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到了冰凉甜香的水酒,马瘸子惬意的坐在草地上,鬼子的巡逻艇远远的来了,河水激起的波纹拍在堤岸上,满河的涟漪浪纹。
这艘巡逻艇减慢了一下度,满脸横肉的鬼子瞪了岸上的三人一眼,径自朝着西边去了。
“丢他妈!小鬼子竟然不上当!”马瘸子骂骂咧咧的一口喝干甜水酒,嚼着里面软软糯糯的小糯米粒,看他眼神,恨不得将小鬼子快艇从河里拽回来!
秦远从草丛里钻出来,“啥情况?”
“藏好藏好!”小米眼尖,看到远处几乎笔直的河道上一个小点快接近,急忙对秦远说。
这次快艇直接就减靠上了码头,“你们的,什么的干活?”
一个带着黄军帽,挥着驳壳枪的汉奸跳上岸,“大君问你们话!还不回答!”
小米往后边缩缩,一副害怕的样子:“我卖甜水酒的。”
快艇上的鬼子机枪口黑压压的瞄着这边,马瘸子点头哈腰的站起来,“太君,我们歇脚的干活。”
“起开!”汉奸一手推开两人,解开桶盖,立时馋得直流口水。这大热的天,一碗冰凉沁人心脾的甜水酒可是解渴化饥的好东西!
“太君,冰的,甜水酒,米西米西的?”汉奸朝着船上点头哈腰。
就在这时,一道寒光扎在把着重机枪的鬼子眉心,两条绳索从水里飞出,缠住两个鬼子“扑腾”“扑腾”拉下水!钟一斗和六道疤嘴里叼着刀子,从水里飞快的翻上快艇!
一刀扎在扑向机关炮的鬼子背心,钟一斗一个虎扑,欺近轮机舱,一刀子就戳在怪叫扑出的鬼子嘴里!轮机舱里没人了,回转身,就看到六道疤死命的勒住一鬼子脖子。鬼子的双足在甲板上急蹬动,极力翻转转着圈,眼看就要从六道疤怀中挣扎出来!
刚要扑上去,就看到一柄军刺飞射而至,正中那鬼子肋下,那鬼子立即就像是松了气的轮胎,软塌塌的了。
九个鬼子全灭,汉奸被押上船,吓得不住的磕头:“新四军爷爷,小的再也不敢了,饶命,饶命!”
岸上转出来王大山,满脸满身都是烟火燎过一般,马瘸子先就笑了,“头,你钻那里去了,怎么会被鬼子来个火烧王大山?”
王大山笑笑:“咱们今次遇到的鬼子可不简单,领头的是个狠角色,取舍之间分得极清,回到租界,咱们可得当心点。”
看六道疤直甩手,“怎么了?”
六道疤:“这鬼子很有一套,我的力量锁他不住。”
看秦远他们已经换上鬼子军服,“将甜水酒带上,咱们走。”
快艇的度很快,一路往黄浦江方向,河面越来越宽。??八?一中文?w?w㈧w?.?8㈧1㈠z?w㈧.?c㈠o?m?
许久没有这样高强度的出动,从离开租界到现在,大伙休息的时间不到三小时,除了王大山,其他人都显得很疲累。
快艇其实挺容易操作的,排水量大概在15o吨到18o吨之间的快艇,动力全靠轮机舱,方向靠尾舵,不过耗子们现在可不是没见过世面的,没有换鬼子军衣的张默钻进轮机舱,鼓捣几下,快艇就在耗子们手中很听话了。毕竟在外蒙就大量的接触过机械,集训的时候也讲解过,到上海后在码头也没少琢磨船只动力啥的。
“前边有鬼子的临检卡口。”羊本把着方向舵,看着前面两艘木船横在河面上,木船上还有鬼子的膏药旗在飘荡。
王大山看看天色:“天快黑了,别急,加慢度,正常度通过,不要停,鬼子最多骂几句得了。”
小米的瞌睡被吵醒了:“为啥?”
张默坐在机舱门口笑,“现在都晚饭时间了,鬼子的巡逻艇也是要吃饭的,他们协助6军,可是不和6军一个系统,自然是回自家营地吃放,再说,也是要轮值的。”
“鬼子可想不到咱们敢抢个快艇就往他们窝里钻的!”
小米:“你怎么不穿衣服?”
“轮机舱里很热的,鬼子的轮机手是替补的机关炮手,赤着上身很正常。”张默摸了一把自己头上的鬼子军帽,“你们几个还不进舱里趴着。”
那汉奸原本见着了两艘木船一脸喜色,听得耗子们毫无紧张惧色的谈笑自如,极力就乖乖的装孙子。可是腰间一紧,一个物件塞进了他的腰带间,手榴弹!这家伙倒是立即就判断出来是啥,“老实一点就没事。”
汗水从脖颈间流下,耳边传来询问声:“叫啥名字?”
“胡德彪”
“住哪里?”
“虹口。”
就在一问一答间,快艇减,滑向两艘木船,胡德彪点头哈腰的冲木船的鬼子挥手打招呼,而羊本则是一本正经的把着舵,近了还甩出一句日语:“晚餐什么的?”
