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
沈玲紧紧的咬着下嘴唇,表情非常的挣扎。
“玲玲,你别再劝我了。”
“为了你,我已经忍了他二十几年。”
“这次,我说什么都不会原谅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的!”
芬婶咬着牙关,一字一句的说道。
不同于现代的大都市,农村的离婚率非常的低。
很多人并不是因为真心相爱,才在一起结婚生子的。
大部分都是到了年龄,亲戚朋友介绍相亲,就这么糊里糊涂的撮合到一块。
婚后,就算是过的不如意,受传统观念的影响,还是会选择忍气吞声。
恰恰芬婶,就是这样的典型。
我能够明显的感觉到,她跟沈自强根本没有任何的感情而言。
正如她所说,之所以一直没有逃离这个家,完全是为了女儿沈玲。
但是这一回,她是真的忍无可忍,彻底的豁出去了。
“小叶啊,今天多亏有你,站出来帮我们。”
“不然的话,那老东西可能真的要卖了玲玲。”
芬婶看着我,非常动容的说道。
“婶,你这说的哪里的话?”
“我一直将玲玲,当作自己的亲妹妹。”
“这次,我之所以过来,就是想要请你们回去的。”
我赶紧摆摆手,示意芬婶不必太放在心上。
芬婶点点头,也有要重新回姑苏的意愿,迅速的就答应了下来。
倒是沈玲,在听到我这句话之后,忽然间低下了脑袋,眼神之中闪过一丝的失望。
我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她目光中的黯然失色,源于我的那句“一直将她当作亲妹妹”。
“玲玲,你想不想吃点什么,我去给你买。”
为了能够转移注意力,我立刻岔开话题,问道。
“叶秋,我不饿。”
玲玲摆摆手,不想麻烦我。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必须得吃点。”
“这样吧,我出去各样都买一点,你挑喜欢的吃。”
说完,我就走出了病房,准备买些吃的回来。
可是,由于今天早上赶车有些仓促,带的现金非常有限。
刚刚,给玲玲付医药费,办住院手续,又花了不少。
现在,身上总共加起来,也就一两百块钱。
这些钱,还得留着买回去的车票。
无奈之下,我只能够打了个电话给大壮,让他往我支付宝里转点钱。
这是在县城,买什么东西可以手机支付,还是非常的方便的。
大壮非常意外,以为我在这穷乡僻壤被抢劫了,立刻询问发生了什么。
我没有隐瞒,简单的将刚刚发生的事情,长话短说告诉了大壮。
“妈的巴子,这个老不死的东西,连自己的女儿都要卖。”
“不行,我现在就买车票过来,必须得狠狠的教训他一顿!”
得知情况的大壮,非常的愤怒。
他直接挂断了电话,风风火火的要来给玲玲撑腰。
原本,我是想劝一劝他,让他冷静一些,不要这么冲动的。
但是转念一想,暴脾气的大壮过来这么闹一闹,未尝就是一件坏事。
对付沈自强这种人渣,就得用这种以暴制暴的方式。
不然的话,根本拿不住他。
给了大壮医院的地址后,我便到县城的大街上转了转。
一路逛下来,分别买了乌鸡汤,骨头汤,小米粥,红豆粥。
另外,还特意走了好远的路,买了两个玲玲很喜欢吃,却一直舍不得买的蟹黄包。
为了防止汤,粥,蟹黄包凉了,我连走带跑的回到了医院。
“玲玲,饿了吧?”
“来,坐起来尝一尝。”
我解开打包盒,将吃的递到玲玲面前。
“你买这么多,我吃不下。”
玲玲抿了抿嘴唇,水眸之中有泪光在闪烁。
“叶秋,你也吃。”
她二话不说,拿起一个蟹黄包,就递给了我。
“我刚刚在外面,已经吃过两个了。”
我微微一笑,说了个小谎,迅速的将蟹黄包推还回去。
我永远不会忘记,玲玲离开姑苏的那天早上,走了十几公里给我买蟹黄包。
现在,她住院了,我肯定也会像她当初对我那样,拼了命的对她好。
“芬婶,今晚你回家休息吧,我守在这里。”
看着芬婶一脸疲惫的样子,我主动开口说道。
“好。”
“小叶,麻烦你了。”
“我得回去,准备一下离婚手续。”
芬婶这次是铁了心,要跟沈自强离婚。
她准备明天一大早,就到县里面的民政局,把离婚证领了。
“芬婶,你这是说的哪里话,怎么会麻烦呢?”
“玲玲是因为我才受伤的,这些全是我应该做的。”
“你安心的回去吧,医院这里有我,我会照顾好玲玲的。”
我之所以说这些话,并不是假客气,而是发自内心。
之前,沈玲离开姑苏,我就充满了内疚。
这次,她又是因为我额头才受伤的,我怎么可能熟视无睹?
于是,我陪着沈玲,一直守在她的床边。
直到她困了睡着了,我才离开病房,出去找点吃的。
马甸的县城不比姑苏,晚上九点钟不到,店面就全部打烊了。
找了好长时间,只在路边找到了一个老爷爷开的小吃摊。
累了一天,我缓缓的坐下,点了个五块钱的青菜面。
担心玲玲中途醒来,我狼吞虎咽的解决后,迅速的回医院。
好在,吃了止疼药的玲玲,睡的非常的安稳。
我到走廊里面,找了椅子,坐在病床边打盹。
或许是真的太累了,我闭上了眼睛没多久,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身上,盖着一件大衣。
“叶秋,你醒了啊?”
沈玲看着睡眼惺忪的我,露出了一丝的笑容。
很显然,这件外套是她盖在我身上的,担心我着凉。
“玲玲,饿了没?”
“你等着,我去给你买早饭。”
我二话不说,迅速的起身。
“叶秋,你别买,我不饿。”
“你好像很累,要不要到床上睡一会儿?”
“我反正在挂水,坐在椅子上,也是一样的。”
玲玲单手撑着,想要将床位给让出来。
我赶紧按住她的肩膀,让她躺好。
“不行,你是病人,必须得好好休息。”
“我血气方刚,年轻力壮的,身体扛的住。”
虽然很困,但我还是装作精神抖擞的模样,笑着说道。
也就在这个时候,病房门被推开,芬婶手里提着保温杯过来了。
我刚想伸手去接,猛然间看到芬婶鼻青脸肿的,面部全部都是伤。
单从肉眼来看的话,就伤的不轻,施暴者明显是下了死手。
“妈,你······你怎么了?”
不待我询问,坐在病床上的沈玲,率先开口。
她小脸急的通红,迅速的询问道。
“没事,不小心摔的。”
芬婶的眼神,不停的闪烁游离着,根本不敢抬头正视沈玲。
显然,她这是在搪塞,并没有实话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