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自强越是这样蛮不讲理,我就越是要带走芬婶和玲玲。
不然的话,这母女俩跟着他,只会天天受气受苦。
于是,我立刻按下号码,就欲报警。
“小子,你找死!”
还不待我拨通,气急败坏的沈自强,忽然操起扁担,狠狠的甩在我胳膊上。
我的手臂瞬间就麻了,疼的失去了知觉,一个不注意,手机就摔落在地。
因为着力点的问题,这上万块的华为手机屏幕,摔除了好几道裂痕。
那一刻,我真的火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这手机是林倾城送给我的,平时我格外的小心翼翼,生怕磕着碰着。
就连雯雯拿我手机玩,我都得再三嘱咐她,千万不能摔着。
结果,现在沈自强一扁担打过来,格外的用力。
胳膊疼不疼的暂且不说,手机屏幕摔在地上碎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既然忍无可忍,那就无需再忍。
“你欺人太甚!”
我左手抡起拳头,对着沈自强就冲了过去。
二话不说,直接砸在他的面门之上。
“哎呦······”
拳怕少壮,沈自强没能躲的开,惨叫了一声。
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脸上全部都是血。
“我跟你拼了!”
受了伤的沈自强,完全失去了理智。
他再度拿起扁担,气势汹汹的冲过来,往我的身上砸。
眼看着,即将就要砸在我的脑袋上,沈玲忽然向前两步,紧紧的护着我。
“砰!”
一声暗响,扁担不偏不倚的打在了玲玲的额头上。
紧接着,她的脑袋就被开了瓢,场面尤为的触目惊心。
“玲玲!”
看着血流不止的沈玲,我惊呼出声。
与此同时,芬婶赶紧冲到家里面,拿来了一条毛巾。
然而,因为那个扁担上面有个钉子,在玲玲的额头上剌下了一道四五厘米的伤口,非常的深。
不仅需要赶紧送到医院里面止血缝针,还得打破伤风,防止有钉锈造成感染。
“叶秋,我没事,你······你别害怕。”
玲玲虽然额头一直在流血,但为了不让我内疚自责,一直在安慰我。
我真的想不明白,这么善良的女孩子,怎么会有一个如此泯灭人性,猪狗不如的父亲。
“芬婶,这伤口必须要缝针,医院离这里远不远?”
我二话不说,用毛巾按住沈玲额头上的伤口,准备送她去医院包扎。
“周围没有医院,七八公里外,有个小卫生所。”
芬婶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急得直跺脚。
她那浑浊的眸子里面,已经噙满了摇摇欲坠的泪珠。
“那就先送卫生所,必须得止血缝针。”
我顾不得那么多,立刻就蹲下身体,想要背着沈玲。
倒是刚刚那个姓许的老男人,看到这架势后,赶紧推了一辆自行车过来。
“流血了,伤口很深,你骑我的车去。”
这个老男人,虽然思想有些龌龊,想要老牛吃嫩草。
但关键时刻,还是有点良心的,主动的到家里推了一辆自行车来。
我顾不得那么多了,迅速的将沈玲扶上了后座,并且跨了上去。
“玲玲,你坐好了。”
为了防止沈玲头脑发晕,从后座摔下来,我一手扶着自行车手把,一手抓住玲玲的胳膊。
两条腿像是上了发条一样,拼了命的蹬着脚踏,沿着崎岖不平的烂泥路,就往小卫生所赶。
“叶秋,你别急,我没事。”
“你骑这么快,会累着的。”
坐在后面的沈玲,都这个时候了,还在为我着想。
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见过的最纯真,最简单的女孩。
“玲玲,我不累,你一定要抱紧我。”
七八公里的路,我仅仅只骑了二十分钟。
一路狂蹬,双腿完全麻木了,酸的不得了。
至于额头上的汗水,就跟下雨似的。
身上的衣服,更是湿成一片。
可是,我顾不得那么多,到达卫生所后,立刻背着玲玲进去。
我本以为这里可以缝针,但卫生员告诉我,只能简单的处理包扎一下。
想要缝针,打破伤风,还得去县里面的医院。
我没有任何的怠慢,又赶紧驮着沈玲,往县里赶。
没办法,农村不比城市,不是招招手,就能喊到出租车的。
为了赶到医院,我只能够拼命的踩脚踏子,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
很快,我们便到达了县里的医院,扶着玲玲坐下后,我立刻去办急诊。
大夫查看了玲玲的伤势之后,迅速的进行消毒,麻丨醉丨,缝针。
“病人的伤口有点深,需要挂点滴消炎。”
“我建议的话,还是在这里住两天院,观察一下。”
医生简单的将情况,进行了说明。
我想都没有想,拿起玲玲的身份证,就去办住院手续。
病房里,看着额头上包着纱布,脸色有些苍白的玲玲,我心里面非常的不是滋味。
一方面,我内疚自责,刚刚没来得及挡在她的前面,导致她额头被扁担上的钉子给刮伤。
另一方面,我又很同情她,怎么会有沈自强这么一个毫无人性,自私自利的亲生父亲。
“叶秋,你怎么来了?”
靠在病床上的沈玲,抬头偷偷看了我两眼。
欲言又止,止言又欲了好几次,终归还是问出口了。
看的出来,她非常的惊讶,我会突然出现在马甸。
“城夕时光重新营业了,我来接你和芬婶回姑苏。”
“我希望我们还像以前一样,一起努力,同甘共苦。”
我并没有隐瞒,实话实说道。
这段时间,我确实想了很多。
挣扎了好久之后,还是决定来找芬婶和沈玲。
不为其他,只因当时我们一起并肩奋斗的时候,一切都是积极向上的。
后来少了她们之后,无论是我,还是大壮和狗蛋,都没有了之前的干劲。
“回姑苏?”
听到这三个字后,沈玲的水眸之中,闪出了一丝的希冀。
能够明显的感觉到,她是希望回到城夕时光的,但是又不确定芬婶同不同意。
所以,她目光之中的期待一闪即逝,很快就又低下了脑袋,沉默不语。
恰恰就在此时,病房门被推开,满头大汗的芬婶,火急火燎的赶来了。
她是搭乘的别人的三轮车到小卫生所的,随后又一路小跑到了县里面的医院。
“丫头,疼不疼?”
可怜天下父母心。
看到女儿沈玲那煞白的脸色,芬婶泪眼婆娑。
“妈,我不疼。”
为了不让芬婶担心,玲玲强行的挤出了一丝微笑。
她一直都是这么坚强,自己默默的承受着一切。
“那个老东西,太不是人了!”
“这次,我必须要跟他离婚!”
芬婶忍了沈自强二十几年,这次是真的心灰意冷了。
意气用事也好,深思熟虑也罢,她是铁了心的要跟沈自强离婚。
她绝对不能够眼睁睁的看着这个赌鬼,将女儿沈玲卖掉还钱。