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昨晚通宵看日记，上午也没捞着休息，那个药劲儿一过，有点困倦了，回到自己卧室，冲了个凉，躺在床上休息，竟一觉睡到下午四点钟。

醒来的瞬间，李凡看着屋顶的吊灯，大脑空白了一阵，不知这里是什么地方，直到看见桌上的百达翡丽手表才想起来，现在他的身份，是杀手“l”。

翻看手机，微信里没什么新消息，倒是新加的表演进修班的群里比较热闹，有300多条未读信息。

李凡大概扫了一遍，没看见杨子姗发言，也没看见郑佳怡说话，便不再感兴趣，把手机丢到一边，去卫生间洗了把脸，等从卫生间出来，看见小婉正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

“怎么了？”李凡擦着脸颊的余水，故作镇静地问。

“主人，你好久没练功了，我听说炎夏有句俗语，叫‘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你是不是应该练习一下射术？”小婉挑了挑眉毛，将一把手槍放在桌上，槍口指向李凡。

李凡心里一紧，看小婉的语气和表情，似乎有些不正常，该不会是被她发现什么了吧？

李凡不知道l的槍法如何，但自己有几斤几两，他还是清楚的，一个从未开过槍的人，有鸡毛的射术？只要一扣扳机，指定会露馅！

不过李凡很快镇定下来，冷笑道：“我的射术，还需要练习么？早就到了人槍合一的境界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与我相比，如何？”小婉保持着不温不火的态度，审视着面前的“主人”。

李凡察觉到了异常，但身处绝境，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他忽地想起l日记里关于射击的一段记载，轻松笑道：“别逗了，你跟我比射术？你的射术，不也是我在亚马逊丛林里手把手教出来的嘛！炎夏还有句俗语，不知道你听过没有。”

“什么？”小婉疑惑地问。

“猫教老虎——留一手，”李凡狡黠一笑，“你视力好，手稳，擅长步槍射击，但手槍射击因为存在诸多不稳定因素，终究到底，讲究的是一种感觉，那是用时间磨出来的功夫，懂吗？”

李凡故作高深地说完，用右手比了个射击的动作，然后，赶紧出了卧室，假装去阳台抽烟放风。

到了阳台，李凡小心翼翼地回头，小婉貌似被李凡的话给唬住了，并没有跟过来。

以上关于步槍与手槍的射击区别，l在日记里有过记载，是一段对话，不过不是和小婉，而是和无影，所以李凡猜测，小婉未必知道这套射击理论。

李凡再次赌对了，l还真没跟小婉说过这话，以为在l的组织里，小婉承担的更多是行政职务，l对她的战斗力没什么要求，而无影，作为组织内部的四号杀手，经常单独出任务，故l对无影的要求就很高。

再次躲过一劫，李凡不敢大意了，刚才在房间里，尤其是小婉把槍放在桌上那一刻，李凡的心率已经飙升破百，差点说话声音都颤抖了，这么装下去也不是办法，迟早会露馅的。

“要不，我真去练练槍？可是去哪儿练呢？”李凡摇摇头，并不知道。

抽完一支烟，李凡回到房间，小婉已经走了，不过那把槍，依然躺在桌上，李凡没玩过槍，只看过电视、电影里的玩枪片段，大概知道手槍的原理，退下弹夹看了看，里面压满了黄铜子丨弹丨，是真家伙无疑，李凡没敢上膛，怕走火——l就是走火自己打死自己的，李凡可不想重蹈他的覆辙。

床上手机响了，李凡小心翼翼放下槍，划开手机屏幕，是杨子涵，她自制了一张课表，每天晚上6点到7点上私教课，1、3、5是她授课，2、4、6是赵卓文，上课地点分别在两位老师家里，问李凡行不行。

李凡回复：可以，如果有事，提前请假调课就好。

“那今晚，就是我的课咯，六点在家等你，”杨子涵发过来一个定位，和电影学院挨着，“李哥到了给我打电话吧。”

“好的，杨老师。”李凡看看时间，四点一刻，吃完饭再去来得及。

下楼，小婉换了一身西装，正要出门，李凡问她去干嘛。

“接你那个‘小姨子’放学啊。”小婉笑道，从她表情上看，已经不再对主人身份怀疑了。

“六点我有课，”李凡说，“厨师做饭了么？”

“呃，斯蒂芬还没来，定的是六点吃饭，要不要我给他打电话？”

李凡摆摆手：“不用，我出去随便吃一口就行了，你赔……赵安安吃吧，对了，那台普拉多的钥匙在哪儿，我忘了。”

“就在车里啊，没锁。”

“……哦。”

小婉走后，李凡也来到车库，开着普拉多出别墅区，驶往电影学院。

没开出多远，那种背后被人盯着的感觉，再度来袭！

李凡警惕起来，减缓速度，在后视镜里仔细搜索，竟又是那台贴着黑膜的宝马车，和普拉多隔着四、五台车的距离，李凡有点慌，想掉头回去，可是现在家里没人啊，只有个洋厨师，回去也是白扯，过了一个红绿灯后，李凡左转，决定去女子高中门口和小婉汇合，免得被l的仇家干掉，死的不明不白！

宝马车一直在后面不急不缓地跟着，女高五点钟放学，门口马路边已经停了不少车，李凡没看见小婉的车，正要给她打电话，小婉的电话主动打了进来：“嗯？主人，你怎么来这边了？”

普拉多车里有定位，家里三台车都有，连着小婉的手机。

李凡也顾不上其他了，直接给小婉下达指令：“后面有人跟踪我，我做诱饵，你去抓人。”

“我？万一对方是个硬手怎么办？”小婉有点心虚，对付沈千帆这种社会痞子，小婉没问题，可对付同样是顶级杀手的“暗夜”组织，她可没信心。

李凡感知到了电话那头小婉的心虚，但他更虚啊，总不能自己下车去硬刚！

思量片刻，李凡想到一个办法：“我引他们去巡捕房门口，你再动手，怎么样？如果打不过，你就往巡捕房里跑……”

小婉一脸黑线：“主人，你这什么馊主意……”

李凡也很快反应过来，他们是tm杀手啊，怎么可以寻求巡捕的帮助？

非但是自投罗网，更是自砸招牌！

李凡有点没主意了，只得问小婉：“那怎么办？”

“对方只是跟踪而已，怕什么？”小婉不解地问。

“我……我是担心他们把我整容的事儿抖搂出去，那咱们这半个月，不是白忙活了么！”李凡找了个借口，自己不能白“死”啊！

小婉觉得有道理，打开车载地图看了看，对李凡说：“主人，这里是郊区，你直往前开2公里便可出城，然后，在你的左手边会有一片废弃工厂区，你可以在那里干掉他们。”

“主人？听见了吗？”

“听见了，行，我知道该怎么做，先挂了。”李凡垂头丧气地挂了电话，借着红灯停车的时候，深吸一口气，冷静地分析当前的处境。

骑虎难下！

如果任由对方跟踪，说不定会发生什么。

如果按照小婉的指引去工厂区，几乎肯定会被对方干掉，因为李凡的战斗力为零。

如果继续兜圈子，能不能甩掉对方另说，普拉多车上有定位系统，不去工厂区，小婉会怀疑——明明给主人提供了最好的解决办法，他为什么不采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