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了解消费者和当地法律法规，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行业协会。北美市场的行业协会非常多，为会员服务的意识很强烈。
很多对行业有利的政策法规，往往是行业协会来制定，提交政府，最后立法。与各行业协会打交道，我也很熟练。”
秦空笑眯眯的，越看他越顺眼。
“我认为云裳应该在圣诞节前，把纽约的店开起来。抓住今年销售的尾巴，创造一个神话。
后面扩张也先从北美大城市开始。巴黎、伦敦、米兰，三个城市挨着，要开，但是不用像纽约这么着急。
欧洲本身是服装品牌起源之地，他们对外来品牌没有北美消费者那么强烈的关注和需求。
一个英国人可能看到云裳伦敦店，觉得嗯，不错，但是他身上穿着柏柏利格子大衣，他就不会进去。因为衣服不是秦丝那样的功效产品。
但是美国人的反应是：反正都是外来品牌，穿谁都是穿，我就穿我最喜欢的，最新的，我最喜欢的设计师的。那么云裳一开业，他们就会蜂拥而入。”
秦空对他的前景描绘非常满意，笑眯眯地拿出市场部提交的店址考察报告，“你来选选。”
乔迪亚立刻接过来，都是中文，傻眼了。
好在是打出来的ppt，里面有地段、商场的照片。
他也不用看文字说明，直接圈出几个地方。
除了纽约，把其他几个城市的店址也圈了出来。
然后递给秦空。
秦空接过来，看看，笑着点点头，“好，我看看。你现在住哪里？”
乔迪亚翻出酒店的名片递给他。
秦空看看，就是市中心的五星级酒店。
“住着怎么样？”
“很好。”
“那我们先在酒店给你租半年，如果后来长住，我们再找其他地方。”
乔迪亚眼神闪亮地站起来，笑着伸出手，“谢谢。”
秦空也起身，握住他的手，“欢迎加入云裳。我带你去办公室。”
两人并肩走出来，秦空说：“我的秘书会给你介绍一下目前的工作进度和各部门情况。你有什么需要就告诉她。她英语流利。”
“好。”
“你后期也需要一个能够翻译的助理吧？”
“是的。”
“虽然作为全球执行总裁，需要全球巡店，但也有很多时间要留在云州，特别是要跟我们炎国的工作人员交流，恐怕学一些中文会方便一些。”
乔迪亚点点头，“好的，我已经带了汉语词典。正在学。”
秦空笑了，这态度就很好嘛！
“年薪卿香跟你提过没有？”
“没有，卿香女士说要先来见你，我也想见你。我们并没有谈具体的。”
“那你原来在宝杰和驴牌的薪资是如何组成的？方便透露吗？”
这都是上市公司，高管薪资都要公示的，也没有什么不方便。乔迪亚就开始跟他说，两人一路聊到凤来大厦。
秦空心里也有了数。欧美工资要高一些，但是云裳现在是国际公司，薪资也是执行最高的那一档。
“哦，对了，你原来说在驴牌正式担任了执行总裁三个月，就因为健康问题辞职了。现在身体还有影响吗？”
乔迪亚停下来，眼巴巴地看着他。
秦空也转过头，“怎么了？”
“我现在本来应该在家里，我也是退休状态，在家里写写书。卿总联系到我，问我有没有兴趣当云裳总裁？
你是云裳董事长和创意总监。一个总裁总是要跟董事长和创意总监非常契合，才能很好地领导公司。”
秦空笑眯眯地看着他，到底想说什么？也不催他。
这人害羞起来了，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嗯……”乔迪亚笑笑，“我想我是很需要你的。我……头上有一种传染病。”
“传染病？”秦空惊呆了。
乔迪亚有点难为情，秦空又很快调整表情，“头上啊？那没事了，你继续说。”
乔迪亚也放松了，“阿特尔德先生认为我不再适合担任执行总裁。其实不碰我的头皮也没事，我也没传染给任何人。
但是我也知道这虽然不会危及生命，还是不太适合满世界跑来跑去工作。奢侈品牌比日消品更注重形象，尤其是驴牌是卖皮包的。”乔迪亚笑笑。
“它比较顽固，秦丝出来后，我立刻买修复止痒那款来用，缓解了一些，但是也没好。所以我想……”
用秦丝也没好！秦空倒有兴趣了，转身，“走，回店里。”
“不去办公室了吗？”
“让我先看看你的头。”
“太好了！”乔迪亚满脸开心。
秦空想着这到底是来当总裁还是来治病的？
也有点好奇，头上能传染的？虱子？也不可能啊！
头发也挺茂盛的，到底有什么病？不由得加快了脚步。乔迪亚也加快了脚步。
两人很快回到店里，唐森奇怪地看着他们。沙发上一个客人正等着。
秦空笑道：“不好意思，有个重要客户，情况紧急，我得先给他看一下头。”
“好的。”客人先出去了。
让他躺到洗头床上，秦空扒开他的头发，差点儿吐了，就像一个臭鸡蛋打在了头皮上，一块块，黄的黄，白的白，还黏着蛋壳，已经凝固了。
作为一个专业理发师，很快忍住了不适。
乔迪亚抬抬眼睛看着他，“秦先生，你要不要戴手套？”
“我戴手套就没法治了。”
“哦。”乔迪亚担心道，“我这会传染，你……”
“没事儿。”
乔迪亚满脸感激，乖乖躺着。
秦空拿起水龙头先给他冲洗了一下头发，另一手拨弄着他的头发，乔迪亚已经舒服得闭上眼睛。
“你这是头癣，癣一类的皮肤病比较顽固，以前在卫生条件比较差的地方很流行，现在比较少见。尤其是成年人头上很少见。看你这个结痂很厚，应该很长时间了。”
“嗯。”乔迪亚佩服道，“我小时候在我爷爷的农场住过一段时间，他养了很多动物。我经常跟动物一起玩。开始是动物身上出现这种病，然后传到我身上。
当时农场还有我表兄弟们，他们也有。但是他们长大后就好了。我却没有好。我头发比较多，就一直留长发遮住它。我看了很多医生用了很多药，也没有效。”
“因为这是很顽固的皮肤病。用抗生素越多，它的耐药性也越强。你应该是把各种抗生素都用过了。”
“嗯。”乔迪亚十分佩服，睁开眼睛，如遇名医，“但是药的效果越来越小，癣的面积越来越大。”
秦空揉洗着他的头皮，“你这头发也够顽强的，毛囊活力很旺盛，发根粗壮，还能穿透结痂。
很多人生头癣后就会脱发，变成瘌痢头。形似斑秃，但斑秃不流脓结痂，瘌痢头则比较麻烦。”
“嗯。”
秦空以一个理发师的操守忍着恶心，揉洗着他如同长了霉斑发出臭鸡蛋味的头。
秦空有多难受，乔迪亚就有多舒服！
闭着眼睛，仿佛回到和表兄弟们在农场跑来跑去的日子。
终于理解，大家为什么叫他秦妈妈了！
谁在他手里都会像婴儿一样，得到妈妈精心的呵护和照料啊！
整整洗了一个小时，秦空把他头上几十年的老痂轻柔地清理干净了。
乔迪亚感觉脑袋从未有过的轻松！
站起来，婴儿一般眼神澄澈地看着秦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