“大锅炖鸡肉!”木船上的鬼子大咧咧的回了一句。
鬼子的语气里充满自豪,作为上海的驻军,作为海军中的二线兵员,他们在上海这个大都市,其实过得并不怎么惬意。帝国对上海的策略只有一个,就是掠夺!全方面的掠夺!但是帝国的那些将军,那些政客,上层们,也是做了****想立牌坊的角色,全面掠夺的同时,驻军又要体现一定程度的‘亲民’。于是他们这些二线士兵的补给很多时候就会遭到消减,拿来给高级将领或是驻军来搞‘亲民’行动。因为他们是在被征服的土地上,就地补给是最方便的!
但是上海不同!乡村之间,因为松沪战役,上海的郊区几乎是十室九空,他们这两年的掠夺,已经造成无可掠夺的景象!上海驻军控制的华界内,老百姓现在一睁眼,就要为每天的吃食而挣扎!大锅炖鸡肉,这是因为宪兵司令部放松了禁令,他们才有了今天的好伙食。大锅炖鸡肉,以前天天吃,吃的不想吃的饭食,现在已经是难得的美味!
“这鬼子怎么这么兴奋?不就是鸡肉吗?搞得吃什么大餐似的这么自豪?”马瘸子很不解。
马十七翻着白眼,“有没有兴趣逛逛人市?”
王大山都好奇了:“人市?什么东西?”
马十七:“你们一直都在租界里面,知道吗?现在华界之内,每家每户每个月只能用五度电!自来水时有时断!还贵的要死!”
“当初王老大遇到我的时候,我为什么那么惨?还不是该死的小鬼子!上海这地方,没钱根本没办法生存!现在华界之内的物价,和鬼子进上海之前已经翻了七八倍!原先一个大洋能买米四十多斤,现在,能卖六斤算你有面子了!那些电车,公交轨车的职员五月份的时候就罢过工,现在好多地方都不通了。租界里面要好上不少,因为租界之内毕竟生活着六七万的外国人!租界当局不容许日本人干涉任何事情,物价倒是只比战前上涨两倍多。可是租界那又是什么人都进的来的?我当初托了****上的关系,也是弄得一贫如洗般才能搬进来。外国佬也精明得可怕,难民涌进租界的时候,一开始并不限制,算着难民们已经能满足租界所需的劳力和苦力,就******不准其他人进来了!”
马十七说的挺起劲的:“说起来你们很难相信,从四月起,华界里的人市就非常的兴旺了,不是买卖人口,而是摆摊出卖自己的劳动力。我听道上弟兄说,现在已经开始有长得靓丽,知识渊博的女子出来摆摊了!”
王大山心中一动,“去看看!”
“马十七和我一起去看看,秦远,你们就用这巡逻艇试着看看能不能直接回咱们码头那里,当然是躲着回去,别让鬼子现。”黄浦江上鬼子的船虽多,但是关卡却少,倒是吴淞口那里有鬼子的水上检查所查的挺严的。
“放心吧,咱们已经约好巡捕房的兄弟,有他们接应没问题的。”秦远回答。
王大山和马十七半途上岸,上海附近,水网密布,倒是非常适合水上游击队的活动,难怪江抗要先撤回去集训。
夜幕下的上海,不管是郊区还是城区,这个时候都是很燥热的。正是华灯初上的时候,华界之内,闪烁的却是点点鬼火一般的灯火。日本人全面限电,每户每月不得过五度,其实就算是敞开供应,又有几家人用得起?
这点点的昏暗灯火,尽是油灯!
“绝大部分中国人,都不想搬进虹口,那里是以前的日租界,现在更是鬼子黑白道在上海的大本营,聚集了居住上海的绝大部分日本人在那里。”马十七这时候的语气,就像是一个久经沧桑的老苍头。
“头,你看!”马十七现在也跟耗子们一样习惯这样叫王大山,余双双的思想教育可是夹带一些暴力因素的!
王大山看过去,一个五官清秀,肤色白皙的女子正站在一个小摊子前,摊子上摆着女子求职的内容。
“你会做什么?”王大山有些好奇的问。
“做饭,唰唰洗洗的事情都会做。”女子低声细气的,王大山却是仔细观察过她的手指,“那就是保姆啰,看你的手可不像做惯这些活的。”
女子脸色一红,有些倔强的说:“保姆又怎么了?”只是她眼神中的希望王大山看的清楚。
“嗯,我倒是没有看不起保姆的意思,我想知道,你家里同意你出门做事?”
“不同意又有什么法子?”
“会写字吗?”王大山觉得着女子脾性还不错,随口便问了一句。
“会!”回答得相当有底气。
“我家保姆要兼着账房的。”马十七笑嘻嘻插了一句。
那女子跟旁边代写书信的人借了一直毛笔,唰唰几个字写在纸上,王大山看不懂好坏,但是旁边那代写书信的摊主却是在旁边喝了一声彩,“好字!馆阁体!”
“哦!”看着眼前这女子满眼希望的看着自己,王大山只得:“好吧,你要多少钱一个月?”
“一百斤大米。”
看不出着女子还挺会打算盘的,现在华界米价几乎是一日三变,这倒是个保险的法子。
王大山忍不住笑了:“行!我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