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文帝不需要遮掩,他要的就是堂堂正正的阳谋,让所有人都知晓,到底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到底跪在这些朝臣又做了什么事情。夏悠然正跪于前,比任何人的位置都要靠前,证明着这一次事件当中,他的罪责也是最大的。
“夏悠然,尔有什么可说的吗?”乾文帝平静般的说着。从刺杀到现在,已经好几个时辰过去,他已经没有那么生气。或是说他还是很生气,但并不想让人看出他的想法。
帝王不就是要喜怒不形于色,如此别人才会怕自己,惧自己,从尔不敢忤逆自己吗?
被绑缚着双手的夏悠然跪在地上,闻听乾文帝的指责之后这便抬起了头,用着十分委屈的口气说道:“陛下,臣不知所犯何罪,也不知为何陛下要绑了臣。当然,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如果陛下一定要杀了臣,臣会慷然赴死,绝不会皱一下眉头,也好全了臣与陛下的君臣之义。”
夏悠然不愧是百官之首,当朝左仆射,尽管已经是阶下囚,可是说起话来依然是慷慨激昂。不知情的人,一定会以为他是冤枉的,甚至会为以他是臣之楷模。
这些话也让大殿中的朝臣们开始议论纷纷,其中还真有一些人一脸的迷茫,显然他们并不知道昨天晚上有人攻打皇城之事是不是与夏仆射有关,会不会是皇帝弄错了?
“呵呵,呵呵。”金銮殿上的乾文帝硬是被夏悠然的这一番表现给气乐了,忍不住连发了数声冷笑之音。
好一个夏悠然,明知道自己所为是必死之罪。索性也不解释,也不辩驳,反而装成一幅被冤枉的模样。他就是忠臣,如果皇帝一定要杀,那便杀吧,如此一来,可以想像史书之中会如何的记载这件事情,怕是乾文帝一个昏君的名头是跑不掉的。
如此一来,夏悠然即便是死了,也可以恶心一下乾文帝,这般看来,他报复的目的算是达到了。
把夏悠然的想法看透之后的乾文帝,这才发出了连声的冷笑。他以前怎么就没有看出来夏悠然是一个如此无耻,如此不要脸之人,看来太子能变成现今这般的模样,此人做为太子之师是有着很大的责任。
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夏悠然直接被乾文帝无视掉,目光转尔落到了一旁的附马陆顺身上。
相比于夏悠然,陆顺的骨头可没有那么硬。早已经在银甲卫的军营中被恐吓过多次的他,在看到乾文帝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的时候,他连忙间开口说着,“臣有罪,臣有罪,臣听了太子和夏悠然的话,在皇城遇到危险的时候,传太子手谕控制了银甲卫军营,使他们不得前往皇宫增援,以至于让皇上陷入到危险之中,好在陛下洪福齐天,并没有事,但臣还是错了,甘愿领罪,只是希望看在碧落公主的面子上,还请陛下能网开一面,留臣一条狗命,臣愿意呆在府中,永生不出府半步。”
陆顺的坦白和求饶之言一出,顿时引得不少臣子发出一记记感叹之声。如果按照陆顺的说法,太子就是涉嫌谋反,那绝对是不赦的大罪。怪不得朝堂之上看不到太子的身影呢。
陆顺认了罪,接下来太子的岳丈姬才也跟着认了罪,从自己由太子妃口中得到起兵两字开始,一直到他一直派人盯着国库,想要贪为己用的想法都竹筒倒豆子一般的给全讲了出来。
随后其它的太子了系人马也是知之不言。别说,其中还是一些并不知情的人,或许是他们的位置太低了,太子根本看不起,也不需要借用他们力量吧。
可凭着他们曾是太子一系之人,便是有罪。所谓斩草除根,乾文帝又怎么会放任将这些麻烦留下来呢?即然是铲除,当然要铲除一个干净。
有了其它罪臣的证词,夏悠然是不是认罪已经不再重要。相反,他想要拉着乾文帝下马的心思也被其它的大臣看了出来。当下众人是一再的斥责于他,最终所有太子系的臣子都被金甲卫拉了下去,乾文帝乾纲独断,这些臣子不管罪责多少,一律于三日后的午时于东大街菜市口处斩。
介时,所有的臣子除非有重要的事情,不然都要去观刑,违者将会被追究责任,甚至是以太子系同罪论处。
所有太子系的臣子全数被一刀切,乾文帝这一次是下了死手。他也是要通过这件事情告诉其它的臣子,大乾王朝他才是皇帝,唯一的皇帝。任何人如果投靠了皇子,想要与自己为敌,那都避免不了一死的下场。
文官们都被处理了,表现出乾文帝铁血的一面。倒是五位银甲卫的万夫长,只是受了蒙蔽而已,一人挨了十大军棍,扣了半年的俸禄,各司其职,代罪立功。
处理完了应该处理之人后,乾文帝留下了右仆射、六部尚书和翰林院的两位大学士杜晋与范师通。不用说,商量的就是怎么回击晋王之事。
这一次晋王发兵攻打皇城,已经表明他造反之心思。是必须要给予回击的,不然的话,如何以正典型,事情落到外邦和其它的藩王眼中,又会如何的看待自己呢?
朝会散去,沈傲跟着众臣走出了太极殿,这一刻他可谓是感触颇多。
夏悠然的老谋深算、死了都要反咬一口的做派、其心思之深沉实是让人闻之心惊。
附马陆顺等人的贪生怕死。
其它太子系朝臣的无妄之灾。
以及最后乾文帝的铁血手段,前后共有二十位四品以上的朝臣,其中还有不少不知情的,竟然被一刀切,全数被抓,三日后行刑处斩。这还不算是没有资格上朝的那些位置低下的太子系官员,加在一起还不知道有多少呢?
每当一个人头落地,往往就代表着几十上百口子人跟着遭殃。至于这些朝臣家的仆人和护院,不用说,全数都要成为奴隶,被流放或是放到奴隶市场以及卖到青楼等地。
想一想,这些人又有何罪?他们不过就是跟着主子混口饭吃而已,如今主子倒了,他们也要大祸临头吗?
“唉,这就是封建社会的弊端吧。永远不要去谈什么人·权,因为没有人会在意,在乎,也根本无权可谈。
这么多官员都要被治罪,沈傲心有感触的同时,也看到了机会。这些朝臣一倒,不知道多少人跟着倒霉,光说护院的人数便是不少,如今大乾钱庄的安保队正在建立,这些人岂不是最好的补充人选吗?
想及此,沈傲便加快了一些脚步,他要去找长公主,把那些个各府的护院进行重新的挑选,确定没有问题的将会吸纳到钱庄安保,如此就可以大大的加快大乾钱庄成立的进程。
忘忧府。
长公主府邸之处。
补了一觉的长公主刚刚起床,还没有洗漱完成,女官珠云就赶了过来,“主子,忠国公来了,车驾已经到了府外。”
忘忧府外,一辆牛车缓缓停下,车帘被护卫长石磊打开,一身青衣的沈傲先一步跳了出来。但他并没有如往日一般潇洒而行,反而是回转了身体,向着牛车内伸出了长臂。
这原本是一个习惯,是一种后世男人表现绅士的一种表现,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面对着沈傲“突然”伸出的手臂,牛车内的雪菲脸色顿时是羞红一片。虽然隔着一层白纱,看不到她那已然是姹紫嫣红的俏脸,但露出的一小块雪白脖颈上早已经被红云所布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