开口说道:“忠成侯之事如陛下所说是一定要审讯的,可是现在人在蛮人驿馆之中,要如何审讯?”
“嗯,百里爱卿所说的极是,即然这般,这件事情便交由你去办,一会朕会给你一道圣旨,你可去驿馆中要人。但要切记,现在大乾与蛮人正处于交好之中,莫要大动干戈,引来邦交上的麻烦。”乾文帝点了点头,认可着百里贵的要求,这便同意给对方旨意。
“啊?这...”百里贵脸现纠结之意,即是不能大动干戈,还如何的将人要出呢?他正想着这其中的困难,想要在试着请示一下的时候,已经开始低头写着旨意的乾文帝却是再度开口道:“与蛮人停战,并行通商之举,这可是忠国公费劲力气才做到的事情。这般的大好局面可不能坏在我们的手中,若是哪位臣子破坏了这大好局面,便是大乾的罪人,如此朕是一定不会轻饶地。”
这些话一说,便把百里贵原本要说之言都给堵回到了肚子里。这种情况下,莫说是向皇上请示出兵以武夺人了,看样子,怕是像征性派兵给蛮人以压迫之事都是做不得的,那如何能让蛮人公主放人?
乾文帝却是不想这么多,写完了旨意,盖上了大印之后,这便交由严福送到了百里贵的手中,一幅事情原本就是你们搞出来的,现在出了意外,理当由你们去收尾才是的样子。
乾文帝去休息了,毕竟夜已经深了。如果不是出现了这些事情,早就不知道在哪位妃子的床上呢。
皇帝可以去休息,两位仆射却是无法入睡,事情搞成现在这个样子,完全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也让事情变得十分棘手起来。
“范兄,如今要如何去办,你可不能不管呀。”百里贵出了养心殿之后,就看向范师通一脸没有主意般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