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山看着他:“见过鬼子的炮轰没有?”
马十七摇头,马瘸子接道:“日军只要出动一个大队,重兵围住咱们,咱们不可能在这个平原地带突围出去,除非是奇迹出现,围住之后,他们也用不着向上次那么打,结合了炮火,咱们是绝对顶不住的。”
“废墟那里咱们能打成这样,主要是鬼子没炮,他们的那个掷弹筒,射程还没有步枪远,自然就被咱们压制,又受残墙断壁的限制,有时候还不如手榴弹!但是如果有炮了,就是咱们挨揍了!”余双双解释。
马十七今天之前就没有打过仗,闻言有些疑惑的问道:“炮很厉害吗?”
“当然厉害!特别是合适的地方,合适的时候!火炮就是战争胜负的决定性因素!”
“什么人?”打头的钟一斗冷声问。w=w≤.≤81zw.com
“燕十三!”
“我没有恶意!”燕十三举着双手。
“你就是那个示警的。”王大山几步跨过去,“有什么事吗?”
燕十三笑笑,他是定山湖里把头,曾经拒绝过游击队的邀请,现在心血来潮准备给四爷的人搭把手帮个忙却又有些说不出口。
目光看着三个孩子,“如果你们放心,这三个小孩交给我来照顾,或者说,伤员交给我也行,我这里医生也有。”
王大山看着他,这人行事初见时感觉很匪气,因为看到了他追杀那老头,随手就给了自己一飞刀,但是眼前看这家伙,很有诚意的样子。
“好!竟然燕十三兄弟如此盛情,我就承情了!双双,你带钱和伤员们一起留下来,老黑,你腹部的伤势不良于行,也一起留下来。”
回头看看,“其他人跟我引开鬼子。”
燕十三急忙开口:“王队长,你的武勇我在废墟那里看到了,这些鬼子你肯定不会放在心上,不过这里往南三里路就是定山湖,我们有船,可以摆脱鬼子。”
王大山微微摇头:“这些鬼子是铁了心跟我们纠缠,咱们不能让鬼子的注意力放到你们身上,这次先告辞,下次我来找你喝酒。”
说完,让大伙将三个伤员留下来,又将自己包里的几盒子西药全部掏出来,“你们先走!”
燕十三眼中闪过一丝感动,拱拱手,“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三幅担架抬过来,抬担架的精悍汉子有些羡慕的看着耗子们腰间的双枪,随着燕十三消失在芦苇丛里。
王大山看看四周的地形,芦苇正起的时候,他们现在所处已经是水网密布的地区。
“走!”
转身登上一座不高的小山包,鬼子依旧不紧不慢的跟着,看来鬼子是真铁了心。王大山拿步枪开了一枪,枪声一响,鬼子就趴地上了。想了想,对众人说道,“你们先走,注意一点,实在不行,今晚就不进上海,咱们在天亮之前很可能是赶不回去的,秦远,钟一斗你们两个带队,注意保护小米,明天晚上潜过鬼子的封锁线最好。我来摸摸这些鬼子的底,看他们到底是那一路敌人派出来的。”
“嗯,我不会离你们太远,走吧!”
秦远和钟一斗立即布置下去,十多人拉开队形迅没入芦苇中。
王大山人高,站在齐肩的芦苇丛中,能看到鬼子前进的路线和方向。鬼子似乎很怕在这个芦苇中遭到伏击,人手全部都集拢了,正搜索前进。
独自一人留下狙击断后,王大山没有任何的惧怕,相反,他非常的兴奋,同时他也感觉到了一阵轻松!说实话,他率领耗子们的时候,他感觉到不小的压力,或许天性里他就是一个独来独往惯了的独行战士,现在他觉得似乎天地都在他手中!
灵狐一样消失在芦苇丛中,高大的身形没有引起一丝芦苇的拂动和杂响!
宫本有些狐疑的看着眼前的踪迹,不对劲!轻轻挥手,四十多个鬼子立即三两个散开,相互之间的距离在五米以上。
倒回去几十米,仔细观察了一下脚印,宫本终于找到了让自己心不安的原因,这一行脚印,到达这里后,一双最大的脚印不见了!
支那人的领不见了?
宫本一惊,他现在已经知道,中国人之中,这个最高最雄壮的男子才是领头的高手,他检查过黑带四段,以脚力著称的,外号‘踢死象’的梅村大的惨象,梅村大仗以自豪的右足被这人一拳打中膝盖,整条腿的骨头全都碎了!粉碎!而被击中膝盖的梅村大五脏被震成肉糜!这是非常可怕的力量!
这个高手隐伺在侧!他是要掩护他的手下离开!两个念头闪过,宫本急忙命令:“割倒芦苇!”
鬼子们立即将部分芦苇割倒,“点火!”宫本幽幽的声音就像是鬼哭。
看着四周一片骇然的部下,宫本冷静的说道:“想要活着出去,立即照我说的做!这是命令!”
一干鬼子骇然一震,齐齐动手点火。
夜风中,芦苇迅着火,顺着风势蔓延开来,虽然芦苇还是青的,湿的,但是盖不住火势已起,鬼子为了点火,可是将手榴弹都拆了些!火一大,芦苇迅被烤干燃烧起来,逐渐形成燎原之势。
烟火味随风传来,王大山心中一凛,赶紧站起来一看,火势还挺大的,向着他这边烧过来,鬼子怎么猜到自己摸到了他们后边?王大山不知道鬼子其实是蒙的,眼下的情况,只能快越过火线了。
一阵疾跑,避开火线,王大山现鬼子们并没有乘此远离,而是以背后的火场为依托,慢慢向着东北方向行去。
松本接到报告,日军很快就派出了虹桥军营的两个加强中队。远远的看见火光烟雾,两个鬼子中队拖着火炮扼住了芦苇荡通往虹桥的一处小桥边。这时候,河防的鬼子几艘快艇也沿着河道过来了。
“这条河道是可以通往黄浦江的,不过鬼子水上大队的巡逻很密集,快艇上的小炮和重机枪很犀利,咱们遇上可不是对手。”马十七来过这一带,低声说,“这河道也可以直进定山湖,绕远一些,还可以直通太湖。”
钟一斗嘴里叼着芦苇根,“想办法搞一艘快艇?”
秦远没说话,仔细的打量着沿河巡梭的快艇,看了好一会才说,“鬼子这些快艇,是在搜寻咱们,走,咱们去那村庄歇息一下,把枪都收好。”
一行人三三两两的拐上大路,正是盛夏,水稻和芦苇一样长得茂盛,迎面一个挑着晃悠悠担子的男子看到他们,吆喝着“没酿漕···没酿漕!”
“他喊得啥?”钟一斗听得直翻白眼。
马十七:“好像是卖甜酒的,就是稀薄的水酒,大米酿的。”
众人顿时喉结滑动,这时候正是饥渴难耐的时候,马瘸子大步上前,“全买了!”
揭开木盖,被井水冰得冰凉的甜水酒带着香甜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精神一震,马瘸子急不可耐的拿起小木勺,就被人按住,“等一下。”
钟一斗付了钱,连挑子一起买下来,那卖甜水酒的乐滋滋的走了,按住马瘸子的秦远才说道:“去河湾那里,咱们就靠着甜水酒弄小鬼子一艘巡逻艇来。”
众人来到几十步之外的河湾,这里有条小路痛村庄,还有一个简易的木质小码头。小米承当卖水酒的,马瘸子和秦远装作过路买酒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